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40年的春节,黄克诚是在太行山巅的陵川县平城秦寨村(今义汉村)度过的。虽然他在这个小村子只住了三个来月,但是他平易近人关心老百姓疾苦的事迹却给秦寨人民留下永久的记忆。这里我把母亲讲给我的一个故事讲给大家。
黄克诚大将扫日寇
大年初一早饭后,黄克诚与几个八路军干部到秦寨村老百姓家慰问。每到一家,他都和家里的老人握手,问他们年过的好吗,生活有困难吗等,并谦虚地说:“我们八路军来这里,占用你们的房子,挤占了你们的地方,影响了你们的生活,给你们添麻烦了,我在这里代表八路军向你们致敬,希望大家要多多包含。如果干部和战士有违背八路军纪律的,你们要给我讲,我会严办他们。”老百姓都说:“八路军对我们可好了,又给我们挑水,又扫院子,还喊我们大爷大娘,我们从来没有见过这样的军队。”看到群众生活困难,他安慰群众说:“等我们把日本人赶出中国,我们的生活就会好的。”这些故事在秦寨村很老人都记得。
北京、晋城艺术家在义汉村(黄克诚大将居住地)
母亲回家后,外公知道了这件事,批评母亲,而且还动手打了母亲,要母亲记住不准随便要别人东西,虽然母亲辩解说是二姨要的,外公抱怨母亲,说你是姐姐,应该制止。之后,外公拿着手绢到指挥部找黄主任,黄主任坚决不收,说过年了算是给孩子的礼物。
外公是共产党员,与任义汉是从小一起长大的最好的朋友,太南地委撤退时,陵川县委要外公掩蔽下来做地下工作。任义汉牺牲后,外公带着村上的党员、民兵,夜里偷偷把他的尸体藏起来,并把任义汉的两个子女带到家里保护起来,他儿子“任存根”的名字就是外公起的,意思是要为义汉保护好孩子。陵川解放后,外公担任陵川县第七区(平城区)秘书,为任义汉烈士主持了追悼会。母亲说,因为要手绢的事,外公心里很不是滋味,一直记在心里。直到母亲11多岁时,外公还对母亲说起:当时黄主任正在指挥打仗,特别是你朱程叔叔(朱程经常驻秦寨,与外公是朋友)在马武寨山上打仗,过年了又下着雪,你黄爷爷(黄克诚)担心,一个黑夜都没有睡觉,等候前线消息,你却给你黄爷爷添那样大的麻烦,太不懂事了。难怪当时黄克诚将军接到电报那样高兴。
黄克诚大将晚年照
我母亲那年8岁,那天母亲正带着两个妹妹(我的二姨三姨)在任义汉叔叔家玩,见几个八路军来到任义汉叔叔家。一个戴眼镜的八路军抱起任义汉的小儿子说:“又是一个小八路。”见孩子鼻涕流在嘴边,他掏出自己手绢给孩子擦,婶婶(义汉的妻子)忙说:“黄主任,这,给您弄脏了,来我给您洗洗吧。”“不用,就让孩子擦鼻涕吧,过年了,没有什么给孩子,就算是过年礼物吧。”当时村里都这样称呼黄克诚为黄主任,说着黄克诚把手绢装到孩子口袋里。当时,我不懂事的二姨也争着要手绢,黄克诚问身边警卫员有没有带手绢的,警卫说没有,黄克诚就让警卫员到卫生队找女护士要一个。因为一个通讯员急匆匆给黄克诚送来电报,可能是有好消息,黄克诚高兴地连连喊:“好!好!太好了!”后马上返回了指挥部。后来警卫员把一个崭新的手绢送给我的二姨。
靳贵平 韩春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