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父亲晓星新四军的战斗生涯

  • 时间:   2023-01-18      
  • 作者:   孙晓红      
  • 来源:   北京新四军研究会一师分会     
  • 浏览人数:  41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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父亲晓星已辞世14载余,他的书房《清浅居》依如原样,所有的藏书、卡片、文稿、信函层叠有致地码放在书柜里,诉说着主人一生酷爱读书,笔耕不辍的历史。

晓星的童工经历使他早早地自立自强,反压迫、求解放的潜意识随时可以被唤醒。在地下党的引导下,他迅速对中国共产党的宗旨产生高度认同,毕生追随。他从上海石库门参加新四军,在抗大九分校的学习训练中成为坚强的战士,加入中国共产党,并选择从事文艺创作的道路,成为毕生从事音乐创作、民间音乐研究和文艺理论研究的作家。


  父亲晓星 

他对党的忠诚和对毛主席的崇敬无比坚定,至死不渝。即使社会上否定共产党、污名毛主席甚嚣尘上的时候,他的这种信任也没有产生过动摇。他始终认为没有共产党和毛主席就没有新中国,就没有晓星的一切。


他的忠诚和价值追求体现在他作品中。可以说他的作品都以毛泽东《延安文艺座谈会上的讲话》为基本遵循,随时代脉搏而悸动。赞美工农兵,呼唤正能量,讴歌时代,是他作品的基本特征和主旋律。虽然他的多数作品随时间流逝渐行渐远,但在当时的作用不可低估。

黄浦江畔小徒工彷徨岁月盼光明

父亲晓星原名孙德培,祖籍浙江宁波。祖父是中医,在宁波挂牌问诊,他的父亲师从祖父学医,后移居上海,挂牌行医。因营生不好,收入微薄,难以养家糊口。自晓星记事起,印象最深的就是家里经济拮据,生活困难。

晓星1923年12月10日生于上海,3岁丧母;上过几年私塾,8岁进入小学读书,不足12岁被迫辍学。童年遭继母嫌弃、虐待,他的父亲也动辙向其施以拳脚撒气。他常常不敢回家,独自跑到里弄过街桥上偷偷哭泣。他的童年在冷漠和抑郁中度过。

他不足13岁到南京一服装厂当童工。每天天一亮打扫工场,并烧10多个熨斗,挨个送到老师傅的工作台上,之后才吃早饭。饭后开始锁扣眼、钉扣子,直到收工。工作时间之长,休息时间之少,是一个孩子难以承受的。所有人都对他呼来唤去,稍有怠慢就会招来呵斥、打骂,扇耳光更是家常便饭。

1937年日本轰炸南京,工厂解散。南京到上海的铁路被切断,他随难民绕道杭州逃到老家宁波,后被亲属送回上海。继而在药店当徒工。每日除切药、碾药、煎药、制药外,负责打扫卫生,为老板和员工们跑腿儿,像家奴一样起早贪黑,忍辱负重,不仅遭受打骂和欺侮,还会被解雇,并被尅扣工钱。

童年遭遇来自家里家外的欺凌和侮辱,使他的童心和自尊倍受伤害,埋下对剥削者的仇恨和对长辈的怨气,同时对未来产生迷茫。他痛恨资本家对工人的欺榨和盘剥,但无力抗衡;为守护人格尊严试图反抗,但为生存又不得不忍气吞声。

他没上几年学,但酷爱读书。他曾从可怜的工钱中挤出钱买下《水浒传》《三国演义》《列国志》《隋唐演义》等书,利用空闲躲在角落里偷偷阅读,但被老板发现免不了一顿打骂。他还时常利用跑活途中溜向书摊,或者下工后钻进书店蹭书看,能看多久就看多久,有时看到书店打烊。他古诗词功底扎实,不仅诗韵、词牌游刃有余,而且记忆力惊人,名人诗句信手拈来。他说这番功力得益于儿时熟背古诗词的功夫,先人们的名诗佳句铬记脑海之中。他爱好古诗词,也喜欢武侠小说和历史小说。他凭着自己高小未念完的文化程度背下了大量的古诗词,蹭读了《七侠五义》《三侠剑》《七剑十三侠》《江湖奇侠传》《封神榜》《东汉西汉演义》《杨家将》等小说。他崇拜书中那些行侠仗义、武功非凡的江湖豪客,甚至幻想自己能成为那样侠肝义胆的神功侠士。在困苦的世界里,他以此宣泄心中的委屈和积郁,同时萌发了维护尊严、追求公平、惩恶扬善的冲动。

1940年,不满7岁的晓星到上海圆明园路一家信托交易所打零工,每天往返于交易所与印刷厂之间传递交易通知单,再负责把印好的交易通知单挨家逐户送到相关客户手中,并打扫办公室的卫生。工钱很少,甚至不能养活自己,但可以到印刷所的工房看书或看工人排字。在此做工的中共地下党员发现他爱看书,就主动向他介绍进步书籍,并带他到地下党组织联络站“求知”图书馆找书看。在那里他接触到大众哲学、社会学、鲁迅、列宁的书,受到“什么是阶级?什么是共产主义?什么是新三民主义?”的启蒙教育。他在自传中写道:“如同在黑暗中见到光明,点燃了心中觉醒的火花,改变了人生轨迹。”至此,晓星走出了不甘忍受压迫却不知怎样抗争的懵懂岁月,打开了追随解救劳苦大众脱离苦海的中国共产党的大门。

1941年底,晓星毅然决定离开上海,通过新四军苏中军区地下交通员奔赴苏中新四军驻地,走上了寻求解放,奔向光明的道路。

革命军队筑灵魂抗大课堂聚精神

晓星到达苏中新四军驻地如西县芦港村,兴奋之情溢于言表。他在回忆中写到,见到穿着灰军装的新四军战士,就像孩子投到亲娘的怀抱,狂喜的热泪不禁滚滚流落下来。接待干部一个个和蔼可亲,不是亲人胜似亲人,他第一次感受到革命队伍里的阶级友爱,像回到家一样!他和为了同一目标走到一起来的同志们异口同声地说:这个家就是革命队伍!新四军就是家人!

此后,他把名字改为晓星,寓意自己是颗拂晓星辰,在黎明前呼应着解放劳苦大众的太阳――中国共产党。在他看来,星光虽弱,但在黎明前最黑暗的时刻,也能光耀路人。

    1942年1月,如西县委分配他到服务团学习、培训。3个月后,为适应战争环境,服务团宣布解散,分配他到如西独立营(后改为独立团)任文化教员。

    1942年10月,调至新四军一师一旅教导队受训,旅长是叶飞。1943年1月一师一、二、三旅教导队合并,更名为中国人民抗日军政大学第九分校(简称抗大九分校),校长由一师师长粟裕兼任。晓星编入由连队指导员、文化教员、回国华侨和文化人士组成的一营三队,也称文化队,时年不足20岁。

抗日军政大学集合着一群中华民族的优秀子孙。对晓星而言,新四军和抗大的教育,使他的人生产生了重要转折。在那里,他受到严格的军事训练和较为系统的政治教育,确立了坚定地跟共产党走的政治方向,并萌发了从事革命文艺工作的想法。

学校没有固定校舍,学员因频繁的战斗不断转移。当时九分校有1200余人,口号是“一面学习,一面战斗”。敌人不来就上课训练,一有敌情就作为战士上阵参战。晓星回忆,夜行军时为保证人员不掉队,要求后面的人抓住前面人的衣服前行。有时实在太睏,有人居然练就一边抓着前人衣服深一脚浅一脚的走路,一边闭上眼睛睡觉的神功。如果夜晚进村,为了不打扰老乡,学员们经常睡在村民的屋檐下或道路旁。他睡过门板、石阶、柴草堆,还能在一条窄板凳上进入梦乡。

在艰苦流动的战争环境中,学员不仅学习步兵军事技能,如近战、夜战、河网战、游击战、村落战、山地战等课程和野外实地演练,还有政治课,如社会发展史、中国革命史和中国共产党史,以及毛泽东《抗日游击战的战略问题》《论持久战》《反对自由主义》等内容。他在自传里写道:这种抗大式的教学方式,培养了学员理论与实践密切联系和学以致用,为用而学的学风。这种学习对他日后的成长,尤其是正确的世界观、人生观、价值观的确立,以及革命意志的锻造,奠定了坚实的基础。

此间,他阅读了《钢铁是怎样炼成的》《母亲》《铁流》等小说,接触到普希金、裴多菲、马雅可夫斯基和西蒙诺夫等人的诗。

在抗大火热的战斗生活中,学唱革命歌曲是重要任务。《抗大校歌》必唱,歌词几乎等同校训,印入脑海。由于九分校地处江苏,学员们把歌词中的“黄河之滨”改为“黄海之滨”,唱起来更觉亲切自豪。延安和华北传来的歌曲,如《到敌人后方去》《红缨枪》《游击队之歌》以及《新四军军歌》《中华民族好儿女》《渡长江》《我们站在佛子岭上》《坚持苏中战场》等都是他喜爱的歌曲。一些歌咏爱好者还学唱苏联歌曲,如《神圣的战争》《祖国进行曲》《伏尔加船夫曲》等。抗大生活提升了他对革命文艺的兴趣。

一些破旧的小本,确切地讲,是用线绳栓起零散的纸片,是他在新四军(抗大九分校)时期手工自制的笔记本。自画封面,里面密密麻麻的小字抄写的诗句、名言警句、歌曲及笔记,一看便知他求知若渴,汲取养料充实自己的心情迫切,可当时物资匮乏,条件艰苦,他因陋就简,就地取材,虽工艺粗糙,但却是用心而就。

铜山战斗历生死“烈士”重生续忠诚

皖南事变后,蒋介石企图借日伪力量“围剿”消灭新四军,并在苏中进行“扫荡”。新四军向南战略转移,以避开来势汹汹的敌人。

1943年2月旧历除夕,晓星所在抗大九分校处于“前有狼,后有虎”腹背受敌的险境。全校奉命南渡长江,进行号称“小长征”的长途行军。队伍冒着漫天大雪,冲破敌人封锁线,在扬州、靖江分批渡过长江,穿过京沪铁路,翻过崇山峻岭,走了半个多月,进入苏浙皖边区的六师十六旅驻地,安营整训学习。蒋介石误以为是新四军军部南下,调集第三战区顾祝同5个师的兵力东西夹击,大举进攻苏南根据地,包围了溧水、溧阳地区,妄图消灭苏南新四军主力,制造第二个皖南事变。

军情火急,形势逼人,上级决定九分校配合十六旅参加溧水反顽战役。全校暂停学习训练,白天上山修工事,夜晚在主要山头巡逻放哨。晓星所在的三队(政治队)与一队(军事队)的任务是镇守铜山和龟山,形成犄角之势牵制阻击敌人,配合主力部队迂回作战。新四军兵力总共5个团,包括十六旅3个主力团和抗大九分校学员。

1943年4月12日夜至15日凌晨的铜山战斗,是一场同国民党顽军的殊死激战。是役,晓星身负重伤。

12日深夜,山上刮起了风。就在风暴袭来的时刻,敌人发起了攻击。敌兵数倍于我,力量对比相当悬殊。顽军迫击炮,轻重机枪的密集火力和黑压压的敌人一齐向铜山山腰的阵地压过来。党支部的口号是:“死守铜山!”“人在阵地在!与阵地共存亡!”“共产党员冲锋在前!”等。敌人武器精良,弹药充足,而九分校军事队和政治队总共才有一挺机关枪、几挺轻机枪,每支步枪只配有限的子弹,全靠打近战和拼手榴弹。晓星所在三队学员多是政工干部和文化干部,面对人数众多、装备精良的顽军毫无惧色,浴血奋战。九分校学员的顽强阻击,多次打退顽军进攻,有效地牵制了敌人,赢得了主力部队突围转移的时间,狠挫了蒋介石的图谋。从黑夜到白天,从白天到夜晚,不吃不喝不睡,整整同敌人持续了3天3夜的顽强血战,打退了敌人反复进攻。子弹打完了,拼手榴弹;手榴弹扔完了,滚山上石头。狡猾的敌人无法从正面攻占阵地,就偷偷迂回到后面,从山顶向学员们疯狂扫射,很多战友被从身后射来的子弹击中牺牲。

15日太阳落山时,上级命令活着的同志反冲锋突围。就在跳出战壕的那一刻,晓星被敌人的枪弹击中,手里的步枪被打成两截,人匍匐在血泊之中。敌人从他身边呼叫而过,误以为他已阵亡,否则难逃再挨一刺刀的厄运。

夜幕降临,口渴难耐,晓星忍着疼痛,用胳膊撑地,艰难地往山下爬行。时昏时醒,爬爬停停,终于爬到稻田边,一头扎进去猛喝泥水,之后又昏在了路边。直至深夜,六师四十八团主力部队发现并唤醒了他,问清所属部队代号,将他送往野战医院救治。当军医剪开浸透血污的衣裤时才发现,他身中4枪,7个弹孔流血。他的右手姆指根部被打穿,骨头碎断。医生建议截掉这只被打烂的手指,但他恳请医生无论如何要保留这只姆指,因为它要握笔写字啊!医生尽力挑出碎骨,分别里外缝合了伤口,留下了这个没有功能的姆指。新中国成立后,他因此被定为二等丙级残废军人。

野战医院没有固定院址,随着敌情变化,边治疗边转移。开始在溧水县,后来移到句容附近的富山丛中。此地附近有日军据点,时有日伪骚扰。遇有敌情,护理人员就把伤员放到门板上,抬起就走。有时情况紧急,又遇上雨天,一不留神连门板带伤员都掉进水田里,然后湿淋淋的抬起来再继续转移。

晓星回忆,当年养伤时住在老乡家,有一晚赶上鬼子进村,轻伤员转移,晓星等十多个重伤员不能行走,老乡把他们藏进一个土坯垒起的仓房夹壁墙里,墙外以挂满的农具作掩护。鬼子进屋,他们清楚地听到皮靴声和叽里哇啦说话声,透过缝隙看到手电光影幌动。他们忍住伤痛,屏住呼吸,熬过了紧张的一天一夜,成功脱险。天亮了,当老乡和军医接他们出来时,发现一位伤势严重的战友已经停止了呼吸,大家沉痛地向他告别。当接过老乡递上的热粥和炒雪里蕻时,一天一夜没吃没喝的伤员们激动得哭了。老百姓的救命之恩令他终身难忘!记得和父亲一起看现代京剧《沙家浜》中军民鱼水情那段戏时,他感同身受地赞扬老百姓和新四军之间的水乳深情。我亲耳听他说过:没有老乡的掩护和救助,他们十几条年轻的生命必定是日寇的刀下之魂。

铜山激战后,抗大九分校奉命渡江北上,转移到津浦路东淮南新四军二师活动地区整编学习,并在那里举行了全校追悼大会,悼念铜山战斗中牺牲的同志。晓星负伤,虽被兄弟部队救起送医,但与九分校失去联系。渡过江的同志误以为他已牺牲,把他写进阵亡烈士名册,并取出他战前听课笔记和未发出的家信,作为烈士遗物在追悼会上陈列。校友吴镇和沈亚威为牺牲的战友写了《英雄们还活着哩!》的悼歌。

3个月后晓星伤愈归队,战友们惊诧不已。谁也想不到这个被开过追悼会、唱过悼歌的“烈士”居然还活着!大家激动地相拥而泣,惊喜地称他为活着的烈士!战友们教他唱《英雄们还活着哩!》这首歌。此后,这首歌牢牢地印在他脑子里。每当唱起这支歌,许多牺牲战友的面孔就会浮现在他的眼前。新中国成立后,他向作曲者沈亚威提及此歌,沈已不记得,后凭晓星默记复写下的歌篇,将其收录于《沈亚威歌曲集》。

转战南北守信仰抱定一生跟党走

1943年10月晓星在淮南龙岗加入中国共产党,从此,他成为坚定地为共产主义理想而奋斗的战士!

一年零三个月的抗大学习生活和战斗经历是晓星青年时代的黄金阶段,非常珍贵。这期间,他不仅对共产党和革命有了深刻的感性认识,思想作风得到锤炼,而且受到规范的军事训练,并经受住战争的生死考验,完成了从一个无知幼稚的学徒工到真正战士的转变。

1944年1月晓星从抗大九分校毕业,分配到位于安徽天长附近黄花塘的新四军军部工作。先在淮南长庄供卫部当文化教员,后到大王庄军直政治部任宣教干事。

由于晓星喜好文艺,1944年冬成立新四军军部文艺工作队时,他和张望、魏峨、丁峤等10余人成为文工队第一批成员。

1945年5月日寇投降前,军部文工队与三师文工队、华中鲁艺文工队合并为军部文工团,团长是黄粲和章枚。同年七八月间,部队开始反攻,文工团随军攻打六合、天长、淮阴,一边作战时宣传鼓动,一边活跃部队文化生活,并为部队演出。章枚从华中鲁艺带来的《鲁迅艺术学院院歌》唱出了抗日根据地文艺工作者的心声,并在晓星心里埋下了向往鲁艺的种子。

新四军的岁月,使晓星的心理走出童年的阴影,性格变得阳光、开朗了许多。

此时晓星开始写作诗歌。

1945年冬天,新四军军部文工团北上山东临沂,与八路军山东军区文工团(即115师战士剧社)合并,成立新四军兼山东军区文工团。

1946年1月,晓星随时任山东军区宣传部部长陈沂率领的干部大队渡海北上,组建东北民主联军总政治部文工团。

晓星记述抗大九分校在苏南战斗生活片段的组诗(5首)

一、雪夜渡江

雪夜行军汗浸白,健儿云集渡长江。

天风助我从容过,先上茅山后溧阳。

(注:1943年抗大九分校由苏北出发开赴苏南两溧地区,拟开辟苏浙皖边区抗日根据地)

二、野战医院

竹林茅舍听啼鸪,战地医床稻草铺。

虎穴龙潭旁侧卧,依然如梦鼾声粗。

(注:龙潭为南京郊外地名,时为日伪据点)

三、鱼水情深

锄头钉耙竹箩筐,高挂暗墙巧伪装。

鬼子扑空无所获,谁藏抗日好儿郎?

(注:情报获悉鬼子要进村“扫荡”,轻伤员迅速转移,重伤员被老百姓急中生智藏进暗墙,墙外挂满农具)

四、归队心切

春去秋来日月长,白云舒卷雁南翔。

遥思祖逖闻鸡事,恨不飞身越过江。

(注:祖逖,东晋名将。中夜闻鸡叫即起床舞剑,此喻志士奋发自强,为国效力)

五、铜山血战

四月铜山英烈血,染红溧水暮春花。

斯人再渡长江去,战地唯留一缕霞。

(注:1943年4月铜山战斗中身中4枪,倒在血泊中)

 

一师分会 孙晓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