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倔强的孩子
罗炳辉7岁的时候,母亲带着他和9岁的姐姐、5岁的弟弟一起到外婆家拜年。
外婆家比较富有,外公、外婆见到穷亲戚来了,没有给他们母子好脸色看,罗炳辉母亲强作笑脸,送上礼物,罗炳辉却难压心中的愤怒,连长辈送给他好吃的东西也不要。
不久,开始给外公、外婆拜年了。由于受到外公、外婆的冷遇,罗炳辉打心眼里不愿意给他们作揖磕头。罗炳辉的姐姐给外公、外婆作揖磕头后,得到一块花布。弟弟给外公、外婆叩拜后,得到了一份压岁钱。唯独罗炳辉不肯作揖磕头。
舅妈看到站在一旁的罗炳辉没有叩拜的意思,就对他说:“快来给外公、外婆拜年,拜完后,舅妈给你压岁钱。”罗炳辉不为所动。
母亲过来对他说:“听话,快给外公、外婆拜年。”罗炳辉仍然不肯。
为了让罗炳辉叩拜,舅妈说:“只要你叩拜一下,不仅给你双份压岁钱,还给你一块花布。”姐姐也过来劝他,罗炳辉仍然不肯叩拜。
舅妈见罗炳辉仍然不肯叩拜,就按住他的头,欲强行叩拜。罗炳辉发怒了,不仅咬了舅妈一口,而且又打又骂。
舅妈边察看被咬的手,边说:“不要惹了,这是“恶虎”,是“散财星。”
罗炳辉的母亲气得半死,她说:“以后再不带这个“报应”作客了。”
罗炳辉12岁的时候,地主王海生含血喷人,家里遭了一场冤枉。我爷爷四面八方出钱托人消祸。罗炳辉气忿地说:“有钱塞狗洞,不如去打官司。”
这话传到地主王海生那里,王海生跑到罗家说:“老子在这地方比任何人都要高跳三尺!”
罗炳辉说:“老子长大要飞起来,把你们这些混蛋杀掉!”。
王海生的走狗一拥而上,竞要打他。王海生说:“胎毛未干的孩子不知天高地厚,竟敢惹老子!”
有人说:“这孩子人小不懂事,跟他父亲说,让他父亲来收拾他。”
罗炳辉一听要告诉爷爷,知道闯下了祸,生怕挨爷爷的打,不敢回家,即跑入城找亲戚帮忙告了土霸一状。传审时县官发现罗炳辉还是个孩子,惊讶地说:“小娃娃好胆大”。
本来是罗炳辉有理,但因王海生送钱运动,判了个平头官司。但这场官司在全乡引起极大震动,都说:“这个小娃娃不好惹。”
我爷爷认为儿子得罪了地主,对罗炳辉又打又骂。母亲对他竭力保护,她虽怕惹祸,又喜儿子有为。
罗炳辉与地主打官司以后,我爷爷认为,这个儿子会惹麻烦,可能祸及全家。就马上给他成亲、分家。就这样,13岁的父亲被迫成亲、分家。
罗炳辉成亲、分家以后,仍然不忘报仇。
1912年,反清政府的陆军一个连进驻县城。这个连里有兄弟二人是县城人。他们的母亲是一寡妇,带着两个儿子,受尽县城最大的土霸头子谢介臣的欺凌。儿子长大后加入反清政府的陆军。两个儿子同来,将谢介臣痛打一场,家俱什物砸得粉碎。谢介臣是县官见了都要下拜的人物。县官当即乘轿子去见连长,连长不屑接见,显出陆军的威风。
罗炳辉从这件事情中看到了希望,只要参加陆军就可以报仇。
1912年,15岁的罗炳辉第一次离家到昆明参加陆军。罗炳辉离家的第六天,遇到姐夫来追他回家,因罗炳辉年幼,不能挣脱,只得横骂一场。
姐夫说,母亲为他出走之事哭得死去活来。罗炳辉只得回家。
后来,罗炳辉又夜间逃跑几次未成功。
1915年冬,17岁的罗炳辉独自一人徒步来到昆明。几经周折终于加入滇军。
罗炳辉刚到昆明找到陆军报名时,才知道,当兵要有店铺出具的保证(铺保)才行,而且已过了招兵的时间,不零星招兵。
罗炳辉在昆明无亲无故,何来铺保。罗炳辉十分失望。后来在一位朋友的帮助下,帮泥水匠做小工。抬土砖时,人家抬八块,罗炳辉抬四块还抬不动。第一天就把肩膀皮磨破了,第二天老板不要他做工了,罗炳辉提出不要工钱,许多工人见他离乡背井,年纪幼小,都帮说情,才准他继续做工。吃饭时,老板又说罗炳辉吃得多,盛饭的时候,老板的儿子打了罗炳辉两棍,不准再盛。罗炳辉当即夺过棍子,正欲还手,又被大家劝阻,这时泪如雨下,决心离开这家老板,宁死不愿受这种侮辱打骂。一个50多岁的老工人同情他,把他介绍到别处去做工。
做了半个月工后,父亲由每天一角工钱增加到二角,肩背疼痛渐减,力气渐增。老板和老板娘见他做事勤劳,忠厚老实,老板有十余万财产,仅有一个女儿。要他做招女婿。但是,罗炳辉报仇心切,不肯做人家的招女婿。
北伐时期
罗炳辉学写字是从加入滇军后开始的。有些会写字的老兵提出洗一件衣服教一个字。罗炳辉就替他们洗衣服。
武汉八路军办事处靠三联书店很近,罗炳辉疑有空就到书店看书。
武汉的夏天很热,罗炳辉常常彻夜不眠坐在地上看书、学习,早上身边经常流了一圈汗。
罗炳辉刚入伍时是炮兵,射击不是主课。但是,罗炳辉认为战争中射击非常重要。仍然刻苦练习。一是练习瞄准,除了课堂规定的固定目标和活动目标以外,无时无刻对包括飞鸟在内的各种目标进行瞄准练习,见物就瞄,养成习惯;二是训练臂力,引体向上、俯卧撑、举重、负重瞄准;三是对枪支要倍加关心,经常擦拭和检查。
在罗炳辉最初的四次实弹射击时,他的成绩的次次递升的:第一次,三枪中二发,12环;第二次,三枪皆中,17环;第三次,三枪命中,19环;第四次,一枪中红心,一枪中9环与10环间,一枪中8环,共27环。教官们惊讶称赞,自叹不如。前后仅一个多月。
1921年2月7日,大年除夕之夜,唐继尧被迫通电辞职。翌日,天还未亮,率亲信卫队乘滇越铁路火车,途径越南,直奔香港,罗炳辉作为贴身保镖随同前往。
罗炳辉在云南河口的中越边境看到中国人受到的欺辱,十分气愤。
在香港,父亲耳闻目睹了军阀花天酒地、挥金如土的生活。他这时才感到军阀讲的救国救民不过是骗人的假话,他们的奢侈豪华全是吃民血兵血。
唐继尧在香港的存款甚巨,中法银行一次就冻结了他四千万。唐继尧听后当场气绝,约半小时才苏醒。而唐在日本还有几千万存款。罗炳辉看到帝国主义在中国的土地上对中国人横行霸道,心里更觉气愤。
到香港后,唐继尧要罗炳辉担任唐公馆负责采买的副官。每天都跟香港的各大百货公司联系,经常经手数量不菲的金钱。在香港,回扣是合法的,又没有账目可查,光收受回扣就有一笔巨款。但是,罗炳辉不仅1分钱的回扣也没有收,而且还把回扣折抵货款记在账上。
在香港期间,一个师长的小老婆也住在唐公馆,她集聚了大量钱财,她很喜欢罗炳辉,要罗和她一同到上海做寓公,吃喝玩乐一辈子。但罗炳辉坚决拒绝,其他副官都骂他蠢。
罗炳辉决心脱离这种生活,回云南,他多次向唐继尧请假,但均未获准。罗炳辉只好把账目结清,私下买了船票,并留下一封信,未带一钱一物,连他应得的两个月的薪金也来不及领,离开香港回云南。
唐继尧看了罗炳辉的信和账本,叹了一口说,罗炳辉不爱财、不贪女色,真是一位奇人啊。
1922年,罗炳辉与三个土司、大地主的中学毕业生一起从昆明出发到桂林投靠孙中山北伐。途经贵阳时,三位中学毕业生就留下玩几天。
刚住下,他们就叫旅店老板为他们找女人。不一会来了一位50多岁的老妇,这位老妇口如利刀,对答如流。老妇说:“你们四位客人正走运,我这里正好有一个漂亮的如花似玉的女子,才19岁,诗词文章均好。”
三位中学毕业生问:“她如何会做得这样的事?”
“该女人的丈夫原在重庆当营长,女方是资本家的女儿,家里很有钱,娇生惯养,父母十分珍爱。结婚后,因丈夫的同学在贵州当师长,去信相约留给他一个团长的位置,为了升官,他便携内人同行,所带盘费上万,一路上夫妇均乘轿子。不料途中遇到土匪和几次暴雨,夫妻失散。到贵阳只有女子坐的轿子到了,找到旅店。旅店听说是来找师长的便借给她钱付了轿夫费,不料哪位师长早已离开贵阳,因此她无钱还债。旅店着了急,怕她还不清欠款,就与烟馆串通,要这女子做皮肉生意,一面可以维持吃饭,一面可以还钱。”
三位听说后,急忙点头。不一会,老妇把那女子带来。这位女子羞得面红耳赤、坐立不安,愁容满面,一看就知道是迫不得已。
在老妇的诱劝下渐有笑容,说了自己的遭遇。
三位都已经被她的美貌神魂颠倒了,极尽全身解数吸引她,父亲坐在一旁一言不发。但是,该女子却情有独钟于罗炳辉。那三位见了便说让给他吧,罗炳辉不肯,但是,该女子不愿意。父亲只得留下。
当晚,罗炳辉又与她单独谈了1、2个小时。该女子要与罗炳辉接吻,他推开了。他决心要帮助该女子脱离苦海。
第二天,罗炳辉带着该女子来到旅店,找到老板,当面付清了50大洋欠款,送该女子去找丈夫。那三位中学毕业生都说父亲是傻瓜、不食人间烟火。但旅馆中的客人都说罗炳辉是个有为的正直青年。
1922年,孙中山在桂林誓师北伐。特校队分为交通、设营、侦察、给养、运输、作战等组,每组百余人。父亲投靠北伐滇军总司令朱培德后,被分到交通组,组长是位少校参谋,罗炳辉任副组长。由桂林乘船到赣州。
出发时,组长就病了,全由罗炳辉负责。组员中许多人资格比他老,任过连营长的不少,很难指挥。罗炳辉靠着自己的体魄强健,吃苦耐劳,经济上清白,他们也没有太多的刁难。沿途找的民夫,罗炳辉都给他们解决吃饭、住宿等问题,甚至连吃烟和茶水等具体问题都解决得较好,故没有开小差逃跑的,他们对罗也十分亲热。
到赣州后,父亲到军需处领钱,准备发给民夫工资。同组的军官待他去拿钱时,恐吓民夫说:“罗组长补发欠数是收买你们,要骗你们去南昌。”
百余民夫听到后,全数跑光。
罗炳辉取钱回来,见民夫一个不剩,他想到这些人出了20多天的苦力,在这炎热的夏天回去,路费一文没得,心里分外难过。可是那些军官却很高兴,要他把这些钱分了,罗炳辉坚决不肯,说:“这是民夫们的血汗钱,分不得,用这种钱讨来的媳妇,生的孩子都不长屁眼。”
那些军官说:“我们只要三分之一,其余三分之二归你”
罗炳辉说:“不行,我要把钱上交军需处。”
那些军官见罗炳辉态度坚决,就对他进行威胁、恐吓,甚至掏出了手枪说:“你要不要命?”
罗炳辉无奈,就把钱全部交给他们去分,他自己分文不要。
1922年6月,陈炯明叛变孙中山后。入赣的北伐军不得不回师广东,参加平定陈炯明之乱,北伐军也就成了讨逆军。回师广东的讨逆军,包括滇军朱培德部和粤军的2个军,到了粤北的韶关,就和陈炯明的叛军接上火。叛军占据有利地势阻击,讨逆军进攻困难,苦战10余日,主要阵地仍无法突破。
时任前敌总指挥的朱培德,考虑到粤军的2个军和叛军陈炯明都是粤军。怕他们有勾结,就派罗炳辉等5人为朱培德的代表,到粤军的2个军联络,实际上是秘密了解他们的变化动态。
罗炳辉等到达粤军的2个军后发现,部队疲劳到了极点。但叛军依靠与广州有铁路、公路相通、弹药、物资、粮食运送方便;而讨逆军则相反,交通不便、弹药缺乏,给养困难,连战地附近的菜根、竹笋都吃光了,整个前线尸横遍野,臭气难闻。照此下去,讨逆军十有八九有失败的危险。
正在这时,湘军来支援讨逆军。但湘军尚未进到各阵地接防,粤军的2个军便匆忙后撤,陈炯明叛军趁机发动猛攻,打得粤军的2个军像潮水一样全线溃退。接防的湘军也被败下来的粤军冲乱了。前线溃退,后方混乱,武器弹药到处丢,物资器材满地抛,官太太叫哭连天,其状惨不忍睹。
罗炳辉跑到天黑时,同来的5人都已冲散,生死不明。面对这种情况,他忽然想到正在准备总攻韶关的朱培德还不了解这边讨逆军溃败的消息,如果叛军一支部队从背后插过去,切断后路,滇军也有被歼灭的危险。于是他不顾个人安危和疲乏,找到一个随军经商的人带路,两人都化装成商人打扮,星夜拼命地奔向滇军阵地。那时,四面已被叛军控制,大路不能通行,只好渡过被敌人封锁的河流,潜到后方。折回仁化城,再从那儿绕道到滇军驻地。跑了一整夜,第二天天刚明,同行的商人已疲乏晕倒,罗炳辉也很难支持,草鞋也跑烂了。但还是赤着脚拼命地继续跑,直到第2天下午3时,连续跑了190多里路,才赶到滇军司令部。当他见到朱培德正想说话时,由于过度的紧张和劳累,已精疲力竭.忽然眼前一黑,昏倒在地上。朱培德立即叫医生给罗炳辉打针,经过抢救。两个多小时后才慢慢苏醒过来,但双腿已失去知觉,不能动弹。
罗炳辉把粤军的2个军和湘军惨败的情况向朱培德作了报告。朱培德听后面色大变。立即召开各混合旅旅长会议,由罗炳辉报告了战斗情况,于是朱决定当夜撤退,全部撤向湖南。
第二天,滇军的退路已经被叛军切断。但好在叛军只是先头部队的一个团,很快被滇军击溃,使滇军得以迅速、安全地撤了下来。
在撤退中,朱培德将自已的战马让给罗炳辉骑,还安排参谋细心照看,朱培德对人讲:“这次滇军得救,完全是罗炳辉的功劳。”
1922年8月,北伐滇军司令朱培德终于同意罗炳辉下到作战部队参战的多次请求,派罗炳辉(25岁)下部队任连长。但是,军规规定,下部队任职的干部只能从排长干起。团里让他改任排长,罗炳辉很高兴地接受了这个安排。
几天后,罗炳辉奉命破坏一座小桥,以阻滞敌人的前进。该小桥是敌人前进的必经之路,只要破坏这座小桥,就可以阻滞敌人前进。但是,没有工具、手榴弹,敌人也快到桥头了。来不及破坏小桥了。罗炳辉想,全排只有17人,仅有3支好枪,无法破坏小桥,只有选择有利地形打伏击,阻滞敌人的前进。
罗炳辉看了一下地形,部署战斗。他自己和两位有枪的战士埋伏在离桥头60来米的小土堆的灌木丛里占据有利地势,其他14位战士埋伏在桥头附近,等到敌人的尖兵班过了桥后,求得白刃歼灭,夺取枪支弹药,打击敌人。
不久,敌人来了,尖兵班排成一行走上了小桥,快到桥头时,罗炳辉一枪造成三死一伤,落入水中。与此同时,其余2支枪也一起开火,埋伏在附近的战士们一拥而上,1分钟不到就夺下了11支枪。然后退回到小土堆上,14支枪一齐向敌军开火,敌军乱成一团。敌后续部队迅速缩回。罗炳辉又接连开了几枪,枪枪不落空。又一枪击毙敌人的长官。相持到旁晚,敌人不敢前进只好退去。此役,敌人伤亡60多人,罗炳辉部缴获11支枪,无一伤亡。
此役是罗炳辉第一次单独指挥作战,由此可见他的指挥能力。
1923年5月初,罗炳辉当时25岁,任孝平兵工厂警卫营营长。当时,北洋军阀吴佩孚令方本仁部进攻广东,兵至广州北面北江岸边的英德。由于前线兵力不够,罗炳辉被任命为代理营长,率队强行军赶到英德加入战斗。经一周激战,一营士兵伤亡过半,敌军伤亡大半。罗炳辉颈部和手部两处受伤,仍带伤指挥战斗。
上级又新拨一营让罗炳辉指挥。援军赶到后,罗炳辉率部与援军一起将敌军三面包围。敌方见无力抵抗,打出了白旗。副营长说:“现在我军人强马壮,一次进攻就可以歼灭敌人,不要同意他们的投降,为死去的战友们报仇!”
罗炳辉说:“虽然现在要消灭敌人易如反掌,但是,死的多是士兵,他们不过是为军阀卖命,家中又有父母妻儿,死了更惨。”
罗炳辉便只身前往敌指挥部劝降,指出中国人不应互相残杀,应枪口一致对付帝国主义。但说服无效,敌方反将罗炳辉扣押。方本仁部突破包围,退向江西赣州,罗炳辉随之被带走。
滇军以为罗炳辉已死,在广州为他开了一个追悼会,滇军最高首领朱培德亲自参加。
9个月后罗炳辉才被放出来。
北伐战争时期,罗炳辉担任营长。有一次开饭了,一盆菜已经端上来了,罗炳辉与副营长等营部的几位干部刚围着桌子坐下。突然一发炮弹从房顶落下,不偏不倚击中了那盆菜,但是,没有爆炸。几位干部吓得脸色发白。这时罗炳辉说:“这炮弹只顾着吃菜,忘了爆炸。”
几位干部的情绪顿时转变。其中一位说:“罗营长死也要开玩笑啊。”
1922年10月,孙中山第二次北伐战争失败后,滇军退到广西。孙中山令滇军进攻桂林。
桂林城地势险要,城高濠阔,防御坚固。广西自治军粱华堂率数万之众守城,处处森严壁垒,且是以逸代劳。而滇军只有3000人,敌我双方兵力悬殊甚大。
滇军久攻不下。朱培德见次情形很是着急,许愿说:“谁能攻下桂林城,就受主奖,立大功,升大官……”
担任突击队长的罗炳辉,仔细观察东门的情况,发现东门外是一木材市场,堆满了各种木材。罗炳辉命令士兵准备火油等发火材料。进攻时命令士兵压住城楼上的敌军火力。然后组织力量抱着木材堆在城门外,点火燃烧。不一回,城楼上就浓烟滚滚。罗炳辉指挥士兵在浓烟中架梯攻城。
正在酣战之际,突然,“轰隆”一声,东门被烧毁。罗炳辉见状,立即带领突击队从大门攻入桂林。他身先士卒第一个穿过烈火熊熊的大门。罗炳辉的衣服被燃着,几成火人。东门被滇军占领以后,滇军大部队跟着进入桂林,经过一夜巷战,终于占领桂林。
战斗结束后,战友们见罗炳辉浑身漆黑,头发被大火烧焦,眉毛被烧尽,衣服被烧烂,身上多处被烧伤,都感动地流下了眼泪。
此役,罗炳辉首次获得滇军的“勇敢奖状”。
1926年7月,北伐战争开始,罗炳辉时任营长,这个营由军部警卫营改编,装备精良,是第3军的主力营。
9月,北伐军兵临南昌,北洋军阀在江西的统治权摇摇欲坠。
10月10日,第3军军长朱培德闻报:敌3列火车,将开往南昌的重要门户——牛行增援。军情紧急,朱培德下令总攻。
由于北洋军阀在牛行车站有重兵把守,而且工事坚固,北伐军履攻不下。朱培德在军事会议上允诺,谁拿下牛行,官升一级。众军官无人应诺。罗炳辉挺身而出。
罗炳辉组织2营发起冲锋,每次都被阻挡在最后一道碉堡前。罗炳辉发现敌人的最后一道碉堡外有深2米的壕沟,就是这道壕沟阻挡了北伐军。罗炳辉命人找来近2米长的竹竿,把手榴弹绑在上面,罗炳辉在壕沟里把手榴弹伸到碉堡的射击孔附近引爆,终于炸毁了敌人的碉堡。爆炸中,罗炳辉负伤,遍体浸透了鲜血,但是,罗炳辉仍以惊人的勇敢,怒吼着再次率先冲入牛行车站,占领了牛行。此役,罗炳辉的营400人只剩不足80人。
1928年,罗炳辉担任北伐军第3军(滇军)的营长。他率他的营在江西某地单独驻防时,为群众主持公道,深得地方人民拥护。调防离开时,穷家小户均放炮竹。人民誉父亲为包公再生、万家活佛,救苦救难,慈爱的父母,还有其他许多的标语、匾牌、对联等。
1929年11月15日夜,吉安起义前夕,罗炳辉在得知一位亲国民党的中队长逃跑时,决定立即起义。罗炳辉通知全大队紧急集合,说明面临的形势,准备投向红军的缘由。同时派人与苏区联系。
当罗炳辉率领吉安靖卫大队投奔苏区的途中,一些人犹豫起来,大部分人不知道罗炳辉是共产党员,担心红军不接受。罗炳辉也担心继续走可能只有少数士兵能跟他到苏区。为了争取大部分士兵,罗炳辉不得不停下来,设立岗哨。
罗炳辉十分焦急,他突然发现一家因遭遇灾害而流亡在当地的流民。罗炳辉就给那位流民20大洋,要他绕到岗哨外,跑过来报告国民党的一个团已经到不远处。
那个流民绕到岗哨外,然后向岗哨过来。被哨兵拦住,那个流民就报告说一个团的兵力离这里只有20里路。哨兵马上报告罗炳辉,罗炳辉立即紧急集合,宣布此事,正好原先派去联系的战士也回来说,苏区欢迎大家。就这样说服了大家,顺利来到了苏区。吉安起义成功。
1929年6月的一天,罗炳辉接到一封信,拆开一看,信是自己在滇军的老首长赵醒吾写来的。罗炳辉知此人有能力,曾在日本留过学,很有才干,在滇军时颇受朱陪德的器重。罗炳辉觉得很纳闷,他怎么会写信给我呢?
赵醒吾在信中谈到其生活困难。罗炳辉对此人落魄深表同情,便托人给赵送去二百元钱。送钱的人回来时,赵托其又给罗炳辉捎了一封信。信中提到他要来吉安看望父亲。这时,罗炳辉正在乡村忙干军务,听赵要来看自己,连忙赶了回来。
一天,赵醒吾果然来到吉安,两人见面,客套一番,谈得很投机。晚上,他俩又合住一间房子,谈了整整一夜。这时,罗炳辉才知道赵醒吾是共产党员。罗炳辉问赵醒吾:“那边力量怎么样?”
“武装力量没有这边大,可是工农运动的潜在力量是无穷的。”赵醒吾说:“工农好比墙脚,上层社会好比屋顶,墙脚一塌,屋顶就倒下来了。群众是基础,基础重要。”
“这一点我晓得,共产党的主张好,可是武装力是不如这边,军事实力还是国民党这边强。”
“这也不见得。红军没有先进武器,但照样也能打跨敌人。胜利与否不一定取决于武器的优 ,而应该决定于人的政治思想。枪杆子虽然重要,但还要靠正确的思想来指挥。”
“您说得对,是这样的!”罗炳辉完全同意赵醒吾的说法。
赵醒吾把他来的目的告诉罗炳辉:“党派我来同你谈谈,顺便带几本书 来供你学习。党组织认为你有继续革命的要求,先派我来同你接触。”罗炳辉听到这,高兴得不得了,激动地说:“你来得太及时了,我早就想为天下穷人干一番事业,就是没有人来人来领路。赵醒吾又说:“到条件成熟的时候,地下党会派人来同你联系,介绍你加入中国共产党,来人与你接头暗号是‘天明了’,你牢记着。”
“我记住了。”罗炳辉万分高兴。
赵醒悟走后个把月的一天早晨,中共赣南特委书刘士奇和省委巡视员蔡升熙来找罗炳辉,罗炳辉问道:
“你们这么早来找我有什么事吗?”
“不早了。”他俩说:“天明了。”
罗炳辉按耐不住内心的激动,将他俩接到自己的宿舍。刘、蔡让罗炳辉填了“入党自愿表”,给罗炳辉取了一个党员名字—罗南煌。这时是1929年7月,罗炳辉正式加入中国共产党,年33岁。
罗炳辉入党后,党仍让他留任吉安县靖卫大队长之职,通过暗中联络,将邻近几个县的靖卫大队也掌握在手中,跟国民党进行合法斗争。
罗炳辉入党后,革命的激情高涨。他把自己积余的钱统统拿了出来,买了三十支步枪,五支盒枪来武装靖卫大队。他平时非常关心爱护战士,不扣兵薪,不吃兵粮,战士们都非常喜欢他。同时,他在大队中还结交和团结了一批可靠分子。罗炳辉又将这些可靠分子派到永新、泰和、吉水、永丰等邻县活动,团结周围的武装力量。
由于罗炳辉杰出的工作,中共赣南党委便以吉安为中心,大胆开展革命工作了。
10月的一天晚上,驻吉安湘军陈旅长召开秘密会议,到会的有县长、局长、警卫队长。驻吉安的黄团长,副官主 等。开会时、闭 户,站 岗,放远哨。
会议开始了,陈旅长首先训话说:“今天下半夜查户口,捉拿可疑的人,来路不明的抓起来 进 堂大庙里,有人担保才释放。无人担保者,党共产党可疑分子。”会上宣布,一定要严格保密。半夜营长知道,天亮排长知道,早晨班长知道,组织五人检查队。
会散了,罗炳辉急了,深夜交通已经断绝罗炳辉跑步找特委,去了两次没有找到,急得满头大汗。他想:“这……怎么办?不通知地下党转移,将被一网打尽。”到了11点,特委来人了,罗炳辉欢喜了不得,来人告诉罗炳辉:“特委安全转移。没有受到损失。只伤了几个人。
从查清户口以后,国民党对罗炳辉怀疑加深了,说他是红色分子。
没几天,接到特委给他的信,信中说:“南昌县委被敌人破坏,在文中发现罗的字迹。接信后,立即组织武装起义。将队伍接向红军根据地,党派红军来迎接。
罗炳辉接信后,即组织队伍,拉出吉安城开往红军根据地。从此参加了革命。
戴济民(1888-1978),安徽省合肥市人。早年求学于芜湖教会医院,后在江西吉安等地行医。由于留有胡子,外号戴胡子。戴胡子与罗炳辉私交很好,并结拜为兄弟,1930年9月,在罗炳辉的鼓动下参加了中国工农红军,把自己私营医院的全部器械、药品无条件地献给红军。
1930年12月,戴胡子参加红军3个月就被打成AB团,关押起来等待枪毙。罗炳辉知道后不顾可能祸及自己,赶了几十里的夜路,找到朱德同志,力保戴胡子。后来,朱德同志给一军团政委聂荣臻写了一封信,罗炳辉亲自送给聂荣臻,救了戴胡子。
还有一位跟随罗炳辉一起起义的一位营长也被打成AB团,罗炳辉多次找工作组力保,甚至提出让那位营长替自己做马夫。最后,那位营长仍然被枪毙。为此,罗炳辉十分伤心,2天没吃饭。
1930年12月,蒋介石集中10万大军对中央苏区发起了第一次围剿。蒋介石采取了长驱直入的战术,几路大军快速侵入中央苏区。当时,红军主力连续作战,十分疲劳,难以再战。毛泽东派罗炳辉率12军佯作溃退,牵着张辉瓒18师的牛鼻子遛弯10多天,让红军修生养息,在龙岗布下天罗地网。罗炳辉又把张辉瓒的18师诱进龙冈包围圈中,那天正好迷雾笼罩龙岗,地形生疏的18师官兵更加认不清方向,处处挨打。不久,张辉瓒被12军生擒,18师全军覆没。
毛泽东高兴地称赞罗炳辉是“牵牛鼻子的能手”。
1932年10月,国民党蒋介石开始部署对中央苏区的第四次“围剿”。
10月14日 周恩来、朱德决定利用各路敌人还没有准备就绪的时机,到根据地东面、福建省西北部、攻占敌人比较薄弱的泰宁县城等地,征集红军所需物资,为第四次反“围剿”斗争作好准备。中革军委又决定将12军36师编入红22军。罗炳辉任军长,率军执行这个任务。
10月19日凌晨,罗炳辉率红22军,攻克泰宁县城,残敌向邵武县城溃退。罗炳辉从俘虏口中知道,邵武城中的敌军根本没有预防红军的攻击。罗炳辉当即决定留下一半兵力守卫泰宁县城,自己亲率另一半3000多红军,尾随溃败敌军奔袭邵武。罗炳辉率部马不停蹄地跑了120多里路,黄昏时分来到邵武城下。罗炳辉立即指挥部队冲杀进去,敌人根本就没有想到红军会攻击邵武,当时多在吃晚饭,敌人被打得仓皇逃窜,红军迅速占领了邵武城。这次战役的胜利,使闽北红军与中央红军胜利会师,中央苏区与赣东北苏区连成一片,使红军有了更大的回旋余地。
红22军一天之内就占领了两座县城。朱德总司令称赞他们是“两脚骑兵”;战友称他是“神行太保”;老百姓称他为“罗炳飞”。
1931年,罗炳辉担任红12军军长时,有一时期在福建清流县某地驻扎。村子紧临一条河,河上无桥,群众生活很不方便。父亲就问为什么不架桥?村民说架了几次,都被洪水冲坏了,上次架桥还死了一位村民,说是河里有个水怪,水怪不允许架桥,所以大家也就不架了。
父亲笑着说,那有什么水怪啊,我来想办法。过了几天,父亲率领工兵连,实地勘察,发现原来桥址架在软土上,一发洪水就会被冲坏。这次,工兵连的指战员们重新选址,把桥桩建在了石头河床上,从此一座坚固的桥建好了,80多年了,完好如初。群众称其为红军桥。
1931年,土地革命战争时期,罗炳辉任红12军军长。国民党反对派大造共产党红军的谣言,胡说什么:共产党是红妖,他们都长着红胡子,蓝眼睛:工农红军到处杀人放火,乱抢百姓的财物……。有一些不明真像的老百姓对红军敬而远之。
一次,罗炳辉带领部队经过白区,老百姓听说红军来了,非常害怕,全部跑上山躲了起来。
山下有一家姓罗的老百姓,刚把一锅粥煮好,就听到屋外有人喊:红军来啦,快跑啊。粥来不及吃,全家人就慌忙跑进大山。
罗炳辉到了他家,推开门,见屋里没有人。走进房,揭开锅盖一 看,一锅稀粥正热气腾腾。这时,战士们正感到肚皮饿得很,罗叫大家拿碗盛饭吃。罗一说,战士们敢吃了。一会儿,一锅粥被战士们吃得精光。
罗炳辉说:“我来跟主人家算一下伙食帐。”说完便从身上掏出一些钱,用纸包好,又在纸上写下几行字:饭钱。
罗炳辉将钱放好,看见稀饭锅没洗,喊道“同志们,打水把粥锅洗干净。”
同志们赶忙打水洗锅,不小心锅铲把锅碰破了。一个战士说:“不得了,铲破了老百姓的锅怎么办呢?”他立即向罗炳辉汇报。罗炳辉说:“打破群众的锅,我们一定要按价赔偿。”罗炳辉叫同志们凑了一些钱,用纸包好,又在纸上写下几行字:锅钱。
罗炳辉将两个纸包放在锅边,带领队伍开走了。
第二天,姓罗的一家人回家一看,锅里粥被吃完了,锅也被打破了,心里很不高兴。后来发现了2个纸包,一个包了饭钱,一个包了锅钱,连声说:“红军是支好队伍,好队伍,吃百姓的东西给钱,弄坏百姓家的东西还赔钱,下次红军要再来,我们都不用跑了。”
在中央苏区反“围剿”的一次战斗中,朱总司令亲自指挥 北“水口战役”。战斗中,罗炳辉率部与董正堂的红五团一起打跨了国民党陈济堂素有“铁军”之称的十八团的进攻。仗打败了,陈济堂才知道红军的厉害,说是“铁军”碰到了“钢军”。
“水口战役”胜利了,群众杀猪宰羊来慰劳红军。厨房炊事员同志发现猪肉里有二斤猪肝,很为难:这二斤猪肉肝怎么分呢?有个炊事员说:“罗指挥这几天带兵打水口,打了几天几夜,辛苦了,这二斤猪肉肝就慰问罗指挥吧!”“对,对!”大家一致同意把猪肉肝给罗炳辉吃。
中午开饭了,罗炳辉面前比战士们多了一盆猪肝。他喊来炊事员,问道:“这盆猪肝是哪里来的?”炊事员说:“罗指挥,猪肝是群众慰劳的,只有二斤,分给大伙以吃不着,大家一致意见,抄给罗指挥吃。再说,您这几天指挥打仗够辛苦的,慰劳您也应该的。”
“你这说的什么话?”罗炳辉批评道:“胜利是战士们打的,说辛苦,他们最辛苦:说有功,他们功劳最大。猪肝应该给战士吃,我个人又算什么呢?”
“罗指挥!”炊事员说:“打胜仗故然是战士的功劳,但离不开指挥员,打胜仗要靠英明的指挥,这猪肝您能吃得。”
“这次战役是朱总司令亲自指挥得,胜利归于朱总司令,帐算不到我头上。今后你们不能这样做,有好吃的东西,要分给大家吃,不能慰劳哪一个人。”
后来,炊事员果然按照罗炳辉的指示办。罗炳辉在后来的革命生涯中,处处严格要求自己,他自己不搞特殊,也不许别人搞特殊化,皆称是我军严以纪已的楷模。
1934年7月,中共中央决定以红军第7军团组成中国工农红军北上抗日先遣队,红9军团奉命护送7军团过闵江。护送任务完成后,红9军团在闵江边休息一天。就在这时,战士们发现江中来了汽艇,便报告罗炳辉,罗炳辉用望远镜一看,说:“这是国民党的洋船。”并命令作好战斗准备,以武力胁迫洋船开过来。船靠岸后,发现装有不少布匹、食盐、衣服和武器等军用物资。罗炳辉下令全部没收。
罗炳辉见到食盐后特别高兴。他立即对部队进行动员说,同志们,蒋介石反动派卡我们的脖子,红军和苏区人民已经好几个月没有吃上盐了。今天,每个干部和战士,都要担一担盐回去。……这盐巴比金银珠宝还要贵重,希望每个同志尽最大努力挑盐,力大的自觉拣重的挑。途中还要准备与敌人战斗,只要没牺牲,我们就要把盐巴挑到中央苏区。
听着罗炳辉的动员,红军战士心里都热辣辣的,大家争先恐后抢挑重担。罗炳辉以身作则,拣一担重的挑着,与同志们一道走。大家见首长都吃得苦,劲头就更大了。
可是,这里离中央苏区则有千里之遥,天气炎热,道路崎呕难行,又常常与敌人遭遇。罗炳辉就命令部队乘早、晚气温低时行军,白天休息。遇到敌人袭击,同志们放下担子就跟他们拼,打跑了敌人又挑着担子赶路。在这种困难条件下,同志们累得大口大口喘粗气,汗水湿透了衣服,脚跑肿了,肩磨破了,但仍振作精神,忍着疼痛和饥饿,挑着担子赶路。罗炳辉身体较胖,挑上八、九十斤的担子健步如飞。累得汗流满面了,他还开几句玩笑,逗大家乐。同志们心里只有一个信念:不论有多大的艰难困苦,一定要把盐挑到中央苏区;一定要让中央和总部首长,让广大红军战士和人民群众尽快吃到盐。经过同志们的艰苦努力,终于到达了目的地。
军委和总部首长看到盐十分高兴,表扬红9军团;有全局观点,机动灵活,能吃大苦耐大劳。
红军战士黄锡满战斗勇敢,一次被敌人包围,胸、腰、腿均受伤,罗炳辉发现有同志被敌人断在了后面,就率队杀回来把他救了回来。
过雪山时,黄锡满原受伤的胸、腰、腿这时都疼痛难忍,实在支持不住了,罗炳辉便让黄锡满拉着他的马的尾巴往上爬。最后过了雪山。
1935年5月,红9军团进入四川凉山布拖一带彝族聚居区。彝胞在沿途设置障碍,阻挠红军前进。
红9军团行进到山下,有100多名手持各种武器的彝族同胞冲到路口,怒气冲冲地向部队逼近。担任前卫的侦察连派3个人去与彝族同胞进行交涉,被几个彝族青年一拥而上,缴了枪,并把他们绑上。指战员发急了,10多名战士追到山坡上,有个战士火了,朝天上“砰!砰!”放了两枪。彝族同胞受到惊吓,丢下两个红军战士,拖住一个拼命往山上跑。
这时,罗炳辉带着部队走到半山腰,前面突然“砰!砰!”响了两枪,接着两三百彝民从山上冲下来。罗炳辉急忙命令部队停止前进,不准开枪。彝族同胞见红军既不开枪,又不前进,也就不再打枪了。
不一会,从彝族同胞中走出几个人,走到前面的是一位衣着超众,腰挎大刀,插着手枪的中年人。
罗炳辉走到他们的跟前,先向他们鞠了个躬,然后经过翻译传话,得知走在前面的确是彝族头人。罗炳辉先通了自己的姓名,接着向那位彝族头人说明:“我们是中国共产党领导的工农红军,主张民族平等,反对汉族压迫少数民族;红军保护少数民族,包括彝族同胞的利益,专门打欺压彝族、汉族穷人的军阀刘文辉和国民党反动派,为少数民族解除压迫;这次红军经过这里,是借路通过,北上打日本侵略者,并非久留,请他告诉彝民,给红军让路。
彝族头人看罗炳辉态度和谒,毫无加害之心,态度也就亲切起来。头人见罗炳辉身材魁梧,提出要和他比枪法。他从另一彝族青年手里接过猎枪,对准200米外的一只羊打了一枪,羊应声倒地,头人脸上显出得意之色,他要罗炳辉也打一枪。罗炳辉一面翘起大姆指,称赞他枪法好,一面从警卫员手中接过一支崭新的盒子枪,恰好这时空中飞来一只孤雁,罗炳辉“叭”的一枪,枪响雁落。那头人和彝民们连连称赞,更加敬佩红军。罗炳辉将这只崭新的盒子枪递给头人,说:“送给你!喜欢吗?”那头人卜分高兴,接过手枪,连声说:“红军卡沙沙!红军瓦瓦古!”(意思是谢谢红军,红军万岁)
彝族头人向另一个彝民嘀咕了几句,那个彝民便跑上山去。不一会,就和一些彝民青年簇拥着刚被抓去的那个红军战士走来,头人红着脸说:“红军,请原谅我们的过错。”接着,彝族青年把缴去的3支枪递给头人,头人又要及时转给罗炳辉。罗摆手阻止,说:“算了,这3支枪就送给你们了!”
彝族头人和其他彝民非常高兴地举起红军送给他们的枪在空中挥舞。接着,就象迎接客人一样,欢欢喜喜地领着罗炳辉及红九军团的全体指战员走进寨子。当天下午,彝族头人带着几个彝族同胞,抬着羊肉、牛肉和酒,送到军团部,一定要罗炳辉收下。罗炳辉十分高兴地收下他们送来的礼物,并要政治部回送了10匹布,30元银元。罗炳辉介绍他们和何长工政委、黄火青主任见了面,同他们进行了亲切的交谈,并用美酒、佳肴(宣威火腿)等招待,他们非常高兴。
当天晚上,在寨子里开阔的场地上,烧起了火把,举行了军民联欢晚会。部队宣传队为彝族同胞演出了小歌舞;彝族小伙子和姑娘们为红军表演了优美的舞蹈。联欢直至深夜。
第二天,彝族头人和全寨彝族同胞都前来热情欢送红军,还特意派了翻译和向导负责给红军带路。
1935年6月初,中央红军主力强渡大渡河后,拟过天全河北上与红四方面军会合。但当时正值大雨暴下,河水猛涨,天全河水深流急,无法徒涉,河上的铁索桥全被破坏,又没有船只,红军无法渡河。如果红军受阻不能北上,就势必回师泸定桥,向西康寻找北进道路。那里崇山峻岭、人迹罕至,大有饿垮、冻垮甚至全军覆没的可能。红军主力被困在大渡河、天全河之间的狭小地区,进退两难。蒋介石的军队从四面八方围拢过来。只有突破天全河才是唯一的出路。
6月3日上午,军委电令罗炳辉率红9军团,不顾一切牺牲,星夜迂回夺取天全,使1、3、5军团及中央纵队能迅速北渡,与红四方面军会合。
罗炳辉当时正患重感冒,时常昏迷、说胡话。看完电报,深知完成这项任务的艰巨和重要,坚持带病指挥。罗炳辉一方面命令部队准备干粮,一方面抓紧时间找来一位几代以采药为生的采药工。采药工告诉罗炳辉,虽然天全县城的天全河无法徒涉,但是,天全河落差大,在天全城西3、4里的禁门关外河面宽阔,可以涉水而过。但是,从泸定到天全的山路是近200里的“茶马古道”,而且路况不佳。罗炳辉又问,有没有采药的近路。采药工想了想指指前面的山:不远处是二郎山的马鞍腰,马鞍腰比较平缓,虽然没有路,但是可以攀登,过了马鞍腰离天全县城。也就60、70里路。但是,山高坡陡,你们能行吗?罗炳辉说,行!
第2天一早,便率领红八、红九两个团向马鞍腰进发,红七团留泸定桥执行后卫任务。
出发不久,突然遇倾盆大雨,罗炳辉被淋得浑身湿透病情加重,呼吸短促,体温很高,精神恍惚。战士们用绳子拴在他的腰间,用前拉、后推的方法,把他拉过了马鞍腰。
第3天下午,来到了紫石关,黄昏时分,罗炳辉不费一兵一卒奇袭紫石关,攻占了1团川军把守的紫石关。这时,罗炳辉身体虚弱,只能休息。半夜接中革军委的命令,要他马上占领天全城。紫石关里天全城是10公里的“茶马古道”,路上又挤满了从紫石关溃败的川军。罗炳辉迅速率部来到天全城附近的一段河面上,这里河面不宽,水流也不太急,水深只及大腿,但全系雪山积雪融化而下的水,所以寒冷刺骨。
6月4日凌晨,罗炳辉渡过了天全河。渡过天全河后,罗炳辉命令部队向天全城冲击,敌军遭到突然猛烈的袭击,搞得昏头转向,拼命往城里跑。这时天已大亮。罗炳辉指挥红9军团各部队,一齐往城里冲。城内守敌不知红军有多少,吓得慌忙弃城逃跑。于是,红9军团一面肃清残敌,一面找渡船接红军主力的先头部队。就这样,罗炳辉带着重病指挥部队,胜利地完成了军委赋予的夺取天全的任务,再次使红军转危为安。当党中央、军委机关及红军主力架桥通过天全时,父亲却昏倒在大树下,经过3小时的抢救后才苏醒过来。
打下天全后,朱总司令、周恩来副主席叫人杀了鸡,派骑兵接罗炳辉和军团政委何长工等去吃饭,以祝贺红9军团奇袭天全的胜利。刘伯承总参谋长说:“机智灵活地破天全这一着很厉害。天全拿不下来,全军就很危险。你们9军团与主力分离后的行动真不错。” 周恩来对9军团夺取天全的行动给予了高度评价:“这次迂回天全是一次大胆行动。如果我军受天全敌人据险阻击不能北上,就势必回师泸定桥,向西康寻找北进道路。那里崇山峻岭、人迹罕至,大有饿垮、冻垮甚至全军覆没的可能。此次破天全为全军打通了北上道路,功劳可不小啊!” 周恩来称赞红9军团是“战略奇兵”。
紫石关位于天全县城西南10公里,是通往天全城的必经之路。紫石关以险峻著称。一边是高百米的悬崖,一边是落差百米的天全河,中间只有1米宽的小路。由于紫石关东有20来亩平地。一条小街。这里成了茶马古道上的一个重要驿站。川军的1个团驻守紫石关。
罗炳辉奉命占领天全城的命令后,率红9军团用1天翻越马鞍腰,第2天下午来到紫石关前。父亲见紫石关险峻,难以硬攻,就把部队全部隐蔽在离关口几百米的一个山凹里。
他从2个俘虏处得知敌军在紫石关的布局。而且敌军在悬崖顶修了一个工事,工事驻有一个班,配有重机枪一挺,可严密封锁紫石关。罗炳辉又从的当地老乡处知道,有一条砍柴的小路可通悬崖顶。于是,罗炳辉当即令侦察科长曹达兴率侦察连、便衣排沿着砍柴的小路登到山顶,先解决了悬崖顶的一个班,把重机枪调转枪头,对准敌军,然后下山发起进攻。
曹达兴马上率部出发,顺利解决了悬崖顶的一个班敌军。留下一个班红军战士控制悬崖顶、重机枪,自己率便衣排、侦察连尾随几位砍柴的敌军士兵来到敌军营地。这时,曹达兴发现敌军正把枪架在一起吃饭,是进攻的好机会,于是他带领200多红军指战员发起了冲锋,悬崖顶的重机枪也吐出红色的火焰。正在吃饭的敌军受此一击,顿时大乱,无心恋战。
曹达兴率红军向关口前进。
罗炳辉事先把部队朝关口逼近,准备向关口发起攻击。听到关口内传出枪声后,2挺重机枪一齐开火,关口的敌军受前后两面的夹击,很快败退。红9军团无1人伤亡。
占领了紫石关,罗炳辉又高热,只能躺在床上。
1935年3月底,毛泽东指挥中央红军四渡赤水后从敌军的间隙中南下突破天险乌江。独留红9军团的17个连3千多人在包围圈中迷惑30万敌军。电报称,如果赶不上主力,就地打游击。同志们都明白这句话的含意。
红9军团告别南下的中央红军,北上深入30万敌军中央。敌我比达到1比100。
在中央苏区毛主席就称赞罗炳辉是“牵牛鼻子的能手”。罗炳辉为了迷惑、牵制敌人,把敌人的注意力吸引到红9军团身边,采取了一系列佯动措施。白天,红9军团派出几支小分队,到外面修筑工事,挖战壕,修防空洞,大摆战场。
当地群众问:“要打仗吗?”
战士们说:“是呀,要打大仗,吃肥肉!”
罗炳辉摆开与敌人决战的架势,以稳住敌人。
入夜,素有“游击专家”之称的父亲带着部队向东偏北方向移动。军团各团佯装主力红军,以各种代号发出电报.频繁联络;同时派出人员四出调查,并向老乡询问:经湄潭、风冈去湘西北的路线怎样?哪里能住多少人?哪里能买到多少粮食?哪里到哪里的路有多远?大有红军主力与红2、6军团会师的模样。此时,红2、6军团正在湘西向黔东北活动。敌人误以为红军主力要与红2、6军团会师,仓促调兵遣将,绕道截堵。罗炳辉率红9军团东绕西转,攻势凶猛,进军神速。而敌人则东挡西抗,手足无措。就这样被红9军团吸引、牵制的敌人,包括中央军、川军、黔军,约有6个师之众。
3月31日夜,军委急电:主力已渡江完毕,9军团牵制敌人的任务已经完成,立即兼程南下,务于明日上午8时赶到沙土,随主力渡江南进。
红9军团在30万敌军中舞刀数日,突然接到军委叫跟上主力的命令,指战员们恨不得一步跨过乌江,追上主力。父亲决定立即出发,驻地距渡口有200余里路。还要通过敌人的封锁线,还要爬山、过河、加之天雨路滑行走困难。还是于比军委规定的时间晚2小时。军委规定的时间已过,追敌又将赶到,怕浮桥为敌利用,红军主力后卫守桥部队已将浮桥拆除。使红9军团被阻隔在乌江以北,30万敌军的包围中,处于非常险恶的境地。
毛泽东说,四渡赤水才是他的得意之笔。
1935年3月底,毛泽东指挥中央红军四渡赤水后从敌军的间隙中南下突破天险乌江。独留红9军团的17个连3千多人在包围圈中迷惑30万敌军。电报称,如果赶不上主力,就地打游击。同志们都明白这句话的含意。
罗炳辉率红9军团在包围圈内迷惑敌人2、3天,顺利完成掩护中央红军渡过乌江的任务。中革军委命令红9军团南下过乌江,我的钱半夜率部急行军。赶到渡口时,浮桥已被红军拆除。3千人要面对30万人。危在旦夕。
罗炳辉马上带部队返回,埋伏在“老木孔”村一带的山林中。第3天上午,黔军7个团1万4千多人要途径红军埋伏地,父亲决定打一个伏击。
上午10时,黔军过去了4个团,接着是黔军的指挥机构,父亲下令开火,迅速击溃了敌军的指挥机构,但是,过去的4个团和后面的3个团没有损失,迅速从前后2个方向向9军团进攻,由于敌众我寡(1比7),敌军又有几十门迫击炮的支援,9军团很被动。为了避免迫击炮造成的损失,父亲命令红9军团压缩在指挥所附近很小的范围内抵抗,敌人不敢用迫击炮了,因为一不小心,就会打到对面的黔军。战斗处于相持阶段。……
罗炳辉早年参加滇军,深知黔军是有名的双枪军,一支步枪、一支烟枪。每天早、中、晚要抽3次大烟。父亲决定要利用黔军中午抽大烟的习惯,发起决战。他把9军团所有非战斗人员全部集中,包括教导营、政工人员、炊事员、供给部的护卫连等600多人全部动员起来,组成前后2支部队,要求决战时,战斗部队冲锋在前不要停息,一鼓作气冲垮黔军,非战斗人员组成的部队负责收留俘虏的工作。……
中午1时左右,前后的敌军都停止了进攻,父亲认为时候到了,下令出击,这时冲锋号响起,9军团的指战员们向猛虎下山一样向前冲锋,黔军的烟瘾开始发作无心恋战、无力逃跑迅速溃败。此役击毙黔军1000多人,俘虏2000多人,缴获枪支2000多支。9军团牺牲100多人。
由于此役击溃黔军7个团1万4千人。蒋介石不知是否是红军主力,延缓追击中央红军1天。有力地支援了中央红军。此后,罗炳辉率红9军团进行了长达3000多公里的单独长征。
老木孔战斗可以说是得意之笔上的明珠。
老木孔战斗结束后,各部队都赶到预定的集合地点,都说这次战斗“罗胖子、何瘸子指挥的好,否则要吃大亏。”(罗胖子是红9军团长罗炳辉的外号,何瘸子是红9军团政委何长工的外号)。
这时发现有一个排30多位指战员到对面山上追击敌人还没有回来,这时,听到对面山上传来枪声,罗炳辉马上举起望远镜观察,一会父亲的眼泪流了出来。原来,他看见,那30来位指战员,为了追击躲进一小庙里的敌军,全部牺牲的场面。
1935年4月18 日深夜,9军团接到中革军委电示:应迅速南下,渡过北盘江,先于国民党的中央军进入云南。
罗炳辉遵照军委电令,率部以急行军于4月21日赶到姬官营,准备在附近的渡口渡过北盘江,忽接侦察员报告,这个渡口在前一天被一营敌军占领,严密把守唯一的铁索桥,难以通过。而在此犹豫徘徊,又十分不利。派人到北盘江下游侦察了几处,都因水深流急,不能徒涉,没有渡船,又无法架桥,不能过去。这时我军距离江边不远,倘若被敌人发现,不仅于我不利,而且难予完成任务。
怎么办?到哪里渡江更好?大家正在着急时,忽然一人说道:“要过北盘江,除非去找王三爷,他有办法。”
原来,离这里不远住着一位姓王的老人,人们都叫他王三爷。这位王三爷是世代贫苦农民,在贵州军阀和当地豪绅的残酷压榨下,无以为生,被迫私贩少量鸦片度日。他为了躲过苛捐杂税,终于在北盘江上游找到了一条人不知、鬼不觉的秘密通路。
乡亲们把王三爷带到红9军团司令部来,参谋长郭天民同他进行了亲切的交谈,讲红军为穷人的翻身解放而打仗的道理,启发他的觉悟,并将不久前缴获黔军军官的一支象牙烟枪(上面有精致的二龙戏珠雕刻)和三两烟土送给他,王三爷非常高兴,便将只有自己知道的秘密,一五一十地讲出来。
王三爷说,这个渡江点,既没有桥,也没有船只,只是一段狭窄的江面从江岸到江心矗立着许多大石头,形成了,天然的桥墩。老虎就凭借江里的这些石头,一蹦一蹦地跳过去了。因为此处偏僻,没有地名,我给它起了个有趣的名字叫“虎跳石”。最后他还表示愿意亲自带路。
渡江的办法解决了,罗炳辉命令部队立即行动,整队出发。部队钻进荒无人烟的森林。尖兵部队抡起事先准备好的柴刀、板斧,一路上披荆斩棘,边开路边行进,在王三爷的带领下,当天傍晚到达了“虎跳石”。
前卫部队按照老人的指点,把准备好的木板放在乱石上,一条横跨两岸的桥梁架成了。
当晚,红9军团各部队按照司令部的命令通过桥梁,由北岸走到南岸。辎重担子也勉强过去了,只是电台的充电机太笨重,遇到了麻烦,通过前拉后推,慢慢移动,总算是渡过去。至于牲口,由王三爷引至上游一个地方泅水过去了。
就这样,罗炳辉率领红9军团,沿着这条秘密的小道,利用这道天然的桥梁,从容地跨过了北盘江。
红9军团胜利地渡过了北盘江以后,完全摆脱了贵州军、中央军的追击,继续向南挺进。
老木孔战斗结束后,各部队都赶到预定的集合地点,都说这次战斗“罗胖子、何瘸子指挥的好,否则要吃大亏。”(罗胖子是红9军团长罗炳辉的外号,何瘸子是红9军团政委何长工的外号)。
这时发现有一个排30多位指战员到对面山上追击敌人还没有回来,这时,听到对面山上传来枪声,罗炳辉马上举起望远镜观察,一会罗炳辉的眼泪流了出来。原来,他看见,那30来位指战员,为了追击躲进一小庙里的敌军,全部牺牲的场面。
1935年4月,罗炳辉任红9军团军团长。长征来到滇、川、黔三省交界的织金县猫场,遭到敌军袭击,罗炳辉临危不乱,迅速组织各团分头出击,白刃交锋,边打边转移,终于摆脱险境,但部队伤亡300余人,这是罗炳辉从未遇到过的惨重伤亡。他心情沉重,举足不前。红军中传说罗军团长的脚步是部队胜败的寒暑表,今天果真显现了。警卫员搀扶着罗炳辉,从他沉重的脚步中看到这位身经百战的将军对革命对同志无限的革命感情。这情景深深地感染着同志们。
1936年2月,罗炳辉任红32军军长,率32军在王家山阻击敌人后撤时,遭到敌人追击。罗炳辉率殿后的部队护卫着大部队撤退。罗炳辉突然看到侦察连的战士正在掩埋战友,就问:“是谁?”
“侦察排长黄金山”
“怎么了?”罗炳辉继续问
“头部中枪,满脸是血”
“卫生员检查过了吗?”
“没有”
“卫生员没有检查过怎么就能埋掉!马上挖出来!”罗炳辉厉声道。
战士们把黄金山挖出来,罗炳辉把耳朵贴近黄金山的胸口,听到微弱的心跳。
罗炳辉命令战士们把黄金山抬到后方抢救。
原来黄金山同志的脸颊中弹,虽然满脸是血,但未伤及大脑。
以下是海伦·斯诺(斯诺夫人)在“神行太保”一文中的内容:
罗喜欢孩子,在他拿给我看的那张照片上,他像个海岛似的,完全被“小鬼”包围了。有一个长得很漂亮的男孩是个苗族。他的小鬼们都穿着很好的鞋,可是罗却得意地穿着一双大草鞋。
“现在这些小鬼在哪儿?”我一边看照片一边问。
“我带了五个到延安。”他指着有口袋大小的一张照片里的一个人回答说,“那是我的警卫员唐子沛——一个很聪明的江西孩子,只有18岁,跟了我五年了。长征时期,我有两三百个小鬼,参加了每次的行军。许多若人甚至跟着我参加了乌江的战斗。他们大多数都能跟得上队伍,也有一些落在后面,失踪了。他们是从来不当逃兵。有许多还参加作战,都非常勇敢坚决。我有一个营长,也是小鬼出身,18岁就阵亡了——他是个非常勇敢的孩子。”
我是罗炳辉的儿子罗新安,我把罗炳辉的故事讲给你听,今天说“罗军长求雨”的故事。
1936年春,罗炳辉率32军奉朱德总司令的命令南下藏区迎接红二、六军团。
当年春旱,当地的喇嘛多次求雨不成。一天,喇嘛经过罗炳辉驻地,进来拜访。罗炳辉知道喇嘛多次求雨不成,又看到天上乌云密布,估计可能会下雨。就悄悄地叫参谋用电话通知周围的部队,如果下雨了马上报告军部。
过来一会,驻扎在南面的部队来电话报告,他们那里下雨了。当时正刮南风,罗炳辉估计雨马上就会到军部。罗炳辉对那位喇嘛说:“让我来帮助求雨怎么样?”
喇嘛疑惑地说:“那你试试吧。”
罗炳辉装模作样地比划了一下说:“雨从南方来。”
过了一会,雨果然从南方过来。喇嘛马上下拜说:“你是活佛,你是活佛啊!”
罗炳辉扶起喇嘛说:“我是借了你的灵气才能求得此雨啊!”
就这样,罗炳辉与这位喇嘛成了好朋友。
红二、六军团过来时,这位喇嘛帮忙。很快就筹到了粮食。
红军离开时,这位喇嘛送给罗炳辉一粒玛瑙佩珠,这颗珠的正中围着一圈白纹像土星的星晕,佩在身上可以消灾交运。
1937年,罗炳辉把这粒玛瑙佩珠送给了尼姆·威尔斯(斯诺夫人),尼姆·威尔斯用这粒佩珠镶成了一枚戒指,一直戴在手上。1972年12月,送给中国国家博物馆。这枚戒指属于国家一级革命文物。
38、草地好啊
1936年,罗炳辉率32军给红二方面军打后卫。由于四方面军、二方面军从前面走过,野菜、草根所剩无几,32 军的同志饥饿难忍,步履艰难。
罗炳辉风趣地说:“这草地好啊,是个天然牧场,又是我们的粮仓,这‘粮食’不用我们种,举手便是。饿了,把野菜、草根往肚里一塞,不就解决问题了吗?将来我们有意找还找不着呢!”引得大家一阵笑声。在罗炳辉的带领下,32军终于最后走出了草地。
1936年,红二方面军成立,辖第2军团、第5军团和第32军。罗炳辉为32军军长。第2次过草地到了川北,粮食成了严重同题,大部分战士顶多只剩下一二斤炒面了,罗炳辉也只剩下3、4斤了。这时红军指战员每人每天只敢吃四五两或更少一些。如果碰到有野菜,那就是大家最大的幸运,把它掺在炒面里,就能吃一顿此较饱的饭。
一天傍晚,红6军团派来了几位同志,说是来借炒面的,原来他们是第1次过草地,准备不足,开始吃得多了些,没有粮食了。
罗炳辉沉思了一会,又翻开地图仔细地查看着,对红6军团来的同志们说:“你们放心,粮食虽然困难,但只要我们有吃的,也不能让你们饿着;你先歇歇,明天我动员部队给你们凑一些……”
第2天早饭后,罗炳辉站在一个较高的地方跟部队讲话:“同志们,再有3天,我们就可以出草地了。”
罗炳辉接着说:“但是,我们的困难还没有完。我们还要坚持到胜利。红6军团的同志们没有炒面了——当然,我们也不多了,但能看着他们饿肚子走路吗?不能。我提议:我们每个指战员再拿出一碗炒面来。我们可以再吃稀一点,熬过这最后3天,让他们和我们一起到达陕北……”
他停了一下,看着战士们由于激动而发亮的眼睛继续说:“现在,我带头,你们每人一碗,我拿两碗。”说过就让警卫员把几块白被单铺在地上,亲自从自己的米袋里舀出了满满的两碗炒面倒在被单上。这时战士们一个个都迅速地解下自己的米袋,用军磁碗向里面舀着。
罗炳辉把自己的炒面倒在被单上后,就命令全军,从军部开始,每人经过被单时倒一碗炒面。
“喂!你还不多拿一些,省得背不动。”
“当然,还能像你这大肚子汉!”同志们都互相逗着,前后都不时的传来一阵阵爽朗的嘻笑声。
罗炳辉一直陪着红6军团的同志,帮助他们收拾好炒面。
临走时,红6军团的同志紧紧握着罗炳辉伸出的大手舍不得放。罗炳辉便对他们说:“去吧!我们是无产阶级的军队,有苦同当,有福同享……”
32军第2次过草地时担任红二方面军的后卫。由于前面是红四方面军和红二方面军的2、6军团,所以,32军也是整个红军的后卫。
当时口粮奇缺,草地上能吃的野菜、树根早已不见踪影。32军的同志每天只有一小碗炒面,饿得两眼冒金星。同志们发现前面部队留下的被雨水冲刷的粪便中有没有消化的青稞。大家就收集这些未消化的青稞,洗干净再煮着吃。
1930年9月初,我在老家参加了红军。当时我只有13岁,人还没有枪高,所以红军连长就让我当个通讯员,负责兄弟连队和上级的通讯联络工作。我当兵的时候,正值第一次反围剿战斗进行到尾声,敌我双方打得十分激烈。敌人从四面八方包围过来,又有重武器进攻。我们红军人数很少,武器又不行,紧急情况下,连长让我向团部去报告,请求增援。当增援部队打回来之后,却怎么也找不到原来连队的连长和指导员了。后来才发现,全连战士在战斗当中全部牺牲。想起日夜相处在一起的连长和同志们,我坐在地上大哭了起来。团长过来拉起我说:“洛伍(小名)你太小了,就留在我们团部通讯班吧。”这样我就到了团部当通讯员,也有机会见到高个子、比较胖的罗炳辉军团长。
1931年夏天,有一次,罗炳辉军团长在部队修整训练过程当中视察部队,刚好看到我所在的团进行训练。当他看到我在团部进行射击训练连打了两个十环时,十分高兴。罗炳辉军团长平时就很喜欢小孩,自然对能打仗的小战士很欣赏。看到我枪法好,就很高兴地说:“小鬼,你枪法这么准,人又这么小,刚好我的一个警卫员上次战斗当中牺牲了,干脆你给我当警卫员好了。”就这样,我在罗炳辉军团长身边当了一名警卫员。
在罗炳辉军团长的亲自指导下,我很快学会了用驳克枪进行射击,而且打得又狠又准。经过几次战斗后,我被提拔为班长。1934年第五次反围剿战斗结束时,又提升为排长,许多小战士在罗炳辉身边都逐步成长了起来。罗炳辉平时很喜欢教这些小战士们打枪射击,不少小战士经过罗炳辉军团长的培养以后,成为了神枪手。
罗炳辉军团长不但教战士们打枪作战,平时也和大家打成一片,有一点儿好吃的东西,总是拿来和战士们一起分享。罗军团长很喜欢吃炖得很烂的肥猪肉。有一次战斗结束后,罗军团长打了一只野猪交给炊事员,让他们把猪肉炖烂了给战士们吃。炊事员做好先给军长盛了一小盆儿,剩下的加了不少萝卜等蔬菜放在大锅中,烧了给大家吃。
吃饭的时候,罗军团长看见自己和大家不一样,马上叫来炊事员把这一小盆肉放在大锅中混在一起,让大家一起吃。身边的小战士知道军团长喜欢吃肥肉,就把瘦的挑出来吃,肥的留给军团长。罗军团长看见战士们都吃了,就把肥肉放到碗里,一口气吸到嘴巴里,咬两下咽到肚子里,连连说好吃好吃,搞得小战士们哈哈大笑。看到军团长吃得那么香。我和几个小战士也慢慢喜欢上了吃肥猪肉,这个习惯一直保留到了现在。
1934年秋天,罗炳辉军团长指挥部队打到了福建长汀,接连打了好几个胜仗,并且在长汀建起了第一个红军医院,许多负伤的同志能够很快恢复健康,返回到部队中。正当部队准备好好休息一下时候,接到了中央军委的命令。罗军团长又带领部队返回瑞金,担任中央红军第九军团的军团长。这支部队是长征时的中央后卫部队,他带领部队开始了流血牺牲艰苦卓绝的长征。我记得罗炳辉军团长说,上级也没有明确说撤退到哪里,反正是一会儿向东,一会儿向西。作为后卫部队,九军团打得非常艰苦,既要阻击敌人,要沿途收留失散的人员,往往一天要打好几仗,经常吃不上饭、睡不了觉,还要连续作战。
每次战斗一打响,罗军团长总是冲到第一线。他不听身边警卫人员的劝阻,端起机枪来,就对着敌人扫过去,给部队以极大的鼓舞,好多次都是在军团长的带领下把如潮水般涌过来的敌人打退回去。敌人退下之后,几个警卫员拼命扯着罗炳辉的袖子,把他连拉带扯地带到指挥部。军政委蔡叔蕃同志多次因罗炳辉军团长冲杀在第一线战斗对其进行严肃的批评,并说要报告中央。罗军团长每次都说好好好,下次绝不会再犯了,可是战斗一打响,他看到危机又冲了上去。特别是在贵州和云南的战斗当中,罗军团长几次冲到主阵地上,双手把着重机枪向敌人猛扫过去,警卫员拉都拉不住。
在长征途中,罗军团长十分关心战士,碰到前面负伤和散落的同志,都是让部队尽可能地把他们收容起来,带着他们一同随大部队前进。我见到罗军团长几次对师长和团长们说,尽可能把负伤同志带着走,不要把他们丢下,多一个人就多一份力量,他们是我们的兄弟呀。对实在走不了留在老乡家里的重伤员,尽可能让部队留下银元和烟土安置他们,有了老乡的照顾,可以让他们早日健康的回到部队。
长征中,我经历过最危险的战役是贵州娄山关的战斗。遵义会议后,罗军团长带着警卫排和机要参谋等30多个人返回部队,在过娄山关的时候被国民党发现了。敌人在望远镜中看到罗军团长个子比较高,还有马驮着东西,估计是共产党的大官儿。他们派出一个加强连尾追,并带了迫击炮和重机枪等重武器,边打枪边追,高喊着要抓活的。尽管罗军团长带着警卫排拼命跑,但是由于山路很难走,距离越来越近,最后只剩下了两三百米。敌人的枪炮、子弹不断地从头上飞过,情况十分危急。由于娄山关是羊肠小道,十分难走,很多地方非常陡峭,只能一个人经过。一边是望不到头的高山,一边是悬崖,所以我们行进的速度也很慢。
看到越来越近的敌人,罗军团长一下子火就上来了,端起机枪要和敌人拼命。当时我们的人走在一个小山头上,山的前面是坡地,山的下面是一个很陡的羊肠小路,仅能一个人通过。我们卧倒在地上可以看到下面的人,但是敌人看不到我们。我就让军团长带人先撤,自己带了两个警卫员卧倒在小山口上,掩护军团长他们撤退。罗军团长当时不干,情急之下我大喊:“军团长,你要再不走就来不及了,大家都得完蛋。”我让警卫排其他战士给我们留下了200发驳枪子弹和20几个手榴弹,把罗军团长硬给拖走了。结果敌人攻到了山口,下面大部队上不去。一个人过来,一冒头上面就开枪,又上不去,只有不断地开枪、开炮。
我指挥着两个警卫员抱着必死的决心和敌人硬拼,就这样,双方一直对峙,打了两个多钟头,战斗中,两个警卫员牺牲了。眼看天色快黑了,我估计罗军团长已经走远了,加上自己的手榴弹扔光了,子弹也不多了就站起来,准备跑步追赶罗军团长。结果一站起来,下面敌人看到了,立刻用机枪和步枪打过来。我当时感到腿一软就跌倒了,由于山上长的茅草有一个人多高,所以就连滚带爬躲到了茅草丛中,双手紧握着枪准备,万一敌人发现就和他们拼了。敌人追上来,没看到人,只看到两个牺牲了的战士,又怕红军有埋伏,结果就乱打了一阵枪撤走了。
本来一个战士负伤掉队了,不可能让大部队再返回去寻找。当时我是罗军团长的贴身警卫,随身带着罗军团长的皮包,里面有唯一的一张地图以及和中央联系的密码本,军团长撤退前没有带走还在我身上。第二天一早,罗军团长又派了我们的部队返回去找我。山上又冷又饿,加上负伤,我迷迷糊糊的昏迷过去了。昏迷中听到有人叫我的名字,我钻出草丛一看,是自己的同志,马上高兴地叫起来:“我在这儿!”结果一站起来就倒下去了,同志们过来一看,两条腿被子弹打坏了,无法行走,就把我背回到军部。罗军团长一见到我,一把抱住了我高兴地说:“洛伍(小名)啊,我以为你被打死了,没想到还能够见到你呀。”我也激动得掉下泪说:“军团长啊,我终于又看到你了,原来我以为自己会报销在山头上呢。”
军团长见我受伤,马上让军里的卫生部长吴德同志给看一下,吴德检查了一遍,对罗军团长说:“两条腿,一条打了两个洞,一条打了三个洞,共打了五个洞。好在骨头是打缺了,没有被打断,但是我们没有药,无法治疗。”罗军长说:“不是还有两瓶云南白药吗,为什么不拿出来呢?”吴德为难地说:“只有两小瓶云南白药,那是留给军首长用的。”罗军团长脸色一黑说,马上拿出来给洛伍上药,治好他!吴德给我用盐水清理了伤口,敷上急用的两小瓶云南白药,外面用纱布裹上,算是保住了两条腿。如今想起来,如果没有军团长下令用这点药,我的两条腿估计是要锯掉了。
因为负伤不能走路,罗军团长就让警卫班的战士们用担架把我抬上,跟着他一起走。一个星期以后,让我骑上他的马,罗军团长牵着马,带着队伍前进。一直到草地边上,我腿好的差不多了,罗军团长才重新骑上战马。每当回忆起这段经历,我都禁不住流泪,仿佛又回到了长征中流血牺牲、艰难战斗的岁月,又回到了罗军团长牵着马带着我,跟着队伍一起前进的光辉岁月。
我们红九军团过了很多次草地,吃尽了苦头,特别是第三次过草地的时候,周围的粮食都被兄弟部队收购光了。出发前,九军团只筹到了极少的粮食。草地当中气候十分恶劣,刚才是大太阳,一下子又狂风暴雨,到晚上还下起了大雪,部队无法宿营,只好把背包垫在屁股底下,两个人背靠背坐下睡觉。第二天早晨起来,许多人都冻死饿死在那里,永远留在了草地中,活着的人只好拿着他们的子弹和枪继续前进。
此外,饥饿严重地威胁着每个战士的生命,有一次实在找不到任何可吃的东西了,我带着几个警卫员,在茫茫草地寻找可吃的野菜。发现了前面的部队和骡子吃到肚子里拉出来的粪便当中,还有没完全消化的青稞和黑豆,就手捧起来再到泥水当中冲洗一下,拿回去加一点儿野菜,熬了一锅汤,和罗军长一起吃了下去。即使在这样艰难的时刻,罗军长仍然鼓励着全体同志们说,咱们一定要克服一切困难,走出草地,战胜敌人,和党中央汇合。
由于红九军团是后卫军团,所经历的战斗最多,反复过草地爬雪山,浴血战斗,总共走了三万多里。1936年到达延安时,罗炳辉军长身边仅剩下了几百人的队伍,绝大多数红九军团的指战员永远牺牲在了长征途中,无数红军指战员都没有留下姓名,只留下了忠魂,永远记在我们心中。
罗炳辉军长始终关心着身边的战士们。到达延安之后,罗军长把身边的战士尽可能的都送到了红军大学(后改名抗日军政大学)学习,我也是其中之一。毕业出来之后,我们这些人都分配到了八路军各部队担任团一级的干部。我被分配到晋察冀,即聂荣臻司令员手下郑维山团(解放后任北京军区司令员)担任特派员。离开延安之前,我向罗炳辉军长告别,罗军长鼓励我到了晋察冀以后好好干,临别又让警卫员拿出了十块银元,实际上是他自己的津贴费送给我。这笔钱,我一直没舍得使用,保留到参加东北解放战争胜利时送给了牺牲的战士家属。
罗炳辉军长在红军的时候就是军长,可惜在解放战争时牺牲在华东战场。如果他活着,在第一次解放军大授衔当中,他至少是元帅或者是大将,因为在我们战士心中,他是当之无愧的国家元勋。我在罗军长的带领下从一个农民娃成长为一名红军战士,并参加了创建新中国的所有战斗,看到了今天的胜利果实。
红9军团一直担负后卫,是最后走出草地的红军。部队行进到一个叫上堡卓的地方,突然接到了一个情报,说身后有3、4万骑兵追了上来,而前面,胡宗南的一个骑兵团也围了过来。
情况非常危急。当天夜里1点多,罗炳辉突然命令部队成4路纵队突围。要求我们把可能响的东西全扔掉,不能有半点的声音和光亮。
红9军团有3000多人,就在敌人眼皮底下悄然前进。一直走到早上7点,后面传来非常大的声音,敌人的几万骑兵向我们冲了过来。很多战士怕的浑身发抖。
罗炳辉马上命令部队向附近的一个小高地靠拢,命令部队排成3排,一排卧姿、一排跪姿、一排立姿,组成密集的火力网。规定没有他的命令,任何人都不能开枪。
直到敌人骑马冲到离我们阵地只剩下不到50米时,罗炳辉才下令开火,3颗信号弹上天,所有的军号都吹起来,所有的轻重武器全部开火,还用迫击炮连续向敌人纵深打了6颗炮弹。
乘敌人晕头转向之时,罗炳辉命令发起冲锋,3000人的红军迎着敌人三四万人的骑兵勇猛地冲了上去。这一仗打下来,红军未伤亡一人,缴获颇丰。
32军(红9军团)与红2、6军团组成二方面军后,仍然担任后卫。当时粮食奇缺,但是,牦牛多。32军从大吐司家缴获很多牦牛。罗炳辉命令把牦牛杀了,煮熟后全切成拇指大的小块,发给战士们。规定每个人每天吃两碗糌粑,5至10块牛肉。吃饭的时候要互相数。
1937年,罗炳辉在抗大学习时,他们队的队长是陈赓。陈赓也是一位喜欢说笑的同志。有一次听课时,陈赓坐在罗炳辉的后面,陈赓把一张画有一只乌龟的纸条贴在他的身后。课间休息时,罗炳辉起身到前面喝水时,学员们哄堂大笑。
、我们共产党可不准吞兵饷、喝兵血啊!
1938年,罗炳辉在武汉时总是一身灰布军装,打着绑腿,与国民党高官的奢靡之风,形成了鲜明对比。
在一次晚会上,一个国民党将军语含讥讽地说:“罗将军堂堂红军军团长、八路军副参谋长,怎么穿得如此寒酸?”
罗炳辉正色答道:“沦陷区父老水深火热,前敌将士缺衣少饷,我这一身够阔气了!我们共产党可不准吞兵饷、喝兵血啊!”
他在许多场合,都以共产党人的艰苦朴素和凛然正气,扩大了党的影响。
1938年,罗炳辉以八路军副总参谋长的名义在武汉八路军办事处负责国军的统战工作,同时也担任陕北“抗大”等学校的招生委员会副主任。招生委员会主任是董必武兼任。董必武是清朝的秀才,学问很大。他们都住在办事处。当时办事处食堂里有不少八仙桌,罗炳辉、母亲跟董老共用一张桌子吃饭。罗炳辉就利用这个机会拜董老为师,董老总是不厌其烦地给罗炳辉辅导,讲道理。给罗炳辉很大的帮助。
武汉的夏天很热,罗炳辉很胖,夜间无法入睡,罗炳辉就做在地上,彻夜苦读。早上地上满是他流的汗。
1938年2月的一天,18岁的谢雪畴(小谢)从学校逃出来要到陕北公学学习。他来到八路军武汉办事处报名。由于没有介绍信被拒绝。小谢不甘心,一直坐在那里。
午饭后,小谢放声大哭起来。
这时,我母亲一来到她跟前:“这位同学,你心里有什么事,能跟我说说吗?”
小谢连忙抹掉眼泪,啰啰嗦嗦的述说起来。
我母亲听了他的这番唠叨后,对他说:“我很同情你,你别急,我替你想想办法,你在这等着。”
只一刻工夫,小谢望见从楼上下来一个大高个子,沉甸甸的脚步,踩得楼梯直响,那位穿旗袍的女同志随在他身后,一同向我走来。
小谢一见这个大个子,便欢喜的叫了起来:“你不就是神行太保罗炳辉嘛。”
罗炳辉一听小谢能叫出他的绰号,便咧开那弥勒佛的嘴笑着问:“你是怎么知道我的?”
小谢说:“我读过斯诺的《西行漫记》和《红军将领传》,这些书里都说到你,还有照片。”
罗炳辉一听这话,两只眼睛笑成了一条缝“你也读这些书啊!”
“何止这些,还有绥拉菲姆维支的《铁流》,鲁迅、茅盾、巴金、苏联的高尔基,他们的作品都是我最爱读的。”
“哦,你有什么事?”
小谢把从学校逃出来要到陕北公学的事又说了一遍。罗炳辉张开弥勒佛的嘴巴瞪着两只铜铃般的大眼睛,放声直笑说:“好一个热血青年,可爱啊!”
这是小谢从来没有听见过的好话,心里一欢喜便问他:“你让我去陕北公学好吗?”
“行、行、行。”罗炳辉的话十分干脆,十分实在。
小谢心里的一块大石头便落了地。
我母亲把小谢填的表拿过来,给罗炳辉看,罗炳辉正要同我谈话,我母亲说:“他身上的路费不够,到不了陕北,怎么办?”
罗炳辉问过我路费的情形,便说:“办事处的人到延安时,护照上多加一个人的名字就行了。”
我母亲又说:“你看他身上衣裳单薄,到那里怎么过?”
罗炳辉摸了摸小谢的棉衣,口里啧啧有声“不行,不行,太薄了。”
我母亲:“你看怎么办?”,罗炳辉说:“让办事处给他一套棉衣。”
我母亲沉默了一会,望着小谢问道:“离武汉不远有座学校,也是共产党办的,学生跟你一样,都是爱国青年,你去不去?”
小谢说:“只要是共产党办的学校,我都去。”
我母亲笑着对罗炳辉说了一会。罗炳辉说:“好吧,就这样办。”
我母亲又转过身来对小谢说:“在湖北黄安办了一个训练班,你就到那里去吧!那地方很适合你。”
小谢听了这话,连忙向罗炳辉和母亲深深鞠了一躬:“太感激你们了!”
罗炳辉拿过那张报名登记表,在表上挥挥洒洒写上了自己的大名,在另外一张白纸上还写了几行字。那位女同志把罗炳辉签过字的表和一个条子叠好,装在一个信封里,在信封上写着“汉口府右街XX号新四军办事处收”
小谢拿着这封信,按照信上的地址找到了新四军办事处。办事处一位女青年一见是罗炳辉介绍来的,便十分热情的让他办好了入学的手续。
过了几天,小谢便同另外七个青年一道,由一个老八路领着,步行到了黄安七里坪青年训练班。
安庆失守了!日军的进攻方向直指武汉。
罗炳辉找来地下党组织的负责人黄洛峰,请他将罗镇涛带到重庆暂避,待有机会,就送去延安。说:“我送你一支枪,假如遇到日本鬼子,您就开枪把她打死,千万不能让她落到日寇手里!千万不要牵连我们的同志!”
周恩来了解了这个情况后,立即批评了罗炳辉,最后把罗镇涛寄养在一位友好朋友处。
166、飞马牌香烟
1939年8月中旬,罗炳辉率新四军五支队开辟皖东抗日根据地。皖东地区位于长江北岸,南与南京市六合、浦口、仪征犬牙交错,东到大运河、西至津浦铁路。北到淮河。
皖东地区自然条件差,土地贫瘠,粮食产量低,又遭遇大旱,部队供给十分困难,战士们抽烟也是一个老大难的问题,虽然罗炳辉不抽烟,但是,也要想办法解决。
农民的烟叶卖不出去,战士们又没有烟抽,部队、地方也缺资金。于是一个三全其美的办法在罗炳辉心中形成,那就是自己办一个烟厂。
罗炳辉向二师供给部部长胡弼亮提出办个烟厂。副军长张云逸积极支持开办烟厂的计划,批了42元的淮南币作为开办经费。陈毅军长表示,这的确是件大好事,如果经费不够,可以把自己两个月的薪水捐献出来。并应罗炳辉的请求,为香烟品牌起名。他说,这香烟是我们新四军根据地生产的,应该起个有革命意义的名字,我看就叫“飞马”牌,“飞马”的含义象征着革命发展如骏马奔腾!
飞马牌香烟就这样诞生了。
167、一只梨
1945年秋,罗炳辉率部队从皖东到山东。山东的梨多,部队规定只能捡掉在地下的梨吃,不许采树上的梨。
有一位战士摘了一个梨藏早帽子里。有人过世罗炳辉,罗炳辉就把那位战士叫过来问,你做了什么”
那位战士,每做什么
罗炳辉,把帽子拿下来。那位战士把帽子拿下来后,梨子掉了下来。
罗炳辉严厉地说,你摘了树上的梨,你说怎么处理!
那位战士说,顺便怎么处理,枪毙就枪毙!
潜伏期说,你再说一遍?
那位战士又说,顺便怎么处理,枪毙就枪毙!
罗炳辉就把为战士枪毙了。
消息传出后,战士们连掉在地上的梨都不敢捡了。
168、谁?
由于常年地方战斗经历,罗炳辉养成了警惕性高的习惯,睡觉时他的左轮手枪放在枕头下,一有动静就抽出左轮枪并问“谁?”。
169、把他捆起来
1945年夏日本投降后,罗炳辉率部队打六合县城。罗炳辉命令4个团,在上午8点到达预定地点。结果只来了3个团,有一个团是下午5、6点钟才到,这时战斗已经结束,消灭敌伪一千多人,罗炳辉发脾气了,要处分团长,团长当然不服气了,你们的命令是晚上8点,我下午4、5点就到了。一看,原来是李参谋写错了,把上午8点写成下午8点。罗炳辉命令把李参谋捆了起来,过了几个小时才把他放了。
170、关心抗敌剧团
1941年1月,“皖南事变”之后,抗敌剧团的三分之一编入二师建制,留下的同志很难进行工作了,不能演大点的戏,连个合唱也困难了。
黄队长率队去开荒,半路遇到罗炳辉,罗炳辉问,今晚在哪个部队演戏?
黄队长,我们不是去演戏,是去光山头上开荒生产。
罗炳辉说,黄队长,连队战士早就想看你们的戏啦,回驻地去排戏练歌吧!吃菜的事,我来想办法;人员不够,一定要补充。
第3天早晨,抗敌剧团在禾场上练唱、作早操。罗炳辉派通信员挑了两筐茄子、辣椒、西红柿,给他们送来了,还有一封信。拆开一看,是罗炳辉笔写的,
信很短,内容是:“这几个茄子、辣椒、西红柿,是我种的,第一批丰收了,送给你们尝尝鲜吧!听说你们很紧张地排戏、练歌,估计很快就要下连队去演出了,战士们的希望达到了,我想,他们在生产丰收的时候,一定不会忘掉你们的……”
信还没有念完,几个女同志就哭出声来了,全体团员又都露出了笑容,渗出了热泪。
不久,抗敌剧团就恢复演出了。
171、不能光图自己方便
有一次,罗炳辉的饲养员老安把马栓在小树上,马喜欢啃树皮,如果树皮啃多了,树就会死去。罗炳辉发现了就狠狠的批评了老安。不能光图自己方便,损坏群众利益啊。
172、现在起床号还没有吹呢!
1942年定远县战斗十分困难,罗炳辉把7团、9团集中在路西藕塘附近。大家都知道罗炳辉对部队的战备检查是随时随地的。7团知道罗炳辉住在附近,所以,很早就起来了。
那天清早,罗炳辉到我们部队来检查,一看7团都已经起来了。罗炳辉说:“你们这么早就起床了,是不是有人告诉你们我要来的。”
7团政治部主任裴先白说:“没有,我们是应该起来了。”
罗炳辉说:“不会,现在起床号还没有吹呢!”
173、你讲得对
有一次,罗炳辉与7团政治部主任裴先白在一起,罗炳辉看到树上有鸟,就要裴先白打。
裴先白说,我打不下来,
罗炳辉就问,为什么打不下来?
裴先白说,我只有十发子弹,打光了就没有了。
罗炳辉说,你讲得对。
174、我的脾气太急了
1946年,罗炳辉在临沂养病。一天,三枪打不醒的警卫员李占春来看他,罗炳辉知道他已担任团长时,沉默了一会问,当年你真的三枪打不醒吗?李占春说,你没打枪时,我已经醒了,怕你发脾气装睡。罗炳辉说,我的脾气太急了。
175、云南白药
罗炳辉是云南人,长期从事军事斗争,所以,他知道云南白药对各种战伤的治疗作用。他常年备有云南白药。一次,一位营长负伤,罗炳辉见了,马上掏出2瓶云南白药给她治伤。
158、送子
1943年12月,我出生于安徽省来安县,父亲给我起的小名“新安”,意思是新四军时期在安徽生。当时抗日战争正是激烈之时。新四军2师有几十个孩子,但是,父亲、母亲怕我的到来会增加部队的负担,在我1个多月时,把我送给了没有孩子的农民。1945年初,日军扫荡,收养我的农民害怕受牵连,把15个月的我送了回来。
送子
159、在每个番茄上栓一个炸弹
1945年春,卫生部宫乃泉部长从上海带来一些番茄种子送给罗炳辉。罗炳辉要警卫班在房子旁边开了一分多地种番茄。当番茄结出小果实时,罗炳辉很高兴,每天都要来看看。
我当时1周岁多了,很灵活,还不会说话。有一天,警卫员发现番茄地里有动静,一看原来是新安在地里摘青番茄,已经摘了很多了。大家又好气,又好笑。
不久,罗炳辉发现小番茄不见了,对学兵连方国祥连长:“咳,狗日的,在每个番茄上栓一个炸弹,叫他们吃”。
罗炳辉又把警卫班长魏尚友叫来询问是怎么一回事,魏尚友怕说出真情后,罗炳辉要责怪新安或张明秀(师长夫人),就一声不响,结果被罗炳辉骂了一顿。
131、罗生特重获传家宝
罗生特是奥地利的犹太籍医生,二战中,被无辜被关进了纳粹集中营,一年后侥幸获释,但被勒令永远不准回国。罗生特只能来到当时世界上唯一不需签证的中国上海。后来参加新四军,由于医术高明,被称为“大鼻子神医”。
1943年来到二师师部大刘郢,在二师医院救死扶伤。与罗炳辉结下了深厚的友谊。
有一次,罗生特乘船去参加一个卫生工作会议。由于酷爱游泳,船行河中,罗生特却脱下外衣便游了出去。
到了目的地,罗生特告诉随行的人,在游泳过河时,他的一只怀表弄丢了。罗生特感到十分惋惜,因为那只怀表,是他家的传家宝,未曾离过身的。
当晚,警卫员把这件事告诉了罗炳辉。罗炳辉为此也十分焦急,第二天一早便派出一个擅长游泳的连,一个人挨着一个人,排成几行,在河道渡口附近搜寻。还派警卫员一同前往。
经过一番搜寻,那只怀表终于被战士们从河中捞了上来。罗炳辉派警卫员送到铜城修理怀表,修好后,派人送还罗生特。看着珍爱的怀表重新回到手中,罗生特说不出的激动。
132、一定要把这个提纲交给郑位三同志
郑位山同志是新四军二师的第一任政委。罗炳辉跟他的关系很好。郑位三同志对“堪舆”(风水)有一定研究。
1943年初,郑位三同志调到五师任政委,临走时,郑位三同志把他写的几页“堪舆提纲”交罗炳辉保存。罗炳辉非常重视,仔细保存。
1944年,罗炳辉大病一场,昏迷了10多天。罗炳辉告诉我母亲张明秀:“如果我不在了,你一定要把这个提纲交给郑位三。”
罗炳辉牺牲以后,我母亲把这个提纲交给郑位山,并告诉他父亲生前说的话,郑位三同志非常激动。
133、不许开后门
罗炳辉对各级干部不符合规定的要求不仅不批准,往往会严厉地批判。当时部队结婚的条件是“二五八团”,就是25岁、8年军龄、团级干部。当一些不符合条件的干部,提出成亲要求时,都会遭到他的严厉批评。
罗炳辉对各级干部不符合规定的成亲要求,不仅不批准,往往还要批评几句。
134、这样做是错误的
抗日战争时期,部队的给养很困难,干部需要用的水笔(钢笔)和皮挎包就更不容易配发了。安规定水笔和皮挎包归参谋长批准。一些干部找到罗炳辉,希望他批一个条子,可他坚决不批。他说:“我批了条子就把主管同志的权夺了,这样做是错误的。”
135、战场采豆苗
有一年春天,罗炳辉在定远前线与广西军对垒。罗炳辉发现战壕外有许多野生的豆苗,就对警卫员尤希林说,去采点豆苗,改善生活。尤希林弯腰到前面采了不少豆苗。
136、一枚金戒指
1943年3月,新四军二师参谋长周俊鸣到延安党校学习。罗炳辉与周俊鸣是多年的亲密战友,他知道周俊鸣携妻、子到延安,路途遥远,困难丛丛。罗炳辉想方设法要周参谋长多带几个钱,但是,那时特别困难,干部都是供给制,没有薪金,罗炳辉又不能违背财经纪律,搞不到什么钱。
临走时,罗炳辉把自己多年积攒下来的津贴——几块花边银洋都给了周俊鸣。但是,罗炳辉认为这些还不够,又把自己使用了多年的银筷和银勺,还有一枚金戒指都送给了周俊鸣。罗炳辉说:“万一路上发生意料不到的困难,可以变卖几个钱,临时解决一些问题”。
在从延安回来的途中,因为通过国民党统治区,生活上遇到了困难,幸得那枚金戒指帮助周俊鸣度过了难关。
137、神枪振日军俘虏
一次反“扫荡”作战中,我军俘获了5个日本兵,关押在天长县葛家巷村。罗炳辉为了向日军显示实力,命令将他们带到村前的空地上,罗炳辉指着空地旁高高的树上栖落的一只小鸟,说:“我要一枪把它打下来,你们信不信?”翻译把他的话译成了日语,日本兵们听后都不吭声,显然有点不太相信。罗炳辉当即拔出左轮手枪,瞄都不瞄,一甩手,枪响鸟落。5个日本兵看得目瞪口呆,纷纷说:“神枪手!神枪手!果然名不虚传!”
138、把榆树叶送回给群众
1940年春,由于日军和伪军封锁,又遇天大旱,一时淮南抗日根据地军民都缺粮食。一天,炊事班长去驻地村外匆匆采摘了一篮嫩嫩的榆树叶,准备给战士和罗炳辉充饥。罗炳辉知道后狠狠地批评了炊事班长:“你摘了群众的榆树叶,那群众吃什么?现在是春天,青黄不接,榆树叶是群众救命度荒的东西,我们怎么能吃老百姓的救命粮啊!”他告诉炊事班长,部队的同志另想办法,不要去与民争“粮”了,榆树叶留给群众吧!炊事班长听了直落泪,也并未感到委屈,他赶紧把榆树叶送回给群众,还连连向群众赔礼道歉。此事,传遍村里,群众感动不已,称罗炳辉为“罗青天”。
139、尊重吴运铎
罗炳辉十分尊重知识分子,爱护人才。他常常感慨地说:“我敬重有知识有文化的同志,也羡慕你们。等到革命成功了,我真想去读几年书。”他对新四军二师中学有专长的同志关怀备至。其中他与我国抗日战争时期兵工事业的开拓者之一吴运铎的故事就广为流传。
1941年9月,吴运铎来到二师。在一次大会上罗炳辉向大家介绍吴运铎:“这是我们的军工专家,大学毕业的。”吴运铎连忙更正:“我是工人出身,没有上过大学。”罗炳辉爽朗地大笑着,说:“社会大学么,革命大学么,同志们,吴运铎同志有技术,懂洋文,算不算大学毕业呀?”台下一片掌声,齐声说“算”。
140、关心吴运铎
吴运铎因公致残后,罗炳辉在生活上十分体贴他。每逢师部来了胜利品,他总忘不了叮嘱警卫员挑出一堆最好的,给吴运铎送去。罗炳辉还特地托从事地下交通工作的同志,从上海买回来一本美国出版的英文版《机械工艺》赠送给吴运铎,并亲笔在扉页上题写道:“只有把无产阶级利益和科学结合起来,才能算真正的科学家。”吴运铎曾无限惋惜地说:“书在战争年代遗失了。但是,罗炳辉的题辞我铭记在心,终生难忘!”
141、研制枪榴弹
二战时期,日军的小炮(掷弹筒)装备到班。所谓小炮就是一种轻型的迫击炮,美国人称之为“膝上迫击炮”,射程在60~600米之间。二战期间,国军三分之一的伤亡是有小炮造成的。
1943年初春,罗炳辉要求吴运铎研制出一种类似小炮的新式武器。吴运铎目光最后盯在了一篇介绍枪榴弹的300字的短文上,决定研制这种利用步枪发射的小型炮弹。他收集了敌人的掷弹筒和各种迫击炮弹进行研究,最终头脑里有了枪榴弹的设计:把粗钢棍锯断掏空,制成枪榴弹筒,像装刺刀那样装在步枪口部;用铸铁制成形状像迫击炮弹一样的弹头,装进枪榴弹筒内;再利用去掉弹头的步枪子弹击发后产生的高压气体,把枪榴弹发射出去。吴运铎造出了第一颗枪榴弹,第一次试验也获得初步成功。经过改进的枪榴弹很快装备了部队。1943年8月,日军1000余人来犯,新四军一部在六合县(南京六合区)桂子山与日伪军相遇。新四军当即发射枪榴弹,毙伤敌军300余人,其中日军80多人。
142、不要打小仗也到火线去
1940年春,刘少奇搬到半塔镇,罗炳辉带着部队在前线指挥作战,没有机会碰面。半塔保卫战胜利结束后的一天,五支队司令部的一位科长陪着刘少奇来找罗炳辉。通过外岗后,刘少奇一人来到院子里,当时是罗炳辉的警卫员柴挺凯站内岗。刘少奇问:“小鬼,你们首长呢?”
柴挺凯:“在睡午觉。”
刘少奇又问:“我可以进去吗?”
柴挺凯上下打量了一下,见他身穿长衫、头戴白色盔形帽,不知他是干什么的,就回答说:“不可以!”
刘少奇听说“不可以”,就只好在院子里踱来踱去,当他踱得靠近首长住处时,柴挺凯就命令他:“到那边去!”
罗炳辉在屋里听到声音穿衣出来,见到少奇同志立刻敬礼,柴挺凯才知道这是个大人物。
刘少奇是来与罗炳辉商谈工作的,柴挺凯给他例了茶水就退了出来,柴挺凯听到少奇同志叮嘱罗炳辉,不要打小仗也到火线去,一定要注意安全。
119、老套筒子管不管?
1939年初冬,罗炳辉率五支队来到定远县梁庄。庄上有个姓梁的地主,司令部就设在他家的瓦房内。第二天,天气变了,空中堆满了淳厚的铅灰色云块,像是要下雨。罗炳辉在开会。
战土们在打谷场上、稻草堆边擦枪支、磨大刀。
一位头发花白的老大太郑重地问:“你们擦枪磨刀是准备打东洋鬼子吧?”
“是啊!”战土们响亮地回答:“我们新四军就是打鬼子的!”
老太太笑着点点头:“打吧,狠狠地打:打走了那些害人贼,庄稼人才有太平日子!”
说话间,一个放猪的干瘦老头儿,赶着头百多斤重的肥猪走到跟前,停下脚,看看战士们手中的刀枪,凑到跟前,惶惑地说:“鬼子有飞机、钢炮、铁甲车,你们靠这些兵器打鬼子,能管?”
“管哪!”一个战士拍拍手中枪:“别小看这些老套筒子、汉阳造,拿在我们手里,照样能打败鬼子的飞机、大炮、铁甲车!”
“说得对!”人群后面响起洪亮的声音,回头一看,罗炳辉不知什么时候走了过来。
罗炳辉正待说话,忽听到“喳喳喳”一阵鸟叫,抬头看时,场对面槐树枝头飞来一只喜鹊,翘着长尾巴,喳喳乱叫。罗炳辉敏捷地拿过身旁战士手中的一支老套简子,举枪瞄准,只听得“砰”地一声,枝头喜鹊应声落地。孩子们飞跑过去,拎起喜鹊:嘿嘿,鹊儿已没了脑袋!
人群中响起一阵“啧啧”赞叹声。
“老套筒子管不管?”战士笑着问放猪的者头几。
“管!管!”老头儿脸上笑开了一朵金丝菊。
120、为罗生特打野鸭
罗生特是奥地利的犹太籍医生,二战中,被无辜被关进了纳粹集中营,一年后侥幸获释,但被勒令永远不准回国。罗生特只能来到当时世界上唯一不需签证的中国上海。后来参加新四军,由于医术高明,被称为“大鼻子神医”。
1943年3月19日,在新四军二师卫生部长宫乃泉大夫的陪同下,罗生特乘船通过洪泽湖,来到安徽来安大刘郢新四军二师驻地,拜访罗炳辉。
罗生特的到来,受到了罗炳辉师长和谭震林政委的热烈欢迎,他们亲自为他接风。
这天,罗炳辉把管理科长叫来,问他今天都有些什么菜?管理科长说,素菜有青菜、竹笋、豌豆苗、荠菜,荤菜有猪肉和鱼。罗炳辉为搞不到像样的菜肴招待这位远涉重洋来新四军工作的外国客人而内心不安,认为“光有粗鱼笨肉不行”,即让警卫员给他拿了一支枪来,请谭震林陪陪罗生特,与罗生特打了招呼,提着枪便出门了。
不一会儿,只听见“砰……砰”几声枪响。大约过了一刻钟,罗炳辉兴致勃勃地回来了,只见跟在罗炳辉后面的警卫员提着几只野鸭子。罗炳辉高兴地说道:“今天咱们吃烧野鸭子,尝尝鲜。俗话说,宁吃飞禽一口,不吃走兽一筐。这野鸭子可是难得的美味呀!”
罗生特伸出大拇指,连连称赞:“罗师长真是好枪法。”谭震林说:“他呀,从小当兵,行伍出身,打起枪来百发百中,有名的神枪手。”
在新四军二师,罗炳辉对这位国际友人处处关心。而经过一段时期的生活和了解,罗生特对这位性格豪爽、带兵有方、弹无虚发的父亲也十分喜爱和崇敬。
121、一发子弹要顶一发子弹用
1941年春,罗炳辉到10团检查训练工作。罗炳辉发现10团的教练方法有些不当,有的战土据枪不稳,便指出这样不容易打准敌人。
罗炳辉从战士手中接过一支汉阳造步枪,瞅着60多米外一棵树上站着的一只小鸟,“呯”的一枪就把鸟儿打落了。
罗炳辉说:“我们搞训练,就是要做到出枪决,据枪稳,瞄得准,首枪命中目标,敌不死也必重伤。有人不是说子弹太少了吗?我们哪来许多的子弹,就是子弹再多,打不准敌人还不是白送礼?我们一发子弹要顶一发子弹用,如果每个同志都能做到一枪打倒一个敌人,就够本钱了,一枪打倒两个敌人,就是本利双收。如果每个连队都培训15个、20个以上的神枪手、特等射手,等到敌人冲到阵地二百米距离,一齐开火,不打死打伤他几十个、百把个?!”几句话说得大家浑身都是力量。
接着,罗炳辉又考一考干部了。他指着刚才那棵树说:“你们来一个连长、或者一个营长,看能否接过枪,一发就把那枯枝打穿?”
有个年轻连长勇敢地站出来,接过枪,一发就把那枯枝打落下来了。
罗炳辉带头鼓掌祝贺,连连拍着小连长的肩膀说:“打得好!你要能把全连同志都训练成你这样就好。”
接着,罗炳辉又问连长在家干什么?何时参加新四军?怎样练得这一手功夫?小连长很不好意思地回答说:“我在家时跟父亲打过猎。”
从这以后,根据罗炳辉的指示,10团普遍开展了无依托举枪瞄准,增强臂力,增强据枪的稳定性,从战士到各级干部都得练,一直练到汗流浃背,手不颤,枪不晃,才让休息。罗炳辉亲自带头练,八九公斤的轻机枪,他举起一练就是个把小时。经过一段时间的严格的军事训练,部队的军事素质有了很大提高。
122、奖一只老母鸡
我是罗炳辉的儿子罗新安,我把罗炳辉的故事讲给你听,今天说“奖一只老母鸡”的故事。
一天,罗炳辉来到2师15团给干部作报告,在休息时,他问手下的干部们:“你们谁能一枪打落一只鸟?”
接着,他又说:“谁能一枪打落一只鸟,我奖他一只大母鸡。”
15团的基层干部几乎全都是从实战中选拔出来的,个个射击技术好,但在有“神枪”之称的父亲面前,谁敢班门弄斧?个个当了缩头乌龟,不敢轻易应战。
突然,3营营长谢家友站起来,说:“师长,我来试试。”他抓过一支“汉阳造”,“砰”的一声,枪响乌鸦坠落。
大家热烈地鼓掌。罗炳辉马上兑现诺言,从身上掏出了一块银元,对谢家友说:“去买只老母鸡。”
这谢家友也不客气,竟接下这块银元“奖金”,并且还真的买了只老母鸡炖了吃了。过了几天,罗炳辉把他找去了,说:“母鸡吃嘛?好吃吗?”
“好吃!”谢营长嘿嘿笑着。谁知罗炳辉说:“鸡可不是白吃的。现在给你个任务,在3个月内再培养出30名射手,标准是人人都能一枪打下一只鸟。人随你选。”
谢营长遵命从各连抽调战士进行培养。
3个月后,罗炳辉果真又到培训班具体检查,结果全体人员实弹射击成绩优秀,个个都能一枪打下一只鸟。罗炳辉非常高兴,说:“我那一块银元给了你,还心疼的,看来还是值得!”
神枪手们也纷纷说,训练很辛苦,要罗炳辉发“奖金”吃老母鸡,罗炳辉说:“我哪这么多银元呀?你们不是都手起鸟落吗?自己上山去打野山鸡吃吧!”
事后,谢家友说:“罗师长这叫授人以鱼不如授人以渔。”
123、发现神枪手
1943年,罗炳辉师长到五旅15团检查工作,他一见团长、政委就问“你们团可有神枪手?如有,挑选到师部训练。”
“师长!”团长说,“前年你选去了几名,哪儿还有神枪手呢?”于是就留罗炳辉吃饭休息。
中午,罗炳辉正在午休,忽然房后“啪哒”一声枪响。团长在检查流动峭,听到枪声急忙跑到屋后—看。只见一个警卫战士一手提枪一手提着一只死鸟上来,团长问;“你为什么打枪?”
“我看一只斑鸠在树枝上叫唤,我打它的左眼,就被我打中了。”他把死鸟送到团长的面前,“你看我的枪法打得准吗?”
团长正待批评他.师长也被枪声惊醒,带着警卫员赶来问道:“为什么打枪?”团长如实汇报,罗炳辉听了生气,命令说;“没有经过批准打枪,违犯军纪,关禁闭三天。”
团长把打斑鸠的战士关起来了,罗炳辉下午也就出发了。3天后,他又回15团,又问起那个战士,团长说:“已经放出来了。”罗炳辉叫人把他叫来,问道;“你姓什么,叫什么名字?”
“我姓朱,叫朱寿春。”
“你学过打枪吗?”
“我从小跟我爷爷打兔子。”
“好!”罗炳辉拉他走到村外,看牛背上站着一只八哥鸟。父亲给他一支枪,按上子弹,对战士说:“小朱同志,我批准你把牛背上的八哥鸟打下来,但不准伤害牛。”
“是!”小朱端起枪,眼不眨,“啪哒”一声响, 一只八哥掉下了牛背。水牛埋头在地上吃草,安然无事。罗炳辉抓住小朱的手说:“妤枪法! 好枪法!”
罗炳辉回到团部,批评团长说,“神枪手就在你身边。你都未发现,你这个团长怎么当的?”团长向罗炳辉报告;“我接受批评.不过这个战士,是新参军来的,我们对他不了解!”
罗炳辉笑笑对团长说:“小朱同志,我调走了,算你团完成了一个神枪手的任务……”
124、一枪击落两只麻雀
在天高民兵万人大检阅会上,罗炳辉特意摆下了一个垒台,接受民兵的射击挑战,赢者可获得一支步枪。大家都知道罗炳辉是有名的神枪手,所以,很长时间,没有人敢上台挑战。
这时,上来一个背着猎枪的小挑战者,罗炳辉就问他几岁了,小挑战者回答,13岁。罗炳辉指着停在不远处树梢上的几只麻雀对那个孩子说,你先来。
那个孩子端起猎枪瞄准麻雀,“呯”的一声,从树上掉下来两只麻雀。大家非常纳闷,怎么会一枪两只麻雀?这时,有人说,就在小猎手开枪的瞬间,罗炳辉也拔枪射击,所以才会出现一枪击落两只麻雀的“怪事”。这时,与会者鼓起了热烈的掌声。罗炳辉高兴地把小猎手抱了起来。
罗炳辉宣布,小猎手获胜。并亲自把一支崭新的短小的马步枪奖给了小猎手。
后来,警卫员们问罗炳辉,为什么要帮助小猎手。罗炳辉说:“我怕他打不下来,所以才帮助他。”
125、神力震万人
1944年9月,抗日战争时期,安徽省天长县、高邮县举行2天的民兵大检阅。与会人数不下万余,盛况空当,人称“万人民兵大检阅”
第一天的活动有:开幕式、罗炳辉检阅民兵、大刀、刺杀、投掷手榴弹、埋雷等比武、授奖。第二天的活动有:实弹射击、埋雷等表演和授奖仪式。
检阅期间,在参会万余人的众目睽睽之下,罗炳辉还亲自作了举枪瞄准示范,他端起了一支日本式的轻机枪,枪头挂上一支大盖步枪,作瞄准姿势,一动不动地足足持续一个钟头,大家无不叹为神力。
126、神枪惊众人
“万人民兵大检阅”会后,罗炳辉在县政府院内和大家交谈,忽然飞来一只鸟雀,罗炳辉信手举枪,一只喜雀当即落地,引起在场的人们一阵欢跃,拍手赞誉罗炳辉是神枪手。
127、跑马打麻雀
这天晌午,罗炳辉正在屋里看文件,忽听外面传来的响声,开门一看,只见一个小男孩和一个小女孩骑在高高的墙头上,一只小手伸在屋檐里,不知在掏着什么。
“你们在干什么?”罗炳辉轻声问,语气却很严肃。
“掏麻雀。”小男孩转过脸来,沾满汗水和泥巴的脸上露出不安的神情。
“奶奶病重,医生开了约方,要麻雀做药引子。”小女孩哭丧着脸补充说。
“爬高危险,快下来。”罗炳辉见孩不愿下来,招招手说“下来吧!我替你们去打麻雀。”
“用什么打?”小男孩显然有些高兴,但他却仍然伏在墙头上。
“用抢打!”罗炳辉从腰里抽出于枪,向孩子亮了亮,两个孩子又惊又喜,从墙上滑下来。他一手提枪,一手拉着孩子向村外走去。村外树头上,有两只麻雀正摇尾摆翅叽叽喳喳地叫高孩子用手指着说:“罗司令!麻雀……”话音没落,见父亲手一抬“叭、叭”两枪,两只麻雀掉了下来。两个孩子高兴得跳了起来,拣起麻雀说,“谢谢罗司令!”一溜烟跑回家去了。
下午,罗炳辉带部队出发。刚出村子,两个孩子从后面哭着喊着追了上来。“出什么事了?”罗炳辉问,孩子说“司令,麻雀被猫吃了!你再给我们打两只吧”。
“傻孩子,我不打鬼子,专给你打麻雀?”
“好司令呀!”两个孩子紧紧跟在父亲的骡子后面,跑着,哭着,衰求着说 “没有麻雀奶奶的病就好不了啦。”
罗炳辉骑在骡子上.走着瞧着。说来也巧,就在这时,一群麻雀掠空而过,他随手扬起手枪。“叭、叭”两声,两只麻雀应声坠下……
从此,罗炳辉跑马打麻雀得故事就传开了。
128、夜打山獾子
山獾子像只大老鼠,成年体重3、4斤,长半米。白天活动,以各种小动物特别是鼠类和蛇类为食。行动机警敏捷,能似家猫式攻敌或猎食。常自挖土穴或抢占鼠洞居住。
1945年春,罗炳辉住在安徽省来安县的大刘郢,房子后面一条河,河对岸是灌木丛和竹林。一只山獾子发情不停地吱吱叫,影响大家休息。
半夜,罗炳辉被叫声惊醒,他拿起一支“汉阳造”走到屋后的河边,端起枪静静地听那山獾子叫的位置,听着听着,“呼”的一枪打去,叫声立即停止了。
第二天清早,警卫员从对岸的竹林中把打死的山獾子提了回来。
129、枪击老鼠
1944年春夏之交,罗师长在大刘郢养病,有一天,警卫员祁忠元在屋外警卫站岗,突然听到父亲房间里“呯”的一声枪响,祁忠元急忙冲进去一看,罗炳辉拿着左轮手枪在微笑,地上躺着中弹一只大老鼠。
罗炳辉见祁忠元一脸紧张,就带他到外面的院子里问他步枪射击如何,祁忠元答训练时我很认真。罗炳辉教他步枪的用法,手枪的用法,告诉他当兵打仗,射击准确的重要性,从此以后祁忠元更加刻苦训练射击,曾在警卫营机枪射击比赛中,获得5枪49环的好成绩。
98、刀劈铜板
1942年春节,罗炳辉等人在滁县皇甫山区与军民联欢,演出文艺节目。演出快结束时,有人喊:“欢迎罗炳辉来一个!”
全场响起来了经久不息的掌声。
罗炳辉连忙站起来说:“我生得拙笨,既不会唱,又不会跳,来什么呢?”
“耍大刀”几个年纪大的老人喊道。
罗炳辉站起来说:“我给你们表演刀劈铜板(铜币)怎么样?”
“好!”在场的军民异口同声回答。
罗炳辉脱掉棉外衣,紧了紧裤腰带,手提一把警卫员递过来的大刀,快步走到场子中间,他叫两个战士抬来一个大树墩子,放在场子中央。树墩子上摆放一叠铜板,数了数一共10块。罗炳辉说:“再添几个。”人群中又送来4个。罗炳辉问:“还有没有?”在场的一个青年又送上2个,一共16块铜板。罗炳辉把这16块铜板挪得整整齐齐后,他先举起大刀,在空中挥舞起来,只见刀光闪闪,全场鸦雀无声,挥舞一阵,罗炳辉屏住呼吸,高举大刀,对准铜板,只见一道寒光,耳听咔嚓一声,罗炳辉手起刀落,一下把16块铜板劈成32个半块。观众们个个全神贯注观看,见不歪不偏,正好劈在铜板中心,顿时整个场子沸腾起来,喝彩声、鼓掌声经久不息。
“再来一个!”掌声过后人们又齐声喊起来。
在大家的要求下,罗炳辉又作射击瞄准表演。他端起一挺日式轻机枪,枪头再挂上一支三八大盖,一动不动站着瞄准,大约有半个小时。“好臂力!”当罗炳辉面不改色心不跳地放下枪时,全场又是一阵掌声。
99、你们要支持罗炳辉
罗炳辉同志练兵时十分严厉,常常到极限的程度。有的战士在翻障碍时,腿上碰得青一块紫一块,有的战士受不了,反映很大,一天到晚这样训练受不了。我母亲张明秀是二师司令部的协理员,我母亲听到反映后,多次向罗炳辉反映,罗炳辉不接受。
我母亲决定向二师政委郑位山同志反映。郑位三同志说:“我们的情况很复杂,不练兵日本人来了我们怎么对付,所以练兵、整顿队伍、提高水平是一定要做的,罗炳辉同志没有错,应该这样练兵,不这样练兵我们在这儿站不住脚的,罗炳辉同志不仅会打仗,他对人诚实,说什么就是什么,脾气不大好,但你跟他说,他还认为就是要这样,不这样严格,怎么能打仗呢,训练中受点苦,比战场上硬拼,牺牲要好多了,那么应该支持他,这些问题你们要好好地研究,想一想,用什么办法去说服群众,罗炳辉是对的。你们一定要做工作。”
我母亲按照郑位山的指示做工作,取得了很好的效果,大家跟认真的练兵了。
100、马马虎虎练出来的兵是豆腐兵
罗炳辉练兵非常严格,练兵场上如果谁敢违背军令、调皮捣蛋,罗炳辉就铁面无私,给予纪律制裁。他的口号是;“平时多流汗,战时少流血”,他对部队学员连说:“练兵就要这样严格。”
1940年冬的一天,鸡叫一遍,罗炳辉亲自起来吹哨集合,规定五分钟之内到达集合场地,罗炳辉站在场口,看哪个班,哪个排先到,并叫文书记录。
队伍集合齐了,罗炳辉在队前讲话:“今天拉到野外,实地演习,组织班排进攻,抢占有利地形。同志们出发!”
有个战士叫小赵,十八岁,矮个子,走得慢,看前面一道沟,他转头往北拐弯,没走两步,被罗炳辉看到了,大声问道:“你不一直过沟,转什么弯呀?”
“沟里有水,我拐弯走沟坝……”
“敌人来了,枪子儿让你转弯吗?”
“这是演习,是假的。”
“混蛋!”罗炳辉骂道:“假的当做真的做,敌人来了不松劲。”罗炳辉抬起脚对小赵腿肚子踢去,小赵没站稳歪倒在沟里,沟里水较深,淹到小赵的胸脯,棉袄棉裤湿透了了。冬天水冷,冻得小赵直斗,好不容易才爬上岸。
天亮,战斗演习结束了,部队在广播集合,小赵在队伍里站着,抖得上下牙齿直叮当。
参谋看小赵冻得够戗,便向司令建议说:“小赵棉衣湿了,让他回班换衣服。”罗炳辉说:“不行,练兵不严,胜利没有保证,为了确保战斗胜利,练兵严一点好,马马虎虎练出来的兵是豆腐兵,不能打仗,是一堆废物。”
参谋不敢再给小赵说情了。
小赵穿着湿棉衣,坚持站在队伍里,腿冻僵了,手冻紫了,等到队伍解散,小赵回到宿舍才换衣服。
101、一套新军装
1941年冬,罗炳辉在一条小河沟旁看战士们跳河沟训练。一位小个子战士掉到小沟里,衣服弄湿了,冷得发斗。罗炳辉的警卫员柴挺凯见了笑了起来。
罗炳辉厉声道:“有什么好笑的!这位战士很勇敢,你马上陪他到供给部领一套新军装换上!”
102、练瞄准
这年夏天,罗炳辉组织部队练习射击瞄准,队伍集中在广场上,排成一列,拉开间隔距离,战士们两腿叉开,八字步,丁字形,前弓后箭,端起枪,对着目标瞄准。罗炳辉在队列前后左右观察,看到哪位战士手摇腿动,他就纠正动作,一次、两次、三次,到第四次他就不客气了,看谁腿摇,上前一脚,如不注意就被打趴在地上:看谁手抖,上前一巴掌,如不抓紧,枪便打落在地上。战士看罗炳辉盯得紧,满头大汗。罗炳辉不下命令,谁也不敢把枪放下,一场瞄准训练,个把小时下来,战士们的衣服像从水里捞起来一样湿。
有一次,训练射击瞄准,罗炳辉看到一个大个子战士有些与众不同,走到他背后,对着他的枪猛击了一掌,只见他腿不动,手不摇,稳稳当当,罗炳辉高兴得一把抓住他问道:“你叫什么名字,哪个班的?”
“我叫张德胜,三排九班的。”
“好样的……”罗炳辉夸奖他说:“你练得好哇!”罗炳辉抬手叫大家过去,叫张德胜向大家谈谈他是怎么练的。
张德胜对罗炳辉说:“罗司令呀!我没有什么好谈的。听司令说过,练刺枪瞄准,要点是:胳臂有力手有劲,集中精力不分神,瞄准目标端正,三点一线射敌人。
“对,说得对!练枪练胳臂,瞄准练眼法。来!我们比举枪。”说把,举起轻机枪,平举悬空,二十分钟,手不动,枪不摇,稳稳重重放下枪,面色如常,气不喘,口不 ,一滴汗珠没有。罗炳辉叫张德胜举枪,张德胜在司令面前不敢示弱,不得不举起,罗炳辉说:“我不叫放下,你别放。”张德胜硬着头皮,鼓起勇气,举起十五分钟,只见他汗流满面,炼色由白转红,红了发紫。但罗炳辉不下命令,他宁死也不放下机枪。罗炳辉看他实在坚持不了,这才叫他放下机枪,并亲自道水给他喝,叫他休息。罗炳辉又亲自把“纸飞机”拿来送给他,号召全连向张德胜学习。
103、烧炭火
1939年冬天,大雪纷纷,天气很冷,罗炳辉在定远县青龙厂来了一次夜间练兵演习。这一天夜里,说紧急情况,只听得远出枪声劈劈啪啪响,部队立即集合出发。
战士们顶风冒雨,逢田过田,逢埂过埂,逢沟过沟,逢山爬山,一股猛劲往前冲。战士们的棉衣,被汗水湿透了,头上黄豆大的汗珠落到眉梢,挂在眼 ,模糊了视线。
天亮的时候,号兵吹响了集合号,演习告一段落。
队伍在广常上集合,战士们按班、排、连的顺序站着,罗炳辉站在大桌子上,看队伍集合。战士们穿着湿透的棉袄棉裤,冻得浑身发抖。
罗炳辉见这种情况喊道:“同志们!今夜演习练兵很好,大家辛苦了,衣服汗湿透了冷得很,大会来个烧栗炭火,好不好?”
“好”战士们随口答应。可什么叫“烧栗炭火”,谁也不知道。罗炳辉喊了一声:“立正!”战士们立正:喊声“稍息·!”战士们稍息:司令喊:“枪放下!”
战士们把枪放下,司令喊:“两手拉开!”战士们两手拉开:司令喊:“一二!”战士们跟着喊:“一二”:司令蹲下,战士们蹲下。一蹲一站,一蹲一站,反复十多次,战士们身上转暖和。司令又喊:“坐下!”战士们坐在背包上面,司令问战士:“同志们,还冷不冷了?”
“不冷!”战士们回答。
这时,罗炳辉看到团长没有“烧栗炭火”,很生气,喊道:“李团长,你过来!”李团长不知出了什么事,忙走上前一个立正敬礼,司令一不还礼,二不叫稍息,只问他:
“全团战士‘烧栗炭火’,你怎么不‘烤’?”
“这、这、这……”团长说不出所以然来。
“当兵的做了你不做,因为你是团长,高人一等,比战士特殊,这种思想要不得!要不得!从沙粒看地球,从地球看宇宙,天外有天!从‘烤栗炭火’问题上,看你团长不能官兵平等,摆团长的架子,不能跟战士打成一片,这叫特殊化。
“报告司令,我错了,今后改正。”
“立即改正!”
“是!立即改正。”
“听我口令!”司令喊:“向右转”,团长右转,面向战士:司令喊:“两腿叉开”,团长两腿叉开:司令喊:“一二”,随着司令的口令李团长一丝不苟地蹲下来,站起来,站起来,蹲下来,一站一蹲,一蹲一站,反复十多次。罗炳辉喊:“立正!”团长立正:罗炳辉喊:“稍息!”团长稍息:罗炳辉说:“改正了,回队伍里去吧!”这时团长才敢离开。
团长红着脸回到自己的队伍里,见到战士很惭愧。战士们低头闷笑,罗炳辉的这一场‘栗炭火’烤得大家心暖身热。
104、一场奇特得考试
学兵连要举行毕业考试了。但怎么考法,谁也不知道。
这一天,罗炳辉司令把学兵连的战士带到广场上,围坐成一圈,圈子中心有一张八仙桌,桌上放一条小凳,小凳上摆块砖头,砖头上垒四枚铜钱,桌边放一把劈刀,刀柄上的红布直拖到地面。这倒有点象江湖卖艺的场面。战土们你望望我,我望望你,猜不透罗炳辉要出什么新套套。
一会儿,罗炳辉走了进来,对大家说:“学兵连就要毕业了,今天举行毕业考试。凡能劈开这四枚铜钱的,就发给毕业证书。具体要求是:三刀把四枚铜钱劈成32片,要劈得准,劈得狠,用力要巧。”
战士们听说劈铜钱,觉得很有趣,纷纷要求罗炳辉劈给大家看看。
罗炳辉接受了要求,走到桌边,抽过钢刀,略分两腿,只见红布一飘,“匡当”一声,铜钱都劈成了两个半园, 叠好后,再一刀,所有半园又变成了大小相等的甜瓜子模样,侍第三刀劈下,竟都成了“碎瓜子”。数一数,不多不少整整32片,而且大小一样。再看看铜钱下的那块砖头,却完整无缺,仅有一道刀痕。
“好—”操场上暴起一阵喝采声。
罗炳辉放下钢刀,环视一周。有的战士已跃跃欲举手,但也有不少战土神情紧张,面有难色。罗炳辉说,“因为有不少人过去没有劈过,今天放宽要求,四枚铜钱能劈成八片,就算及格了。拿到毕业证书,明天就可以打背包回连队。不及格的要补课,不能走!”说到后面,他加重了语气,脸色很严峻。
当场,由罗炳辉亲自监考,学兵连的战士都一一参加了这种考试。考试结果。134名学员有112名及格。不及格的22名全被罗炳辉留了下来。
这天夜—里,罗炳辉—觉醒来,听到广场上传来呼呼的响声,不知出了什么事?他连忙起身,和警卫员到广场上一看,只见那些“留级”的战士都在月光下耍大刀,不少人的脸上都沁出了汗水,心里又是恨,又是爱,关切而严肃地说,“深更半夜了,还不回去睡觉!”
战士们一听要他们消息,可都急了,一齐围上来哀求。一个战士说:“报告司令,前线战斗那么紧张,连里还送我们来学习。可我们不争气留了级,对不起首长和同志们。我们都想早一天毕业,上前线去打鬼子。”战士说得恳切、坚决。罗炳辉很受感动,说;“本领易学,志气难得啦! 一个人只要有这种志气,我想是会学好本领的。现在我不留你们了,明天都回连队去吧。回去后继续练,练到能劈开四枚铜钱时,再来信告诉我,那时才算你们真正毕业。军事训练不严可不行啊!”
“是!”战士们齐声答道。
一个月后,罗炳辉果然先后收到了22包甜瓜籽大小的碎铜片。他会心地笑了。
105、选班长
罗炳辉身边有个学兵连。为了训练出一批爆破手来对付日军的碉堡战术,学兵连成立了一个爆炸班。爆炸班要选好班长。怎么选?有人提议请罗炳辉点一个,罗炳辉没有表态。有人说要么来个民主,让大家提名,举手表决,罗炳辉又没表态。怎么选,他另有办法。
这天晌午,他带来许多破麻袋,叫战士一片片撒开,缝成袋子,装上黄沙,再缝上口,做成沙袋。谁做的,就在袋子上写上谁的名字,每人做五只。为什么要做这些沙袋,有什么用处?战士们谁也不知道。
半夜十二点,集合哨声突然响了。罗炳辉领着战士们来到一家屋前,屋顶上放着一只小盒。他叫战士们拿着自己做的沙袋,依次向小盒投去。目标小,天又黑,看不清楚,大家都很认真,投了很久才全部投完,拿下来看看,只投中三个,上面都写着小汪的名字,罗炳辉高兴地说:“小汪同志有本领,我建议爆破班长由小汪同志担任,大家看怎么样?”
“好!”大家一致通过。
小汪当上班长,有个老兵不服气,心想自己当兵三年了,一个没投中,小汪参军没几天,倒投中了三个,岂非怪事?
有一天,开班务会。这个老兵问小汪:“喂!沙袋投目标,你能投中,我们为什么投不中?这里面可有什么奥妙?”
小汪笑笑说:“没什么奥妙,谈谈我小时候给地主家放牛的事吧。小时候,我个头不高,有钱人家的孩子都欺负我,常拿砖头、泥块砸我,有次砸得我头破血流,差点死掉。于是我就练本领,每天晚上回来不睡,用石头、土块砸村上的喜鹊窝,长年累月砸下来,鹊窝给我砸掉几十个,终于练得眼睑手快,一砸就中。后来,有钱人家的孩子再砸我,我就用泥块还击,只要我手一甩,他的头上就是一个包。从此以后,他们再不敢欺负我了。”
小汪带领全班训练,处处注意以身作则,从严要求,战士们的投掷水平提高很快。在一次投弹中,那个老兵也得了不优秀,他心服口服了。
不久,小汪调到某团当爆破班长。在一次反“扫荡”战斗中,敌人依排碉堡,召隅顽抗,小汪一甩手,一个炸药包就稳稳当当地进了敌人的碉堡,碉堡被炸开花了,敌人回了“老家”,很快结束了战斗。大家都赞扬罗炳辉给团里选送了个好班长。
106、我们共产党要的是人才
有一年,罗炳辉带领一个连在定远县活动,罗炳辉把警卫员叫到面前,嘱咐一番。
警卫员爬到花山顶,埋上一些炸药。待部队走到山下时,只听“轰、轰、轰”三声响,罗炳辉立即发出命令,前面发现敌人,要连长带人攻上去。
连长听到命令,忙喊:“一排向左,二排向右,三排跟我走。冲啊——”部队摆开一字长龙冲上去。
待部队集合回到原地,罗炳辉问三位排长:“连长这样指挥对不对?好坏都可以说,不留情面。”
一排长站出来说:“不对。一个连全部拉上去,没有留预备队,没有左右侧防御,敌人从正面冲下来,后面抄来,部队会吃大亏。”
“依你说。怎么指挥?”
“我说呀,两个排主攻,一个排左右包抄。”
二排长站出来说:“要是我指挥,一个排主攻,一个排预备,一个排左右包抄。”
“说得好!”罗炳辉又问三排长:“你有什么高见?”
“我的意见,初发现敌情,不了解情况,先派一个班主攻,探听虚实,再调整兵力。二排可以做预备队,三排打迂回战术有经验,可从左右侧包抄过去。要是小股敌人,包围起来消灭,要是大股敌人,便采取麻雀战术,到处鸣枪,使敌人搞不清我军情况,牵着敌人鼻子走,最后拖垮敌人……”
“说得好!”司令称赞三排长的指挥才能,当场宣布撤掉连长职务,任命三排长担任连长,并对全体战士说:“我们共产党要的是人才,不要庸才……。”
107、捏鼻子保险
罗炳辉爱兵,但对兵要求很严。他说:“带兵必严,带兵不严,就不是爱兵而是害兵。”
有一次,他在某团作报告,报告作了一个多钟头。下面听报告的机枪排里有个战士,怀抱机枪睡着了,并发出打呼声,被罗炳辉看到了。
罗炳辉报告停了下来,走到台下,到机枪排睡着可的那个战士面前。伸出右手捏住他的鼻子,左手曲起中指敲敲他脑袋,说:“喂!喂!……机枪起火了,我给你把保险保起来。”那位战士惊醒了,睁眼一看,罗炳辉站在他的面前,手正捏住他的鼻子。想站又站不起,说又说不清楚。只好咕咕哝哝地说道:
“师长,我……错……,我……检……讨。”
罗炳辉捏住鼻子不放,说;
“我在台上作报告,你在台下睡大觉,军事战术不知道,你的机枪怎么打?”
全场战士看见这种情况,都笑了起来,看看罗炳辉,又都强把笑声咽到肚里 去了。那位战士只好又一次说:
“师长,我……错了,……下……次……不……”
罗炳辉松了手,又狠狠地敲了敲他的头,严肃地对周围的战士说;
“他打瞌睡你们为什么不叫醒他?今后再有这种事不关已,自由主义现象存在,首先捏你们的鼻子。”
吓得左右两边战士不吭声,不知怎么回答好,脸红到脖子。
罗炳辉走上台说:
“同志们!今后我作报告,谁打瞌睡,我就来一个捏谁的鼻子保险……”
从此以后,罗炳辉作报告,战士们再也不敢打瞌睡了。谁要打瞌睡,两边的战士就会摇醒他。
后来,在战士们中间流传着这么一句俗语——捏鼻子保险。
108、赠棉衣
1944年的冬天,天长高邮地举办民兵骨干训练班。罗炳辉师长亲自参加指导训练。
这一天深夜举行演习,哨音吹过,不到五分钟,队伍就集合好了。跑步时,罗炳辉发现队伍中有个青年,一手拎着裤腰,一手持着步枪。他面部严峻地指着那个青年民兵喊道;“下来,下来,象个军人吗?”那位青年民兵肩扛步枪,手拎着裤腰走出队伍。罗炳辉威严地喊了声;“立正!”青年民兵直挺挺地立在那儿。
半个小时过去了,训练员为他说情。罗炳辉态度严肃地说;“不行!按规定罚一个小时,这是操场纪律,任何人都要严格遵守!训练员红着脸走开了。
一个小时过去了,罗炳辉把那位青年民兵带到师部。亲切地问他姓什么?哪个乡人?青年民兵回答说:“我叫苗永贵,齐云乡人。”
“在战场上,你能提着裤子打仗吗?”
“师长,我没裤带。”说着,苗永贵从腰间抽出一根已经断过几截的稻草绳。
罗炳辉不言语了,他接过那根打了几个结的稻草绳,左看右看,再看看面前站着的这个民兵战士,只见他身上的衣服补钉加补订,心里很不是滋味。于是叫警卫员赶快找保管员领了一身棉衣,一条皮带给苗永贵。
苗永贵看见罗炳辉手里拿着的棉衣、皮带发呆了。
罗炳辉走到他的跟前,伸出手摸摸他的头说;“小鬼,穿上,这棉衣是共产党送给你的,穿上了,好到前方打几个鬼子。”
苗永贵双手接过棉衣、皮带,眼泪唰唰地流了下来,向罗炳辉敬了个礼,走了。
罗炳辉“赠送棉衣”的故事很快地传遍了整个民兵营,传遍了附近的村镇。原来怕当兵的青年小伙子们,都争先恐后地来报名参加新四军了。
109、摸哨
1942年,罗炳辉去定远县,有一天晚上他去摸哨,那天天特别黑,风又大,吹得树棵草丛哗哗乱响,哨兵也有点紧张,罗炳辉悄悄接近 哨位,被哨兵发现了,“叭”地一枪,子弹擦着罗炳辉的身体飞过去,把父亲的衣裳穿了一个洞。
团、营长们知道了,吓得够呛,要处分这个战士。这个战士也很紧张。
罗炳辉却非常高兴地说:“他没喊口令就开枪是错误的,但是他的革命警惕性高,值得我们学习。”
110、炮弹不走旧路
抗日战争时期,有一次,罗炳辉到了抗日前线天长县北门外护城桥日伪据点附近。在一坟顶观察敌情,突然他大喊一声,“卧倒……!”把附近的同志推倒,他自己随身倒下,只听“ 轰 ”的一声,一颗炮弹在树底下开了花。几位同志的身上盖了厚厚地一层沙土。
有人说,离这远一点!
罗炳辉说,不要紧,炮弹不走旧路。炮弹落过的地方不会再来炮弹了,卧在那里不动,保险安全。
下午,战斗结束,敌人退回护城桥据点,我军消灭日伪军一个排,俘虏了一个鬼子六个日伪军,罗炳辉回到天长铜城。
吃晚饭时,有人问罗炳辉,这一天晚上,罗师长!你怎么知道敌人的炮弹打来了?
罗炳辉说,我打了几十年仗,别的没有学到,这一点学到了,炮弹从什么地方升起,什么地方降落,空中运行多长时间到要判断清楚、准确。没有这个本领怎么能战胜敌人呢?
111、撤调民兵队长
有一次,开民兵大会,请罗炳辉作报告。有个乡的民兵中队长,做在台下不好好听报告,他从身边掏个小园镜来,迎着太阳,把阳光转射到罗炳辉的脸上,反光照得罗炳辉睁不开眼,无法继续作报告。于是,罗炳辉招手喊那个玩镜子的青年人过来。
那个青年不知是怎么一回事,就从人群中站起来,抱着枪,拿着背包跑到罗炳辉面前,一个立正,持枪报告。罗炳辉叫他到台上来,面对群众,罗炳辉问他:
“你是干什么的?”
“乡民兵中队长。”
“我报告了一上午,谈了一些什么内容?你把我所讲的内容和精神,向大家谈谈。”
“这,这……师长,我说不清楚?”
“我今天上午讲可三个问题:第一、怎样组织民兵:第二、民兵怎样开展游击战争:第三、民兵怎样配合正规军作战。你谈谈主要精神,说不清楚今天不散会。”
“这,这……”他站在那儿一言不发,脸上一阵红,一阵白的。
罗炳辉不断地催捉他讲,那个青年被逼得没有办法,就讲了几句,说的 头不对马嘴。
罗炳辉曲起右手的中指敲敲他的脑袋说;
“你这个小家伙,我作报告你不好好听,在那里玩镜子,把阳光往我脸上照,在镜子里看我的脸。我有什么好看的?我同你一样,有眼睛,有鼻子,不过我胖些,你瘦些。年青人不好好学习,不好好听报告,回家怎么组织民兵,怎能消灭敌人?你这种不称职的乡民兵中队长,应该撤职!换上有才干的人。包括大队长在内,同样如此……”
这件事,很快就在全县里传开了,大家都知道了这件事。以后开会再请罗炳辉作报告,大家都认真地聚精会神地听罗炳辉讲话。
112、你把它吃掉!
一次,新四军2师教导队学员们正在谈论罗炳辉的神奇枪法,正巧罗炳辉散步路过。于是学员们要求罗炳辉表演打鸟,罗炳辉正在思考问题,笑着摆摆手说:“下次再打吧。”
谁知一位排长说:“哪有那么神?我就不信。果真一枪一个,我生吃了它!”
罗炳辉一听很生气,抬头一看,正巧有几只飞鸟飞过来。罗炳辉拔出左轮枪,一甩手“叭叭”两枪,从天上栽下来一只麻雀和一只灰喜鹊。然后,他板着脸,对那个学员厉声喝道:“你把它吃掉吧!”
那位排长从没见罗炳辉发过这么大的火,脸都吓白了。罗炳辉见状,这才缓和下来,说:“油腔滑调!像个军人吗?”
113、爬到树上去听!
有一次,他召集班以上团以下指挥员讲战术和射击,时值盛夏,又是中午。课堂设在一树林中,暑气蒸人,知了高吟,两个4旅12团的排长打起了瞌睡。他很生气,叫醒了他们,指着身旁一棵不太粗的树,命令道:“爬上去!不要停,爬到顶,坐那儿听吧!”
结果,两个排长老老实实地爬在树上,摇摇欲坠地在树枝上“听”在树下的父亲讲的“射击课”。过了一会儿,12团团长谭知耕见树上二人大汗淋漓,眼看就要抓不住树枝要掉下来,站起来说:“报告师长,让他们下来听吧!”
罗炳辉没有理他,照样讲课。
谁知排长见有说情的,也喊起来了:“报告师长,上面太高,听不清楚。”
罗炳辉这才命令两人下来。
从此,他一“上课”,全场就人人精神抖擞,谁也不敢大意、走神了。
114、不能打七环、八环就自满
1941年秋季的一天,师部直属队集中部分新战士,在滁县常山乡得胜汪村庄的山头上训练打靶。“卧倒,身子挺直,三点成一线,瞄准,射击!”教官在一旁,一边做示范,一边教新兵打枪。
“砰!砰!砰!”战士们相继开枪射向靶子。七环!八环!训练场气氛热烈。不少人觉得训练时间不长,成绩还不错,有些沾沾自喜。
正在这时,罗炳辉师长骑着大灰骡子路过训练场地。他看到有的战士打七、八环就有点自满,立即跳下骡子,警卫员把骡子拴在附近的一棵大朴树上。正好树上有两只斑鸠在“咕,咕,咕”叫。
罗炳辉问:“你们哪个能把斑鸠打下来?”战士们你望我,我望着你,都没有吭声。罗炳辉见没有人回答,从身上拔出手枪,“叭,叭”两下,两只斑鸠“扑通、扑通”从树上掉下来。
正在这时,天空中飞来一群麻雀,有个新战士说:“罗师长,您再打只麻雀,让我们开开眼界好吗?”
罗炳辉端起一挺轻机枪说:“好,我用机枪,打最前头一只的麻雀头部。”说着,“叭”的一声,从空中掉下来一只麻雀。战士们捡起来一看,果然击中了麻雀头部。
“好枪法,真是神枪手啊!”战士们一齐称赞起来。
罗炳辉收起枪,对战士们说:“我今天用机枪打麻雀头,不是想在你们面前显示我的枪法,而是想告诉你们,要从严训练,练好打鬼子的本领,做到瞄好准,弹无虚发,射中靶子的红心,不能打七环、八环就自满起来。
听了罗炳辉的话,新战士们都惭愧地低下头。此后,更加严格要求自己,苦练杀敌本领。
115、愉袭
有一次,师里召开干部会,会议正开到半途,突然会场外枪声大作,杀声四起!“是敌人愉袭!”情况淬然发生,会场大乱,有不少干部呆楞在那里,不知所措。
这时,罗炳辉宣布,这是警卫连制造的“敌情”。他表扬了反应敏捷、迅速进入实战状态的干部,严厉扰评了不知所措的同志。他说:“作为一个军事干部,胸中应该时刻装着敌情。敌人来打你,不会预先下通知。以后同志们每到一处,比如来开会,就应该首先观察会场四周的地形地物;万一被敌人包围,应该怎样打,怎样分散,怎样反击,怎样突围,心里就有数了。”
116、考试
罗炳辉每次新任命团级干部前,都要亲自考试。罗炳辉都要把他们带在身边,一起行军,一起打仗,在严酷的战争实践中亲自考察干部。有时黑夜行军走出了几十里地,罗炳辉会突然考问:“过了几条河?几座桥?”
“经过了哪些村庄?现在处在什么位置?”
“这里的敌情、民情、地方政权情形如何?”
“如果现在遇敌伏击,给你一个营或一个连,你怎么打?”
“怎么利用现有”地形?怎样配置火力?怎样安全撤出战斗?”
罗炳辉喜欢用这种方法考核干部,而不光听你说得怎样好听。他讨厌那种只会夸夸其谈、满口新名词,却没有真本领、会说不会打的人。
117、狂枉的战士
学兵连是罗炳辉培养连、排、班干部的“学校”,每期3到6个月,由罗炳辉亲自教授。
有一次,学兵连新调来的一位战士自以为具有指挥才能,口气很大,很“狂枉”。罗炳辉的几个警卫员对他有些看法,也知道罗炳辉很讨厌这种人,想让罗炳辉狠狠地骂他一顿,看看笑话。就告诉了罗炳辉。
一天,行军时,罗炳辉就把那位战士叫到跟前同行。途中,罗炳辉问他:“你会指挥打仗吗?”
“指挥打仗有什么了不起,给我部队我也能打好仗!”那个战士回答。
罗炳辉听了很不高兴,就说“好吧,我这个司令不当了,让你来试试。”
那个战士也不退让,当起了“司令”。罗炳辉出了几个情况让这位“司令”来处理,这位“司令”也不含糊,“指挥”得八、九不离十。罗炳辉不禁转怒为喜,不仅没有发脾气,而且很欣赏这位战士的指挥才能,很喜欢这位战士。
后来,警卫员问罗炳辉为什么没有训那位战士。罗炳辉说:“他有指挥的才能,是一位难得的人才。不仅不能骂,还应该好好培养。”
不久那位战士毕业了,一般战士进入学兵连出去只能当班长,但是,罗炳辉却派他去当排长了。
83、一打来安城
来安城位于皖东中心,南距南京市区60公里,西离津浦铁路重镇滁县25公里。来安城四周有护城河,城高4、5米。共有东、南、西、北门以及小南门、小西门等六个城门。城区面积不大,城中心十字街直通东、南、西、北门。
1937年12月,日军攻占南京后,30来万国军沿六合、来安、滁县溃败。日军追击,火烧来安城,滥杀无辜百姓,皖东老百姓是又恨又怕。
津浦铁路是日军的运输大动脉,日军重兵把守。来安城并没有日伪军占领。平时由国民党来安县政府驻守。
1939年8月中旬,罗炳辉率五支队东进皖东。五支队是由游击队改编而来,没打过大仗、新兵多,每位战士只有3发子弹。
9月1日,五支队刚进入皖东10多天。罗炳辉获悉日军第2天要进犯来安城,国民党县政府已逃离来安城。罗炳辉决定要打他个出其不意。他连夜带部队急行军,赶到梁庄凹地。梁庄凹地在通往来安城的公路上,这里的地形像一只碗,伏击地点距日军只有几十米,日军的小炮(掷弹筒)发挥不了作用。
第2天下午3时,日伪军在日军大队长昌次中佐的带领下,大摇大摆、盛气凌人地途径梁庄凹地,突然遭到伏击,由于距离太近,小炮(掷弹筒)发挥不了作用,只得匆匆逃进来安城。
罗炳辉马上派侦察排夜间从下水道中潜入城内。袭扰日伪军。日伪军噼噼啪啪自己打了一夜。
第3天下午,日伪军匆忙撤退,半路又遭到五支队的伏击。
一打来安城,一天一夜,三次奇袭敌人,毙伤日伪军200来人,打得昌次丢盔弃甲,逃回滁县城。五支队乘胜收复了来安城。
罗炳辉命令把战利品公开展览了3天,扩大了新四军的影响。
来安城下,首战告捷。令日伪军胆寒,国民党制造的“新四军游而不击”的谣言不攻自破。
84、二打来安城
来安城位于皖东中心,南距南京市区60公里,西离津浦铁路重镇滁县25公里。来安城四周有护城河,城高4、5米。共有东、南、西、北门以及小南门、小西门等六个城门。城区面积不大,城中心十字街直通东、南、西、北门。
1937年12月,日军攻占南京后,30来万国军沿六合、来安、滁县溃败。日军追击,火烧来安城,滥杀无辜百姓,皖东老百姓是又恨又怕。
津浦铁路是日军的运输大动脉,日军重兵把守。来安城并没有日伪军占领。平时由国民党来安县政府驻守。
2个月前,罗炳辉一打来安城,1天1夜,3次奇袭敌人,毙伤日伪军200来人,打得日军丢盔弃甲,逃回滁县城。
吃了败仗的大队长昌次中佐不甘罢休,决定也要打新四军一个伏击。
11月21日,昌次派日伪军400多人,先侵占来安城,以吸引新四军的进攻,他自己率700多主力埋伏在城外,准备对前来攻城的新四军实行伏击,以报2个月前的失败之仇。
罗炳辉根据侦察到的情报决定来个将计就计,绕开日伪军主力,先夜袭来安城,然后再伏击回援的日伪军主力的作战方案。
按照罗炳辉的部署,五支队一部夜袭来安城,城内的日伪军乱成一团,天亮后,匆忙逃出来安城。埋伏的昌次得到消息,气的暴跳如雷。天刚亮,就率日伪军主力匆忙回援来安城,不料半路又遭到五支队一部的伏击,这时,从来安城溃败的日伪军也与昌次汇合。昌次决定逃回滁县。正是偷鸡不成蚀把米。
85、三打来安城
来安城位于皖东中心,南距南京市区60公里,西离津浦铁路重镇滁县25公里。来安城四周有护城河,城高4、5米。共有东、南、西、北门以及小南门、小西门等六个城门。城区面积不大,城中心十字街直通东、南、西、北门。
1937年12月,日军攻占南京后,30来万国军沿六合、来安、滁县溃败。日军追击,火烧来安城,滥杀无辜百姓,皖东老百姓是又恨又怕。
津浦铁路是日军的运输大动脉,日军重兵把守。来安城并没有日伪军占领。平时由国民党来安县政府驻守。
1940年5月27日,日伪军又出动2000余人,第3次侵占了来安,并带来汽车30余辆及其他运输工具,准备抢夺夏收的粮食。
罗炳辉闻讯后立即召集干部研究对付办法。罗炳辉说,根据各方面的情报,敌人数量比我们多,仅日军就有600多人,加上几十门炮、十几挺重机枪,若是把他们放出城来展开攻势,还真不好对付!可是敌人是几处拼凑起来的,又没有发现我们,所以戒备不严,这就好像笼子里的老虎打盹,好制服。如果我们能先下手,打他个措手不及,就有把握取胜。罗炳辉决定夜袭。
29日凌晨1时,八团一营首先突入城内,将驻扎日伪军的院子团团围住。拥挤在房内的日伪军,遭到突然的攻击,顿时晕头转向,仓皇应战,退到几个四合院里顽抗。
四合院的周围筑有围墙,又高又厚,一时难以拿下,眼看天快亮了,仍然消灭不了院中的敌人。八团一营的战士们急中生智,在炸药包里塞进硫磺,或将炸药包外面用破布、稻草捆扎,然后浇上煤油,投入四合院里爆炸燃烧。来安城多草房,见火就着。这种火攻的办法很奏效,并迅速传播到其他各营。转眼工夫,日军占据的院落火光四起,烈焰腾空,日军在火焰里,鬼哭狼嚎,争相逃命,有些刚冲出火场即被击毙。就这样,数百名日伪军连同他们的“扫荡”计划,随着一场大火而灰飞烟灭。罗炳辉见状后风趣地说:“日本鬼子喜欢火葬,这次是真的‘火葬’了!”
三打来安城,使日伪军心惊胆战,使新四军声威大震。从那以后,日伪军慑于新四军的声威,再也不敢轻易来犯,皖东抗日根据地日益巩固、壮大。
86、不准伤害受骗的群众!
1940年5月,中原局书记刘少奇命令罗炳辉率部向三河以北进军淮宝地区,迎接八路军黄克诚部南下苏北的行动。
淮宝地区位于苏皖边境,西临茫茫洪泽湖,东至千里古运河,北倚苏北重镇淮阴,南控三河,物产丰富,素有“苏北粮仓”之誉。时为韩德勤部第33师盘踞。淮宝地区的封建迷信兼自卫组织小刀会,集神权、族权和部分政权于—体,有十数万之众,散则为农,聚则成军,招之即来,一呼百应,在当地势力极大。韩德勤用收买手段,控制了小刀会,广为散布“共产党共产共妻”、“罗炳辉吃小孩”等谣言,煽动小刀会群众仇恨共产党、仇恨新四军的情绪。小刀会从原来的封建性自卫组织,蜕变成了封建的反革命武装,也成了韩德勤手中的一张王牌。此番在淮宝,他采取釜底抽薪之术,通过操纵刀会头目进而操纵农民群众,使新四军在天时、地利、人和三方面都处于劣势。
1940年8月2日夜,罗炳辉指挥五支队八团、十团乘夜色掩护,强渡三河。第2天,占领新集。
3日正午,小刀会集数千之众,在吞服了“神咒”、“佛沙”等麻醉品后,袒胸露腹,腰系写满咒语的红色兜肚,斜挎黄色符带,挥舞着大刀、长矛,呐喊着“老祖保佑!刀枪不入!”以蛮猛猖狂之势,潮水般冲向新集。罗炳辉不忍心伤害这些受骗上当的群众,命令发动政治攻势,组织多人喊话,劝其返回。谁知刀会象鬼迷心窍一样,根本不予理睬,冲上前来,杀伤新四军战士多人。罗炳辉不得已下令射击,“刀枪不入”的亡命之徒立刻伤亡数十,其余会众纷纷后逃。气愤的机枪射手还要追射,罗炳辉用身体挡着枪口,厉声喝令:“执行命令!不准伤害受骗的群众!”。
罗炳辉看到有的战士在小刀会留下的尸体上泄愤,马上制止说,这些都是受蒙蔽的老百姓,我们今后还要争取他们的亲朋好友。不许在尸体上泄愤。战士们按罗炳辉的意见,把尸体集中、排好,用水洗干净脸,以便亲属认领。
87、瓦解小刀会
1940年5月,中原局书记刘少奇命令罗炳辉率部向三河以北进军淮宝地区,迎接八路军黄克诚部南下苏北的行动。
淮宝地区位于苏皖边境,西临茫茫洪泽湖,东至千里古运河,北倚苏北重镇淮阴,南控三河,物产丰富,素有“苏北粮仓”之誉。境内地形复杂、港汊交错、水网密布、芦苇丛生。时为韩德勤部第33师和秦庆霖常备旅盘踞。淮宝地区的封建迷信兼自卫组织小刀会,集神权、族权和部分政权于—体,有十数万之众,散则为农,聚则成军,招之即来,一呼百应,在当地势力极大。韩德勤用收买手段,控制了小刀会,广为散布“共产党共产共妻”、“罗炳辉吃小孩”等谣言,煽动小刀会群众仇恨共产党、仇恨新四军的情绪。小刀会从原来的封建性自卫组织,蜕变成了封建的反革命武装,也成了韩德勤手中的一张王牌。曾追随蒋介石在“剿共”战场上多次被红军打败的韩德勤,深知共产党不可战胜的力量之源在于获得广大人民群众特别是农民的拥护和支持。此番在淮宝,他采取釜底抽薪之术,通过操纵刀会头目进而操纵农民群众,使新四军在天时、地利、人和三方面都处于劣势。
7月下旬,罗炳辉率五支队3个团主力集结于黎城,开展战前大练兵。8月1日,罗炳辉主持了隆重的阅兵典礼。
8月2日夜,宽阔的三河上夜雾迷漫,罗炳辉指挥八团、十团乘夜色掩护,强渡三河。3日,占领新集。
3日正午,新四军击退了小刀会的进攻。罗炳辉为避免部队伤亡,针对该地区水网交错、地形复杂、刀会人多势众的特点,把部队收缩在新集、高集、仁和集,加紧构筑工事,以备不测。同时,他派人送信给刀会首领,申明我军宗旨,晓以大义,但刀会首领其顽固不化,怙恶不悛,拒绝言和。
6日上午,数千刀会再犯新集。他们拍着胸脯,狂叫着“打不死!打不死!刀枪不入!”冲杀过来。罗炳辉下令射击,刀会又留下了几十具尸体。部分刀会群众刚附有一点醒悟,刀会头目又欺骗说,新四军里,既有“活佛”(刘少奇化名胡服的谐音),又有“罗汉”(指罗炳辉),我们的神咒才一时失灵的。。韩德勤则在一穷旁坐山观虎斗,准备坐收渔人之利。
罗炳辉见刀会执迷不悟,恶战在所难免,便决心使用武力平复刀会。他指挥五支队痛击韩德勤部33师,又指挥了双沟、万集等6、7次战斗。
8月23日,罗炳辉指挥五支队十团在黄集击溃刀会几千人的进攻,迫使刀会头目彻底认输。
8月下旬 在岔河罗炳辉主持召开万人大会,公审孙永礼、季恒勤等几名最反动的刀会头目。
开会前,罗炳辉命令把血债累累、十恶不赦的刀会头目孙永礼押到会场。罗炳辉说:“你不是欺骗群众说刀枪不入吗?今天我们来试一试,果真打不死你,我们新四军就拜你为师。”
孙永礼傲慢地说:“好吧!”。
于是,孙永礼就装神弄鬼地练起了“神功”,然后大咧咧地说:“开枪吧!”
结果,一枪击毙了。刀会群众这才恍然大悟。为了抚慰受骗送死的刀会会众的家属,罗炳辉下令:准许收尸;确有生活困难的,给予救济;受伤的,帮助治疗;对刀会家属不得歧视;军中禁止唱战士自编的挖苦刀会的歌谣。广大人民群众齐称新四军是“王者之师”,拥军热潮迅速掀起。
8月底 罗炳辉率领的新四军五支队与黄克诚率领的八路军第五纵队第六八七团在岔河胜利会师。
淮宝地区的开辟,把几决抗日民主根据地联系在一起,使华中战局,为之改观。
88、神机妙算
1941年11月,广西军138师进攻定远县广兴集,罗炳辉带部队迎敌。
战斗从早晨打到下午,仍在激烈地进行着。罗炳辉站在高坡上双手握住望远镜,观察敌人动向。看着、看着,他突然大叫道:“陈参谋!你马上带领学兵连、机枪连饶道前进到敌人后面的一座小山,埋伏在那里,准备伏击广西猴子!”
“是!”陈参谋口里答着,心里却纳闷:罗师长今天怎么打昏了头啦?正面敌人炮火这样猛烈,后山又没有敌人,为什么抽调兵力到后山?陈参谋对罗师长的作战意图感到莫名其妙,便问道:“报告师长,敌人正面火力强,后面又没有敌人,部队拉去干嘛?”
罗炳辉见陈参谋没走,非常恼火,大声地说:“啰嗦什么?还不快去传达我的命令!”
“师长,部队抽走,正面战势力量恐怕……”陈参谋还在犹豫。
“快去!再犹豫,耽误了战机,我处分你!”父亲见陈参谋还没走,更加恼火。
陈参谋吓得掉头就跑,带领学兵连、机枪连埋伏在后山。
部队刚埋伏好,敌人便退却下来。败军之师又遭到我军的伏击,打得敌人措手不及,狼狈逃窜。我军缴获甚丰。
部队胜利归来,陈参谋又问罗炳辉说:“师长,当时你怎么知道敌人要撤退呢?”
“我从望远镜里看到敌人在搬运尸体,广西猴子搬运尸体是为撤退作准备,所以决定打个埋伏。”
陈参谋在心里暗暗赞叹:“怪不得人们说罗师长神机妙算,果真名不虚传。”
89、四两拔千斤
1940年3月,蒋介石命令津浦铁路东、西两则的韩德勤、李品仙部集中兵力同时进攻新四军的四、五支队。当时,刘少奇、张云逸等中原局、江北指挥部被李品仙部包围在路西大桥镇。罗炳辉先率五支队到路西,解决了刘少奇、张云逸的困境。江北指挥部委任罗炳辉担任半塔保卫战前线总指挥,解决半塔的困境。
罗炳辉接受任务后,仔细分析了半塔附近的敌情,围攻半塔的韩德勤部队有1万多人,10多天仍然没有攻下。韩德勤从苏北紧急调来的常备10旅4000多人已经南下渡过淮河,快到半塔东北部的莲塘,离半塔25公里。罗炳辉决定亲率部直插莲塘阻击常备10旅。只要击溃了这股敌人,围攻半塔的敌人必然瓦解,半塔之围也就解决了。
罗炳辉率五支队特务营和重机枪排和兄弟部队的1个营共1000来人连夜通过津浦铁路后,于拂晓前,先于敌人到达莲塘。罗炳辉立即安排好阵地,只留下1个步兵排、1个重机枪排,在指挥所听候调用。
天亮了,这股敌人的2个团不断对兄弟部队那个营的主阵地轮番冲击。兄弟部队的指战员奋勇抗击,打退了敌人多次冲锋。但是,由于时间仓促,兄弟部队没有来得及构筑工事,加上敌我力量悬殊,终于撤到最后一道临时阵地。
罗炳辉从望远镜里见到兄弟部队的主阵地形势很吃紧,便命令特务营教导员程启文带领1个步兵排和一个重机枪排,沿小山脚接近敌人右侧后,袭扰一下,目的是牵制住敌人,减少兄弟部队主阵地的压力。布置完任务,罗炳辉就率1个连到兄弟部队的阵地增援。
程启文率领1个步兵排和一个重机枪排直插敌军右翼。这时,敌人一个连正向程启文这边运动。程启文趁敌人立足未稳,命令轻重机枪一齐开火,敌人猝不及防,以为新四军的主力来了,立即开始溃逃,向他们的主力靠拢。程启文一看敌人那慌乱溃逃的情况,觉得正是出击追歼的好时机,便一鼓作气,猛超过去,一下把敌人打乱了套,直插到敌人主攻我友军阵地前敌人主力中间,敌军大乱。
罗炳辉在兄弟部队的阵地里发现敌人右翼骚动,知道袭扰起作用了。为了抓住战机,迷惑敌人,扩大胜利,又命令一个参谋,带着通讯队的6位骑兵通讯员,在每匹马的尾巴上捆上松枝,拖在地上,在敌人的左翼活动,进行佯攻,敌人发现左、右两翼都有新四军,一时不知所措,纷纷丢盔弃甲而逃。
罗炳辉发现敌人开始逃跑了,马上命令齐吹冲锋号,一时间,冲锋号四起,新四军战士奋勇向前,这股敌人一直退到淮河岸边。
包围半塔的1万多敌军知道罗炳辉回来了,不仅击溃了常备10旅,而且已经包抄到自己的后方,切断了部分退路,马上连夜撤退。半塔之围就这样解决了。
战后,罗炳辉对程启文说:“你们打得主动,在节骨眼上起到了“四两拔千斤”的作用。”
90、蚂蚁啃骨头
1945年2月,由于盟军的飞机不断对津浦路实施轰炸,日军的运输遇到极大困难。为了保障津浦铁路的运输。日军派遣军总司令冈村宁次决定打通大运河。
2月14日,日军第13旅团的一个大队1000多人和孙良诚部伪军3000多人,从扬州沿运河西岸向北进攻。当时,二师的所有主力都在铁路以西备战。罗炳辉大病了将近一年,身体刚刚好些,没有去路西。中原局要罗炳辉来负责这场保卫战。
当时,军部附近只有路东军分区地方武装的一个独立团3000来人,面对敌众我寡的严峻情势,罗炳辉始终保存着乐观情绪,常对身边的同志说:“路东是我们的天下,天时地利人和,三样都占着,敌人占不了便宜去!地方武装和民兵,不能打大仗,就打小仗,纠缠住敌人,一点一点把它吃掉。”
日军企图占领铜城,鉴于铜城是黄花塘新四军军部的屏障,淮南抗日根据地的重要工商基地,必须加以保卫。对此,罗炳辉提出“坚决保卫铜城市,誓与铜城共存亡”的口号。罗炳辉亲自作军事布署,在近两千亩地的范围内遍布地雷,准备和日寇打一次恶仗。2月15、16日两日,我军一部与向铜城进犯的日军激战于扬村、龙岗西,敌被迫向金沟、闵桥、小关、蒋坝等地闯进。
金沟是高邮湖西的一个重镇,1944年秋季,驻高邮的日军,便用汽艇从湖上占领了金沟。
罗炳辉到金沟视察敌情后根据这一带特定的地形,考虑到敌人只有水路一条通路,决定采取蚂蚁啃骨头的办法,一点一点消耗日军的有生力量。
经过60多天的蚂蚁啃骨头式游击战和每天不间断的骚扰,日伪军只能撤退。
整个战役,主要战斗24次,毙伤敌官少佐及丹弱中队长以下260人,生俘敌军野林四朗等4名,伪军525人,缴轻机枪2挺,掷弹筒一个,步枪223支,其余军用品甚多。
我伤52名,亡32名,共计84名。
罗炳辉用蚂蚁啃骨头的方法粉碎了冈村宁次的计划。
91、吴运铎研制水雷
1945年2月,由于盟军的飞机不断对津浦路实施轰炸,日军的运输遇到极大困难。为了保障津浦铁路的运输。日军派遣军总司令冈村宁次决定打通大运河。日伪军集中4000多人,从扬州沿运河西岸向北进攻。当时,二师的所有主力都在铁路以西备战。罗炳辉大病了将近一年,身体刚刚好些,没有去路西。中原局要罗炳辉指挥这场战斗。
罗炳辉到金沟附近观察地形。他发现金沟南面2公里处的八王坟一带的运河河面只有10来米宽、而且弯度大,十分适合伏击,罗炳辉产生了一个新的计划,他马上找来二师兵工厂厂长吴运铎,要求他们5天内研制出水雷。吴运铎废寝忘食,按期完成了任务。
经过20多天的蚂蚁啃骨头式游击战和每天不间断的骚扰,日伪军只能龟缩在金沟、闽桥等几个新据点内。
4月初,罗炳辉得知,日军的3艘武装汽艇和5艘运输船携带着大批供给和水泥要通过八王坟到金沟。罗炳辉马上布置了酝酿已久的计划,先在八王坟附近的水下打下木桩(距水面半米),阻止船队行进,吴运铎率领二师兵工厂的同志在木桩上挂了1颗水雷,独立团的3个连埋伏在木桩附近,集中部分的民兵到八王坟一带,准备好大量的石头和装好土的袋子,以便填埋河道。
刚布置好,日军的3艘汽艇和5艘运输船缓慢地进入八王坟河道,被水下木桩阻拦,此时,吴运铎拉响了水雷,这颗水雷是由反坦克地雷改制而成,威力大,为首的汽艇和日军立即被炸飞毁,这时,埋伏在附近的独立团的3个连的轻、重机枪和300支步枪射出了子弹,日军瞬间全部被歼灭。战士们迅速把汽艇和运输船横排在河道上把需要的物资运出后炸沉船只,阻塞航道。接着,民兵把石头、装满泥土的袋子填到河道,不久,河道就被彻底阻塞了。金沟的日军成了瓮中捉鳖。
罗炳辉要吴运铎研制水雷就是为了要在八王坟河道伏击日军的武装汽艇和运输船。……
日军眼看河道被阻塞得严严实实,附近又有新四军的阻扰,一时也难以挖开,金沟的日军补给被完全切断。金沟的日军如同瓮中之鳖、困兽之敌。只得放弃。至此,冈村宁次打通淮河、运河的计划彻底失败。
60多天的战役,主要战斗24次,毙伤日军少佐及丹弱中队长以下260人,生俘敌军野林四朗等4名,伪军525人,缴轻机枪2挺,掷弹筒一个,步枪223支,其余军用品甚多。我伤52名,亡32名,共计84名。
罗炳辉的蚂蚁啃骨头战术如同他的“梅花桩战术”一样,体现了避其锋芒,攻其软肋的对日作战方法。
72、大刀
1939年夏,罗炳辉奉命开辟皖东抗日根据地。皖东抗日根据地包括南京的六合、浦口、仪征和安徽的天长、来安、盱眙、金湖等8县。南京是侵华日军总司令部所在地,也是汪伪国民政府的“首都”。皖东根据地位于日伪“首都”南京的卧榻之侧,东到津浦铁路,西到大运河,犹如插入日伪心脏的一把利剑。
当时五支队的枪支弹药严重不足,每位战士只有三发子弹。如何对付日伪军?罗炳辉发现日军拼刺刀时会把子弹退掉,三八式步枪比较长、比较重,拼刺刀不太灵活。经过分析比较,罗炳辉决定给每位战士配一把大刀,要在近战中战胜日军。
罗炳辉根据实战需要把旧军队的刀法改变为一套40多个动作的大刀操。不久,罗炳辉领导的新四军中的每位战士都可以舞一套漂亮的大刀了。
在实战中,大刀大显威风,砍得日军伤亡严重。罗炳辉的大刀,震撼皖东。
有一次,我们一个连守住一个山头。打退了敌人的几次冲锋。子弹快打完了,连长说:“准备大刀!”。战士们把大刀从背上抽出,竖插在战壕前面,刀上的红布飘动,大刀被太阳映着,亮得炫目。敌人知道这是罗炳辉的部队,不好惹,连忙撤退了。
73、再困难的任务也是党交给的任务
1939年夏,罗炳辉奉命组建5支队,开辟皖东抗日根据地。组建5支队的是由从来没有打过大仗的游击队改编的。虽然有2000多人,但是,只有一半人有武器,其中不乏鸟枪。其余一半是大刀、长矛,而且衣衫褴褛。被称为“叫花子部队”。
罗炳辉就跟我母亲说,这样的队伍,在这样的地区开辟根据地“凶多吉少”啊。我母亲说,那怎么办?父亲说,再困难的任务也是党交给的任务啊,一定要想办法解决。
74、救方毅
在一打来安战斗中,时任五支队政治部主任的方毅一直在罗炳辉身边指挥作战。在击退日伪军的反扑后,大家都舒了一口气,紧张的神经开始松弛,突然,只听到罗炳辉大喊了一声“卧倒”,随着喊声,罗炳辉把正站在自己身边的政治部主任方毅一掌推出了一丈多远,自己也顺势倒地滚到一边,与此同时,一枚炮弹正好落在了他们刚刚所站的位置,一名警卫员来不及躲避光荣牺牲。
1979年9月12日,时任中共中央政治局委员、国务院副总理的方毅,在与来访的罗炳辉家乡的同志谈及这件事时,仍充满感情地说:“那可真是千钧一发呀,就差那么一点点,我就该去见马克思了。是罗司令救了我一命,否则今天我就不能坐在这里与大家说话了。罗将军在千百次战斗中练就了一双神耳,他能够从炮弹在空中飞行的声音中准确判断炮弹的着落点,距自身的距离有多远,所以他能多次躲过炮弹,从没负过重伤。没有千百次的战斗生活的积累,没有高度的警惕和敏锐,会作出这么准确的判断吗?”
75、老古墩战斗
1939年夏,罗炳辉奉命开辟皖东抗日根据地。皖东抗日根据地包括南京的六合、浦口、仪征和安徽的天长、来安等8县。南京是侵华日军总司令部所在地,也是汪伪国民政府的“首都”。皖东根据地位于日伪“首都”南京的卧榻之侧,西到津浦铁路,东到大运河,扼守着中国东部铁路交通大动脉津浦铁路,犹如插入日伪心脏的一把利剑。
二打来安后,罗炳辉打鬼子的故事再次传遍路东八县。
六合县竹镇饱受日军飞机轰炸炸,竹镇群众埋下了对日寇的刻骨仇恨。
1939年12月27日,罗炳辉获悉六合与程桥据点的日伪军300余人,将于次日从程桥出发进犯竹镇,罗炳辉经过慎重考虑,决定阻击日伪军进犯竹镇,保护竹镇百姓。阻击地点选择在老古墩,老古墩位于竹镇南5公里盘山东南侧,紧临程桥通往竹镇公路边,是阻击日伪军的理想地方。当时竹镇附近可调动的部队只有15团1营300多人,与日伪军人数相当。事前,罗炳辉特与国民党六合县县长洪家骝面谈,晓以大义,要其以国家,民族利益为重,共同携手打击日、伪。洪家骝当面无法推托,满口承诺派六合县常备队参战。
罗炳辉又召开15团1营连、排干部会议,罗炳辉说,五支队进入路东以来已经4个多月了,8团、10团都参加过对日作战,唯有你们15团还没有对日军作战过。这次机会来了,明天,六合与程桥据点的日伪军300余人又要进犯竹镇,为了保护竹镇百姓,我们决定在老古墩阻击日军。这次战斗,双方人数相当,武器差距明显。但是,我们一定能完成阻击日军的任务。因为,竹镇老百姓饱受鬼子的苦难。
阻击地点在盘山东南的老古墩,你们1营还没有与日军打过仗,没有经验,新兵多,但是,班、排干部都是老红军,特别是有竹镇广大群众的支持,我们一定能阻止日军。注意只要能阻止日军就可以了,要服从命令,只求阻止日伪军进犯竹镇就达到目的了。首轮射击要对着日军,特等射手目标对准日军军官和掷弹筒手、机枪手。罗炳辉要求多做2顿饭,晚饭后出发,绕过村庄。现在是“三九”严寒天气,一定要注意保暖,不要冻坏了。
晚饭后,罗炳辉率15团1营冒着严寒悄悄地向老古墩行进。
28日黎明前,残星寥落,罗炳辉亲自带领部队神不知鬼不觉地来到老古墩。时正是隆冬季节,草木皆枯,公路旁难以隐蔽,罗炳辉把阵地安排在老古墩上。罗炳辉命令1连、2连进入阵地,3连为预备队。罗炳辉亲自安排掩体的位置,亲自检查战士们挖的掩体。
当时刚刚进入“一九二九不出手”的隆冬季节,晨风萧萧,战士们怀抱枪支,冒着零下严寒耐心地等待着。……
直至上午10时许,进犯的敌人才向老古墩而来。罗炳辉马上派通讯员骑马报告国民党六合县县长洪家骝,要求他马上派县常备队参战。
直到日伪军进入伏击圈,罗炳辉才下令“打”。战士们的第一轮射击就毙伤日军10多人。日伪军迅速卧倒,回击。然后组织掷弹筒向老古墩上新四军阵地发射榴弹,榴弹在老古墩阵地爆炸,罗炳辉命令除了特等射手,一般战士停止射击,准备手榴弹。日军见枪声稀少,以为新四军不堪一击,就发起冲锋。战士们等日伪军靠近了扔出一排手榴弹击把鬼子炸得血肉模糊、魂飞魄散。
退回山脚下的日军,决定采用惯用的“分进合击”,组织几十人绕到老古墩北面准备从后面进攻老古墩。这一切都在罗炳辉的预料之中,罗炳辉准备把预备队3连投入到战斗,袭击从后面进攻的几十个日伪军。如果袭击成功,不仅可以粉碎日军对老古墩的攻击,而且可能一举击溃日军,缴获更多的装备,取得更大的胜利。
就在这时,突然从后面响起了枪声,原来是六合常备队的一个中队在后面朝天开枪,罗炳辉握紧了拳头,说了声,民族的败类!为了避免意外,减少损失,罗炳辉决定放弃老古墩,退到老古墩西面的山脚下继续阻击日军。中午1时许,密集的榴弹向老古墩阵地飞来,接着日伪军两面同时冲锋,很快占领了老古墩。此时,日军的几十发榴弹已用完,没有榴弹的日军犹如缺了角的斗牛,不敢上阵,又发现后面还有常备队,以为是新四军的后援,只能龟缩在老古墩上。
竹镇群众听说新四军在老古墩阻击日伪军,在民运工作组的组织下纷纷送饭、送水、送担架。一幅全民抗日的情景出现在老古墩。
下午4时多,天色已晚,龟缩在老古墩上的日军只能匆匆撤退。
老古墩战斗毙伤日伪军60余人,缴获重机机1挺、轻机枪2挺、步枪20余支。新四军也付出伤亡60余人的代价。
老古墩战斗是新四军挺进六合后,与日军发生的首次激战,也是日军侵占六合后遭到的第一次沉重打击。
第二天,在竹镇汪家坟召开了庆祝大会。罗炳辉在大会上作了报告,他说:“老古墩的战斗,再一次充分证明‘皇军’不可战胜的神话破产了!只要在中国共产党领导下,加强军民团结,万众一心,就一定能打败日本侵略者!”会上,罗炳辉还批评了背信弃义扰乱我军作战、影响全歼日军的洪家骝,激起到会军民的愤慨。青年教师周与人在庆祝大会上即兴以“庆祝盘山胜利大会”八字藏头作诗一首,当场朗诵道。
周与人即席赋诗,军民热烈鼓掌,罗炳辉高度赞扬。
老古墩战斗后,日本“皇军”不可战胜的神话完全破灭了!六合人民的抗日热情高涨。
76、地道战
1939年夏,罗炳辉奉命开辟皖东抗日根据地。皖东抗日根据地包括南京的六合、浦口、仪征和安徽的天长、来安等8县。南京是侵华日军总司令部所在地,也是汪伪国民政府的“首都”。皖东根据地位于日伪“首都”南京的卧榻之侧,西到津浦铁路,东到大运河,扼守着中国东部铁路交通大动脉津浦铁路,犹如插入日伪心脏的一把利剑。
罗炳辉很清楚,在这样的地方、这样的对手、这样的基础要想战胜日军是十分困难的事情。为此,他制定了一系列的计划,其中包括“地道战”。
1939年夏,罗炳辉刚到皖东时,发现在靠近运河两岸有一种1米来深、1米来宽的沟,经询问才知道,这种沟当地叫道沟,是老百姓逃避土匪的一种方法。原来大运河两岸历来土匪集聚,老百姓发明了道沟来逃避土匪祸害。罗炳辉认为,道沟在平原地区的对日作战有十分重要的作用,(1)可以避开日军飞机的侦察与攻击;(2)可以作为部队行军、转移的秘密道路;(3)可以作为简易的战壕;(4)可以保护老百姓的利益。
罗炳辉认为,为了利于对日军作战,应该有计划地维护、挖掘道沟并绘制道沟地图供部队使用。罗炳辉还根据路东的实际情况,提出了维护、挖掘“地道”(道沟)、“大路改小路,小路改田埂”等的地形改造计划。不久,一场地形改造在路东地区轰轰烈烈地展开。……
1941年夏,日军调集1万7千日、伪军大扫荡时,罗炳辉率领5支队主力通过“道沟”绕到日军后方给敌以重创,只用10天就粉碎了日军原定30天的扫荡。
历史证明,罗炳辉的“地道战”对路东抗日起了十分重要的作用。
77、引诱敌入旱塘
1943年12月,罗炳辉在定远县山黄家,国民党广西军四个营从肥东县广兴集向山黄家进攻。当时,罗炳辉身边只有2个营,2个营怎么对付4个营呢?
罗炳辉随时随地第观察地形地貌,他知道离山黄家4、5里地有一个近百亩的大塘,这个塘冬天无水,变成旱塘,旱塘四周长满了芦苇,便于隐蔽。罗炳辉决定在这里打一个伏击。
罗炳辉把敌人情况侦察清楚以后,便把2个营的部队埋伏在旱塘四周。命令一个连引诱广西军进入旱塘。罗炳辉在塘边上的高岗上指挥。
广西军138师是王牌部队,盛气凌人,紧盯引诱他的那个连,不知不觉进入了旱塘。罗炳辉在高岗上看见广西军大部分进入旱塘,命令发射信号弹。
随着红色信号弹升空,埋伏在芦苇里的战士们千枪齐发,广西军只有招架之力,迅速溃败,损失惨重。被新四军消灭了两个营。
敌人打退了,罗炳辉带队伍回到山黄家,山黄家的房子被广西军烧了,庄上男男女女哭哭啼啼向罗炳辉诉说苦情:
“司令呀!敌人烧了咱们的房子,一家老小没有地方住了。”
“别哭。”司令说:“我给你们办法。”又问大家:“全村有多少人,烧了多少间房子?”
“这个……”有人算出来了,说:“烧掉20间房子,82名大人、37名小孩没有房子住。”
“好!”罗炳辉对群众说:“国民党广西军烧了你们的房子,我们每间给100元重建,另外大人发30元,孩子发19元暂作生活费,部队帮你们盖房子。”
没有多少天,山黄家的房子就修好了。
不久春节来临了,山黄家的人民扎了花灯向罗炳辉庆贺,司令很高兴,还给前去的孩子每人1块钱压岁钱,孩子们欢欢喜喜,敲锣打鼓唱着歌。
、一定要替人民说话
1942年,安徽省天长县铜城镇一位农妇的母亲去世了,她是唯一的孩子,她想把母亲遗下的十几亩地卖掉,用来安葬母亲。但是,当地的干部不同意。罗炳辉在皖东地区的威信很高,老百姓称之为“罗青天”。罗炳辉的驻地在黄花塘,离铜城20来里路。有人劝她去找罗炳辉。
这位农妇来到黄花塘,找到罗炳辉“告状”。罗炳辉非常重视。亲往铜城镇,找到铜城镇的区委书记涂仲庸。罗炳辉对区委书记说:“铜城有个老奶奶,没有儿子,只有一个女儿。老奶奶死后,女儿想把老奶奶遗下的十几亩地卖掉,用来安葬老奶奶。可是,铜城有的干部从中作梗,老奶奶的女儿没有办法,只好去找他。”
罗炳辉同志深情地说:“我们在旧社会都是贫苦人,过去我们有苦没处诉,有冤投处伸。今天在我们执政的地区,一定要替人民说话呀!”
听完罗炳辉的话,区委非常重视,当时就研究解决办法。第二天区委就召开座谈会,涂仲庸对到会的人士说:“老奶奶死后,女儿变卖遗产安葬她,这是合理合法的,没有人作主,政府给她作主。”
事情解决后,涂仲庸没有及时向罗炳辉汇报。罗炳辉不放心,又专门来信询问情况。涂仲庸详细地告诉他以后,他才放心。
、不能只对上级的公文负责
1940年7月,罗炳辉担任新四军五支队司令员时期,为迎接五支队来淮河北开辟淮宝地区,兵站在淮河水面上用船搭起一道浮桥。罗炳辉从桥上走过时,看到周围群众有些愁眉苦脸,似有怨气。便问:
“你们是干什么的?”
“我们是渔民。”一个中年渔民说。
“为什么不打鱼呢?”
“没有船。”渔民手指浮桥说:“船给你们封来打桥了。”
“噢!”罗炳辉问:“公家没给你们米吃吗?”
“给的!公家规定每人每天一斤米,发到前天就停了,已有三天没发了。”
“不发米你们吃什么呢?”
“没有吃。”有个妇女说:“我还是昨天中午喝的稀饭汤……”说着就哭起来了。
“啊!”司令问:“兵站在哪?”
“那儿……”渔民指指河南。
“好!”我过去说:“叫你们负责人跟我一道来,去找兵站要米。”
渔民负责人,听说叫他到兵站要米,当然高兴,就跟在司令后面向兵站走去。
到了兵站,罗炳辉问站长:
“用渔民的船搭浮桥,米是怎么发的?”
“每人每天发米一斤。”站长说。
渔民说:“我们三天没有领到米了,大家还饿着肚子呢?”
“是不是这个情况?”罗炳辉问。
“是的!三天没发大米了。”
“为什么?你说说道理。”
站长回答:“原来预计十天,现在情况有变化,要延长到月底,我们又打报告请示上级,批文还没有下来,所以……”
“上级公文十天不批,你就十天不发?”
“那当然!”
“为什么?”
“我要对上级负责!”
罗炳辉很生气,从荷包里掏出一本油印小 子,叫他念念封面上几个什么字。
“这个——”站长结结巴巴地念:“为人们服务。”
“我问你,人民是谁?他们是不是人民?”
“是人民。”站长说。
“你承认渔民是人民,为什么不为他们服务。”
“哦!”站长辩解:“我没有说不为他们服务。”
“三天不发米,在难道是为他们服务吗?”
“……”站长终于垭口无 。
“你呀!”罗炳辉伸出手指敲敲他的头说:“你呀,一面发米,一面请示,我们是对人民负责不能光对上级的公文负责!”
“首长,我错了……”
罗炳辉转身对渔民说:“浮桥在一天,就发一天的米,如果再有人不发米,不给你们饭吃,你们就说罗大肚子罗炳辉叫发的。”
“啊!”众人吃惊地叫起来:“罗炳辉……”
站长听说是罗炳辉,吓得立即上前来一个立正敬礼。
罗炳辉笑笑说:
“小家伙,你记住,前面新四军,是人民的军队。”
“是!首长!我永远记着!”
、扶直蚕豆苗
1940年春天,罗炳辉担任新四军五支队司令员时期。部队在安徽省定远县城附近行军时,前面的连队把群众一块田的蚕豆苗踩倒了。罗炳辉看到这个情形大发脾气。参谋向他解释说:“打仗嘛!总会损坏一些群众的庄稼,这是不得已地,我看……”
“胡说!连你都是糊涂虫,要知道这是新区,群众影响很重要,老区也不能这样做。我们部队吃的是老百姓的粮食,农民的粮食是怎么种出来的,你可知道?莫名其妙,一点群众观念都没有。”
“司令批评得对,不过……蚕豆苗已经踩了,下次注意……”
“不行!”罗炳辉火了。
“那怎么办呢?”
“我要它在立起来。”罗炳辉说:“去调查一下,是那连那排那班在这块地里踩的,叫他们带些竹竿来,把踩倒的豆苗直,用麻纱扎好,同原来一样直,简直看不出这块地的蚕豆苗曾经被踩过。”
战士们把这块田里的蚕豆苗扶好,罗炳辉又摸摸麻纱扎的是紧是松,不影响蚕豆苗的生长,一切合乎要求,满腹的火气消了,便笑着问战士:
“这块田的蚕豆苗是你们连踩的吗?”
“报告司令,是的。”战士们敬礼回答。
“你们在家干什么?”罗炳辉问。
“种田 。”战士们答。
“你们家可种蚕豆?”
“种蚕豆,我们在家什么庄稼都种。”
“要是有这么多的一支部队把你家的一块田里蚕豆踩倒了,你爸爸、妈妈、姐姐、妹妹可伤心?”
“当然伤心。”
“为什么伤心?”
“种田人一年只有两季收成,一季秋,一季麦和蚕豆。蚕豆长了几个月,正开花结角,到嘴的粮食被糟蹋了哪能不伤心。”
“既然知道伤心,为什么把这块田蚕豆苗踩倒呢?”
“因为是人家的豆,不是自家的,所以不伤心。”
罗炳辉说;“人不能两样心,革命战士只有一样心,在家那条心,在革命部队还是那一条心。天下农民是一家,有只歌你们可唱过?”
“我会唱。”接着他唱了起来,“一棵藤上两个瓜,天下农民是一家……。”
罗炳辉问他:“你为什么爱自己不爱人家呢?你说说。”
“这,这……”这位战士半晌不开口,他说;“司令!我错了,今后我注意好了。”
“错了……说错了话不要紧,改了就行,事做错了,比如说,这块蚕豆苗踩倒了,农民半年的庄稼就完了,他一家人吃什么?今后要特别注意,爱护庄稼,一碗白米来之不易,不可随便踩倒老百姓田里的庄稼。”
“是!”战士向罗炳辉敬礼说:“记住了。”
罗炳辉抓住了这个典型例子,到处宣讲,他在军政会议上讲,战斗动员大会上讲,不管开大会小会,一有机会就讲。使全军指战员都战斗这种事,在任何情况下都要爱护群众田里的庄稼,这作为一条铁的纪律。
、罗青天
1939年8月,罗炳辉率五支队到路东开辟根据地。我母亲张明秀率20多位青年学生到安徽省来安县盱眙县半塔乡(现在属于来安县)搞民运,我母亲任半塔工作组组长。
半塔乡政府是国民党的,半塔乡乡长向国平是一个恶霸地主,还养有一支四,五十人的武装。项国平平时经常欺压老百姓和其它的地主,商人,在半塔乡民愤极大。
半塔镇离南京市六合城只有40多里路。1937年12月,日军占领南京以后,国民党军就是经过皖东地区溃败,追击的日军在皖东地区滥杀无辜,皖东地区的恐日情绪十分严重。由于害怕日军,国民党军队不敢在这里驻军。
我母亲的半塔工作组刚到半塔,很难开展工作。这一方面是因为项国平是乡长,他的势力很大;另一方面是恐日情绪严重,看到新四军的装备很差,无法与日军对抗,多数人对新四军存怀疑态度。
针对这种情况,我母亲就派20多个工作组成员白天到附近的农村宣传,开展工作,晚上回到半塔宣传和做工作。10多天后情况有所改善。
1个月后,驻滁县的日伪军,准备侵占来安城,企图切断津浦路两侧新四军部队的联系。为粉碎日军企图,罗炳辉决定:伏击日军。他连夜部署,在来安西南、西北的大路两侧设伏。第二天下午3时,日伪军七八百人,趾高气扬地向来安城进发。当日伪军进入我伏击圈时,罗炳辉一声令下:“打!”顷刻间枪声四起,由于伏击地距离日军只有50米远,日军的微型迫击炮(掷弹筒)发挥不出作用,只得匆匆日逃窜,连夜躲进来安城。
当晚,罗炳辉又令侦察排摸进来安城,在日军与伪军驻地的中间分别向日伪军开火。等日伪军两边都开火之后撤出来安城。日伪军“乒乒乓乓”地打了一夜。
敌人惊恐不安,只好弃城逃窜,又遭到人罗炳辉布下的8团的伏击。这次战斗共歼敌100余名,
罗炳辉重创日军的消息迅速传遍皖东,老百姓奔走相告,开大会、放鞭炮祝贺。
半塔的民运工作迅速展开,项国平看在眼里恨在心中,密谋杀害我母亲。项国平管家吴万荣家的丫头“小哑巴”无意听到后马上报告了工作组。组织上马上派来半个班的战士加强保卫工作。
后来,发现项国平暗中卖粮给六合的伪军。罗炳辉决定清除这个汉奸。
1940年腊月二十五,五支队在半塔光山召开公审大会,罗炳辉亲自主持,那天参加大会的有1万多人。
罗炳辉首先说:“乡亲们,你们有什么血和泪,就请上台来诉说吧,有共产党为你们作主,有新四军给你们撑腰,什么都不要怕,请上台来控诉吧!”
项国平家的一长工说:“项国平把6车粮食卖给日军。”
群众高喊:打倒汉奸
我母亲扶着一个老太太上台,老太太说:“项国平管家吴万荣家有个丫头小哑巴,在家里受尽了吴万荣的欺凌,最后被活活打死。”
群众高喊:打倒恶霸吴万荣,为小哑巴报仇
罗炳辉流出了眼泪。
最后,罗炳辉代表民主政府宣判对汉奸、恶霸项国平、吴万荣处以死刑,立即执行,三天不许收尸。台上台下,顿时一片热烈欢呼:
“拥护民主政府的法令!”
“共产党万岁!”
“打倒日本帝国主义!”
“中华民族解放万岁!”
这时,群众中挤出一位老大娘,一把抓住罗炳辉的手说:“罗青天呀,,你真是我们的大恩人啊!”
从此,“罗青天”的称号,就在当地群众中传开了。
、调粮食
1941年夏天,罗炳辉率领新四军二师四旅到江苏泅阳打鬼子,指挥部驻在离众兴镇几十里路远的庄子上。部队刚歇下来,罗炳辉要民运科长立即召开群众座谈会。这是罗炳辉的老习惯了,每到一个新地方,总要找一些老乡来拉拉呱,听听群众意见,作点调查;也宣传宣传党的政策。他说,这样才能心明眼亮,否则就会变成聋子、瞎子。
夏天的夜晚,庄上的老乡总喜欢搬张小板凳,摇着芭蕉扇到庄中间一棵老槐树下乘风凉。民运科长看准这个好地方,早早地村前村后挨家族户打了招呼,请他们晚上到槐树底下一边纳凉,一边谈家常。可是,今天的情况却有点反常,天黑了老半天,才稀稀拉拉来了10多个人,都是上了年纪的老大爷老奶奶,一个年轻人也没有,前来围观看热闹的娃娃倒围了一个圈圈。罗炳辉摇着葵扇谈着笑着,可老人们就是不吭气,只见旱烟一袋接着一袋,请他们谈谈,却你等我,我等你,实在没法时,干巴巴说两三句。民运队长急出了汗,再三启发,会还是开得冷冷清清。
罗炳辉回到屋里,好半天没讲一句话。他在屋子里 走过来,踱去,后来索性又坐到屋于外面。钱副官连忙端张板凳让他坐下,罗炳辉忽然劈口问钱副官:“钱副官,你说说哩,老乡为什么今晚不肯讲话呢?”
“这儿的群众觉悟不高。”钱副官回答。
罗炳辉对钱副官的回答很不满意,看了他一眼,说道:“群众觉悟不高?这可怪了!你要知道,这里可是老区啊!”
第二天一早,天才麻花亮,战土一起赶到庄头空地集合,罗炳辉操着浓重的云南乡音,向大家布置了一项特殊任务。他说:“同志们,我们不是经常说:‘群众是军队的母亲’吗?今天请同志们全部到母亲那里去,一边劳动,一边进行访问,要深入了解这一带的情况,了解群众有什么困难要我们帮助解决!同志们,能不能完成这个重要任务啊?”
“能!”战土们的回答,象一声响雷,打破了黎明的宁静。
几天后的一个晚上,罗炳辉住的小屋里烛光闪烁,罗炳辉坐在床边木凳上的仔细倾听着同志们的调查汇报。他一边听,一边在小本子上记几句。他沉着脸,两道乌灼灼的浓眉紧紧拧起,看得出,他是竭力捺住心中的火气。最后汇报的一个同志话音刚落,他霍地站起来,在桌上重重一击,愤怒地说:“好!现在问题已经弄明白了,这里的群众为什么开座谈会不肯讲话,不是他们觉悟不高,根本的原因是这里的个别地方干部违反政策,多征了公粮,还强迫命令,欺压群众,老百姓心里憋着一口气!”
罗炳辉派人连夜到乡公所,通知负责征收粮食的干部明天到师部来。第二天,太阳升起老高,那位干部才来。他年纪不大,穿一身新的蓝制服,小分头梳得油光光的,衣袋口拖根亮晶晶的表链。钱副官领他进了文峰区的屋子,为废弃物叫他坐下,便开始询问不久前征粮的情况和这一带群众生活情形。他摸摸油光光的小分头,口若悬河地吹嘘起来;说他如何深入各户,发动群众,出色地为部队完成了征粮任务。又说这里的者百姓生活过得不错,没有什么困难,还说他是本地人,什么都清楚。不等他说完,罗炳辉拿出小本本,气愤地说:“你什么都清楚吗?那很好,现在就情你听一听这些情况是不是事实!”
罗炳辉叫钱副官照着本子的一条一条念给他听:某村某家几口人,现已断粮;某材某家已断粮3天,靠吃野菜度日;某家不仅没有吃的,老人和孩子还身患重病……
小分头听着听着,渐渐坐不住了,两只手一忽儿摸摸头发,一会儿捏捏衣扣,脸红一阵白一阵。钱副官念了两页,罗炳辉摆手叫他停住,严厉地说: “这就是你说的群众生活不错,没有困难吗?”
罗炳辉捺住火气,稍停一下又说道:“群众粮食如此困难,与你们多征公粮是分不开的,你不实事求是,弄虚作假,给群众带来很多困难!”
小分头被罗炳辉批评得面红耳赤,哑口无言。罗炳辉合上本子一挥手,命令道:“你回去把上次多征粮食的账目立即弄清,自己胡作非为干的事情,要老实交代,我们会向区委转送你的材料的。”
小分头垂头丧气灰溜溜地定了。罗炳辉在桌边一动不动地坐着。我有些诧异。忽然,他望望钱副官,说道:“钱副官,你看这事怎么办好?”
钱副官说:“首长放心,我们把材料送出,区委会处理理他的。”
罗炳辉摇摇头,说:“不!我是说群众缺粮的事,怎么解决好。”
罗炳辉站起身,在屋里来回跟着,好一会,猛然停住脚,对钱副官说:“你立即派人明天过淮河到盱眙去。”
“做什么?” 钱副官问。
罗炳辉一回首,大声说:“调粮食”
十多天以后,一列运粮的队伍按照罗炳辉的指示,风尘仆仆地从淮南路东调运来了大批麦子。退还粮食的这一天,庄子里可热闹了,人们拿着口袋、笆斗来到老槐树下,区委干部也来了,帮着称粮、记账。黄灿灿的麦子,灌满一条一条口袋、一个一个笆斗,战土们争先恐后地帮着扛了送到各家。……罗炳辉也来到了老槐树下,他后面围着一大群小孩,孩子们笑着,他也笑着,老槐树下一片笑声。
一个老奶奶看到罗炳辉这样出奇的高大、威武,但又是这么出奇的和气,禁不住笑呵呵地对我说:“你们的罗炳辉啊,是个福将,他是青天啊!”。
、请你们象替我看病一样,给这位老同志看病!
我是罗炳辉的儿子罗新安,我把罗炳辉的故事讲给你听,今天说“请你们象替我看病一样,给这位老同志看病”的故事。
1943年秋,罗炳辉骑着那匹大青灰骡子离开大刘郢。迎面看见一位他认识的旧铺区农抗会理事长张保成的儿子张泰源。
罗炳辉勒住缰绳问我道:“小张,到那里去?”
张泰源指着竹床说:“我爹病了,抬他到医院去看看。”
罗炳辉一听,立即翻身跳下骡背,走到竹床边,轻轻掀起棉被一角,叫了声“张保成同志!”
父亲张保成病得沉重,心里却明白。他慢慢睁开眼皮,一看到罗炳辉,枯干瘦黄的脸上,掠过一丝笑容,他张开干焦的嘴唇喊了声“罗……司…令。”
罗炳辉伸出右手抚摸着罗炳辉发烧的额角,又轻轻放下被子,仔细给他掖好,沉重地说:“病得不轻啊!”
他皱着眉,想了一下,从口袋里摸出一张纸,走到骡子旁边伏在骡背鞍子上写了张条子给我,关切地说:“你去找官乃泉部长,或者是崔主任,就说是我说的,务必请他们用心给他看看。”
张泰源参加工作后学了几年文化,一般的字都能认得。只见那上面写着:“宫部长、崔主任:请你们象替我看病一样,给这位老同志看病!”
张泰源捧着纸条,激动得流出了泪水,怔怔地看着他跨上骡背。可是罗炳辉骑了不多远又转了过来,从骡背上的黄布书包里摸出6只黄橙橙又大又嫩的黄梨,说道:“你父亲烧得很厉害,要吃点清凉的东西。”他把黄梨送到我手里,继续说;“这梨子是人家送给我的:留给老会长吧,给他润润心!”
罗炳辉放下黄梨,又骑着骡子走了。
、听到开饭号再来卖草
1942年,罗炳辉担任新四军二师师长时,师部驻地在安徽省来安县大刘郢村。
罗炳辉有个习惯,每天饭前、饭后要出去走走。这天,他照例出去走走,看到一个人坐在村口,回来时,那个人仍然呆在那儿。
罗炳辉过去问他:
“老乡,你坐在这儿干吗?”
“罗师长,我来卖草给你们伙房的。”
“他们没给你钱?”
给了!”那人把钱给罗炳辉看看。
“钱拿到了,为什么不回家?”
“不怕罗师长笑话,我,我实在走不动了,挨!”那人叹口气说,说完又把头底了下去。
“你病了吗?”罗炳辉拉他:“走!到医院治去!”
“不,不是,我肚子饿得实在走不动了?我想……。”
“噢!”罗炳辉问他:“你叫什么?”
“我姓郑,叫郑立彬。”
“家里有几口人?”
“夫妻俩,带五个孩子,生活困难,我已经3天没吃上饭了。”
罗炳辉叫警卫员把司务长喊来。
司务长来了,罗炳辉指着郑立彬说:
郑大哥来卖草,没有吃饭,你们安排他吃顿饭。今后凡是中午吃饭时有人来卖草,给人家吃顿饭。郑大哥家孩子多,再给他几个馍馍带回家去。”
“是!”司务长到伙房拿饭去了。
罗炳辉对郑立彬说;
“今后你中午来卖草,听开饭号响再来。”
不久,司务长把饭、菜端来了,郑立彬吃完饭,还带了馍馍回家去了。
后来,凡是来伙房卖草的人,都等在村外,等吹了吃饭号后再送到伙房,然后吃顿饭回去,有时还带几个馍馍走,几乎成了制度,每每如此……
这个故事在大刘郢村一直流传至今,已有80年了……
、蒋三娘开刀
1942年,罗炳辉任新四军二师师长时。有一天,他打败鬼子凯旋归来,看到一位妇女趴在路旁土地前哭,哭得悲惨伤心,就叫警卫员跑去问她有什么事,警卫员问后向他汇报说:“她叫蒋三娘,肚里长了个血瘤,医治多年,花掉几十担钱,血瘤未消,只好到祖坟烧纸许愿,土地面前烧香祷告,谁知半年下来,血瘤不但不消,却越来越大,急得她毫无办法,只得伏在地上痛哭。
罗炳辉说:“把我的骡子给她骑,带她到师部去开刀切除。”
“是。”警卫员把将三娘扶上了骡子,带到师部。罗炳辉叫警卫员告诉卫生部长,请大夫给她开刀。
蒋三娘是乡下人,长这么大还从没听过人还可以开刀割肚皮。一听要开刀,吓得一个劲的哭。
罗炳辉知道了,亲自到医院劝她:“大嫂,你肚子里长的是个瘤,敬神敬鬼都没用,要想病好,只有开刀把瘤割掉。”
“我怕痛……”蒋三娘说。
“别怕,吃上麻药就不痛了。”罗炳辉指指病床上的伤员说:“你看他只有一条腿,左腿开刀截断,现在人不是很好吗?”
那位伤员也帮助做工作,他说:“我开刀之前,吃了麻药,开刀时一点不觉得痛。大嫂,你听我的话没错,开过刀就好了。”
蒋三娘同意开刀了。一个月后,刀口长好了,健康恢复了。
出院时她问医生:
“带我住院的那位同志姓什么?”
“你不认识他吗?”医生问。
“不认识。”蒋三娘摇摇头。
“他是罗炳辉师长。”医生告诉她。
“呀!”蒋三娘吓了一跳。她很早就听说新四军里有个罗师长,没想到竞是他送我进医院治病,劝我开刀的,我该怎么感谢他呢?
没几天,将三娘买了一只鹅、三只鸡、四只鸭、一筐鸡蛋、一担挑到师部,感谢罗炳辉的救命之恩。
蒋三娘告别罗炳辉回家。可万万没有想道,罗炳辉命令警卫员挑着她送去的礼物远远跟在后面。蒋三娘刚到家,警卫员也跟着来了。蒋三娘坚决不收,警卫员说:“咱们师长不接收分文礼物,他说部队医院给群众治病理所当然,这礼物是师长命令我送来的,命令不可违背,你一定要收下。”
蒋三娘不知如何感谢是好,说:“同志,请你带个口信给罗师长,我们老百姓希望他长寿啊!”
4年后,罗炳辉病故。
、罗大肚子一天吃一个小孩
由于罗炳辉身材魁梧,肚子又大,有人给他起了外号“罗大肚子”。罗炳辉刚到到津铺路东,住在余家围子。不久,敌人就造谣说:“罗大肚子一天吃一个小孩。”说得人心惶惶。
罗炳辉住的这家有六个孩子,罗炳辉很喜欢孩子,称他们是“小把戏”一闲下来就抱着孩子玩,给孩子糖吃,开饭时,给每个孩子一个白馍馍。孩子喜欢他,这一家人都喜欢罗炳辉,军民关系相处得十分友好。
有一天,孩子奶奶问罗炳辉:“同志!你们在外打仗,可知道有个罗大肚子?”
“知道!你问他干什么?”罗炳辉问。
“地方上有人说怕他,怕他真到我们地方上来。”
“罗大肚子是人,又不是鬼,怕他干什么?”
“听人说他吃小孩,一天吃几个孩子,咱家孩子多,就怕……”
“老太太,你听谁说的?”
“听外人这么传。”
“老太太,我们队伍来了一个月,你们庄上可少了孩子。”
“没有,没有……”老太太说:“罗大肚子没有来,孩子怎么能少呢?”
“罗大肚子来了,他早就来了,来了一个月了。”罗炳辉故意说得神乎其神。
“呀!”老太太怕了起来,很吃惊地问罗炳辉:“同志!罗大肚子住在哪儿?”
“老太太,你怕什么?”
“罗大肚子来了,我要把孩子藏起来。”
“哈哈、哈哈……”罗炳辉笑着说:“罗大肚子住在你家,就站在你跟前。”
“呀!我家……”老太太看看罗炳辉,“你就是罗……。”
“我就是罗炳辉,因我身材高大,大家喊我罗大肚子。我在你家住了这么多天,数数你家孩子可少了一根汗毛。”
老太太低头思索一下,突然大叫一声说:“司令呀!咱想起来了,说罗大肚子吃小孩就是听余大胖子家人说的。正是,狗嘴吐不出象牙来。”
注:余大胖子是当地的一大地主,后来暴动被枪毙。
、烈士的遗愿
有个战士叫许明春,因在前线负伤,在大刘郢二师医院治疗。伤口治好了,身体恢复健康,几次要求归队,医院领导说:“等几天,罗师长要到路西,你随他一道走。”
许明春天天等罗炳辉,心中急得慌,就帮老百姓生产,种瓜、栽菜、点豆、锄草,和群众的关系非常之好。
有一天,许明春帮刘二婶挖地,因用力过猛。铁楸柄折断,许明春后悔极了,说:“我用薪金买根铁楸柄赔给大婶。”
“不,不用……”刘二婶说:“铁楸柄原来就有伤痕。”
正在这时,部队吹哨子集合。医院的护士跑来喊:“许明春同志,罗师长今晚过路西,院长叫我通知你,跟师长一道回部队。”许明春高兴地转头就跑,忘了赔刘二婶的铁楸柄。
许明春到了路西,回到了连队后才想起没赔刘二婶的铁楸柄,就立即向连指导员报告此事,并检讨了自己的粗心。
第二天,许明春上街买了根铁楸柄,刨得光堂滑亮,上面写上一行字:“大刘郢南头刘二婶”。
就在这天晚上,部队出发打广西军,小许打好背包,铁楸柄横插在背包上。第二天中午,部队与广西军接上火,许明春身负重伤,被担架抬下火线。
战斗结束了,指导员到包扎所看了小许,可小许因流血过多,已生命垂危。他抓住指导员的手说:“指导员我不行了。”说着,他手指着一根铁楸柄说:“指导员……铁楸柄请你交给罗师长带回路东大刘郢刘二婶家。铁楸柄上写的有名字,弄坏了群众的东西要赔。”说完,他就牺牲了,指导员伤心的哭了一场。
指导员安葬了许明春以后,拿了铁楸柄找到罗炳辉,把许明春的遗愿说了一遍。罗炳辉听了很感动,大会小会赞扬许明春。
罗炳辉回到路东大刘郢师部,亲自把楸柄送给刘二婶,罗炳辉说:“许明春挖断你家一根铁楸柄,他牺牲了,临终时托我将楸柄带来给你家。”
刘二婶听说小许牺牲了,一家人都哭了:“这么好的同志,死得可惜啊……”
罗炳辉说:“斗争是残酷无情的,希望路东的老百姓不要忘记路西的同志们在洒热血奋战,更不要忘记为国捐躯的烈士……。”
、加工资
1941年夏,罗炳辉任新四军五支队司令。日本鬼子大“扫荡”,把黄花塘五支队司令部住过的二十间房屋烧掉了。“扫荡”过后,司令部又回到黄花塘,群众向罗炳辉诉苦:
“罗炳辉!部队住过的房子都烧光了,往后我们可怎么办呢?”
“哈,哈……”罗炳辉说:“烧就烧了吧,旧的不去,新的不来,烧了旧房去起新房。”
罗炳辉决定给群众造新房,周围几十里的茅匠、木匠、瓦匠都找来了,罗炳辉每天都来看几次,掌握造屋进度。有一天,他同一个茅匠拉起家常,问道:“同志,你姓什么?”
“哦,”那人回头看看,答道:“咱姓陈,名叫陈可传。”
“家有多少人?”
“六口。”
“盖一天屋,给多少工钱?”
“淮南票子,二角钱一天。”
“折成中央老票呢?”
“七角钱一天。”
“能买多少米?”
“只能买三斤米。”
“能养活家吗?”
“唉!”陈可传叹了一口气,“三五斤米只能养活三、四口人,我家人多,勉强糊嘴。”
“再增加一角,三角钱能买四斤米,可能养活四、五口人?”
“那就好了!”陈可传说:“三角淮南票折中央老票子九角钱,买四斤米,连我本身一家六口一天日子就能对付过去了。”
第二天一早,管理员宣布说:“茅匠、木匠、瓦匠,你们每天的工钱增加一角钱,给淮南票三角,折中央老票九角,这是我们罗炳辉决定的,今天开始执行。”工匠们听说工钱增加一角,高兴得了不得,都说:“罗炳辉真好,真关心我们穷人啊!”
陈可传听说增加工钱是罗炳辉决定的,知觉得心头热呼呼的,正当他高兴地埋头盖屋时,忽听下边有人叫他:“陈同志你昨天提的意见很好,今天照你的意见执行,怎么样……?”
“罗炳辉”这时陈可传才知道他就是罗炳辉,感激地说:
“罗炳辉!你真是穷人的司令,替我们百姓说话,……你真好!”
“不说了,我出生穷人家,咱们都是穷兄弟。今后有什么事跟军务管理人员谈,他们帮你解决的。”
过了几天,罗炳辉又来看茅匠盖屋,他叫陈可传:“陈同志,你可累,下来歇歇。”
陈可传正在屋顶上盖屋,听有人叫他,往下一看,原来是罗炳辉,他答道:“罗炳辉,咱不累,以前给地主家盖房子,地主催着盖,现在给新四军盖房子,罗炳辉叫歇歇,真是一个地来一个天呀!”
“陈同志,”罗炳辉问他:“军队里的饭吃得来吗?”
“吃得来,很好。师部有时会餐,咱们工匠还跟着沾光呢!”
“新四军是穷人自己的队伍,师部就是你们的家,给家里干活,吃饭就不要客气。”
工匠们听了师长的话,心里谈不出的高兴,只用一个多月,群众和师部的住房全盖好了。
、大刘郢开荒
1943年,罗炳辉任新四军二师师长,二师师部住安徽省来安县大刘郢村。
当时开展大生产运动。
二师的师直机关很多,有司令部、政治部、供给部、锄奸部、参谋处,还有电台、医院、兵工厂、印刷厂、被服厂等等。我父带领师直机关的官兵们披荆斩棘,艰苦奋斗,先后在后塘滩、东大冲等地开荒数百亩。官兵们一起动手,锹挖锄刨,耕种收割,忙得热火朝天,人人精神饱满,个个干劲十足。他们种的主要作物有玉米、豆类、水稻,还种植大量蔬菜,师部附近的空地上,都种上了南瓜,喂了很多大肥猪。师部周围栽种了果树和花草,有的池塘养鱼,有的放藕,真是五谷丰登,农副两旺。开荒大生产,对于改善军队生活,减轻人民负担都起到很大的作用。1943年夏天,罗炳辉要亲手种一块地,就派人去找村长吴佩钦。
警卫员找到村长领见罗炳辉,罗炳辉见村长到了,忙吩咐战士倒茶,并亲手递给吴村长一支《神农》牌香烟,然后说:“我请你办点事行不行啊?”
“什么事,师长请说吧。”吴村长回答。
罗炳辉说:“你知道吧,我是最喜欢吃荞麦面的。”
“吃荞麦面不费事,我明天给你送点来,我自己家里就有。”
“不!不!”罗炳辉连连摆手,并指着身边战士,“我要带着他们自己种,自己劳动。我们的开荒地离这里远,劳动不方便,请你在这附近找二亩田,我给租费,能不能办到?”
吴村长忙说:“能,能办到!”
“田租好了,还要找耕牛梨耙用用,行不行?”
“行!行!”
“能不能买到荞麦种?”
吴村长说:“能买到。你说的都能办到,请首长放心,我今天下午就办好,明早向你汇报。”
事情谈妥之后,罗炳辉留村长吃中饭,互相之间有说有笑,军民关系十分融洽。
当天下午,吴村长就把二亩地租好了,就在司令部门前西面,第二天,又把荞麦种和耕牛梨耙送给罗炳辉。那时用的货币是淮南券,荞麦种每斤0.25元,牛工每天1.20元,罗炳辉叫警卫员如数付了钱,分文不少。罗炳辉和战士们一起耕耙播种,秋后收了好多荞麦。
这块地,他们连续种了三年,直种到1945年师部离开大刘郢,租地的钱都年年结清付齐,分文不欠。
、生了孩子不长屁眼
罗生特是奥地利的犹太籍医生,二战中,被无辜被关进了纳粹集中营,一年后侥幸获释,但被勒令永远不准回国。罗生特只能来到当时世界上唯一不需签证的中国上海。后来参加新四军,由于医术高明,被称为“大鼻子神医”。
1943年来到二师师部大刘郢,在二师医院救死扶伤。与罗炳辉结下了深厚的友谊。有一次罗炳辉历数旧社会和旧军队的腐朽奢糜。罗生特问他:“您是如何在这样的社会中避免腐化与堕落的呢?”
这时,罗炳辉目光锐利地直盯着罗生特,沉默了一会儿后,认真地说:“我母亲给了我以下的教诲:用受贿的钱得来的房子会着火烧掉,用这种钱买下的地也会被淹掉,用这种钱讨来的媳妇,给你生的孩子都不长屁眼。”
、罗炳辉审案
1942年夏,罗炳辉任新四军二师师长,率部到淮泗,配合兄弟部队作战。
刚到驻地,突然来了7、8位王姓老乡找罗炳辉。他们为乡里过2天要公审王仲吉的事请求罗炳辉主持公道,罗炳辉认为这是地方政府的事,军队也没有办法。这几位农民一齐下跪。由于罗炳辉从小就同情农民受到的不公正待遇,答应去看看。
第二天,罗炳辉到乡政府找到乡长,询问王仲吉的情况。乡长的态度蛮狠。罗炳辉说不上话。
两、三后,罗炳辉参加了公审大会。公审大会在祠堂里进行,那天天气很热,罗炳辉坐在堂上边扇扇子边听公审。
农抗会理事长主持:公审反动走狗要犯王仲吉大会现在开始。现在宣布反动走狗王仲吉的罪行。
乡长:要犯王仲吉有四大罪状:当过韩德勤的保长;反对筹公粮;说要杀农抗的人;说政府大秤入小秤出。
农抗会理事长问王仲吉:王仲吉你来说说。王仲吉满头汗水
王仲吉:我当保长三个月,处理事情没有一个不公正的;我说过公粮出不起就不出;没有说过要杀死农抗的人;我交麦子时在家称是20斤,到你们这里只有19.4斤,我说,这称小了。
天气热王仲吉热得昏死过去,群众一哄而散
罗炳辉离开前留下一个警卫员观察。
罗炳辉回到驻地,晚饭后,坐在外面边乘凉边考虑问题。
不一回,警卫员回来报告:“王仲吉死了!”
罗炳辉陷入沉思。这里是新区,前几天锄奸部的报告里提到这里的汉奸活动猖狂,罗炳辉从乡长的态度里怀疑乡长可能是汉奸。罗炳辉命令锄奸部迅速查证。
几天后,锄奸部果然查明那个乡长是个汉奸。
那天,在公审王仲吉的祠堂里,公审乡长,罗炳辉亲自坐镇。
最后,罗炳辉发言,会场一片寂静,罗炳辉说:“经二师除奸部调查,乡长是汉奸,危害人民,我代表政府,宣布枪毙。”
战士们把乡长拖出去枪毙,群众中响起了热烈的掌声
年长的王姓族长立即下跪,磕头,老百姓众喊道,罗师长是青天大老爷啊!几十个老乡一起下跪,磕头,直呼“青天大老爷”
、损坏民房是什么行为?
1940年,罗炳辉任新四军五支队司令。五支队有个黄营长,打仗很勇敢,罗炳辉很器重他。有一次,黄营长带部队在战斗中不慎损坏了民房,罗炳辉很生气,撤了他的职,叫他反省检查。
过了几天,又派警卫员去看他检讨得怎样。警卫员回来报告说:”检讨写得好。”罗炳辉叫警卫员把黄营长喊来。
黄营长来后,五支队副司令周俊鸣问黄营长:“你知道错了吗?”
黄营长说:“知道,我错了。”
周副司令又问:“服不服?”
黄营长说:“服。”
罗炳辉说:“损坏民房是什么行为?”
黄营长说:“土匪行为。”
罗炳辉见他认识了错误,又决定恢复了他的职务,要他带兵打仗。黄营长就是这样,打仗十分勇敢,一打仗就少不了他,可是他总要犯点群众纪律,先后撤了几次职。
有次战斗,黄营长负了重伤。罗炳辉得到消息后,立即就赶到医院看望。罗炳辉问长问短,叫他安心休养。临别时罗炳辉还开玩笑说:“这一下呀,我看再也撤不掉你的职喽!”
黄营长说:“首长放心,我的伤马上就会好起来的。到时候我回来,打仗中犯了纪律,你还是撤我的职吧!”
罗炳辉听后哈哈大笑。
、做帽子
1940年夏,罗炳辉任新四军五支队司令员。在江苏省金湖县黎成镇,五支队发新帽子,罗炳辉的头大,没有合适的,供给部就叫罗炳辉找裁缝师傅来给比着做。
警卫员到镇上请了个裁缝师傅来,那个师傅一见罗炳辉就直哆嗦,不敢走近去量尺寸。罗炳辉一见笑着说:“来吧,量量尺寸,不量怎么做。”
那位师傅还是站着不动。罗炳辉说:“我们是新四军嘛,又不是军阀。司令员也是人,伯什么?”师傅见罗炳辉很和气,不紧张了,量了尺寸。
裁缝师傅走了以后,罗炳辉说:“你们怎么说我是司令员?就说我是马夫,他就不紧张了嘛!”
第二天,师傅送来了帽子,罗炳辉很高兴,留他吃了饭。警卫员两次给师傅送钱去,师傅都不肯收,左讲右讲,说明我们部队的纪律,他才收下了。
、你真的一天要吃一个小孩吗?
1939年,罗炳辉率五支队在安徽省来安城第一次痛击日军以后。来安县半塔镇勾结日伪的反动乡长项国平令况秀才在半塔镇中心的一面白墙上用粉彩画了一幅画。画中有一个面目狰狞的胖子,一手抓住一个小孩高高举起,另一只手抓住一个小孩往血盆大口中送。胖子身边写着,罗炳辉。一时间,罗炳辉一天要吃一个小孩的故事传遍皖东。
有一次,罗炳辉和群众在一起拉家常,有一位老乡问:“罗司令,你真的一天要吃一个小孩吗?”罗炳辉放声大笑,边笑边说:“敌人说我一天吃一个小孩,你们可相信?我住了这些时候,谁家的小孩被我吃了?”他这一问,惹得满屋哄堂大笑。
有一次,父亲来到半塔镇,站在那幅画像前问,这是谁画的?
我母亲说,是况秀才。
父亲说,把况秀才找来。
不一会况秀才来了,罗炳辉问,你见过罗炳辉吗?
况秀才回答,没有
罗炳辉说,我就是罗炳辉,你看像不像
况秀才吓得浑身发抖,说不出话来。
罗炳辉说,仔细看看我,给我再画一幅!
后来,况秀才画了一幅罗炳辉身边有许多小孩的画像,好像送子弥勒一般。一时间,罗炳辉爱孩子的故事传遍路东。
、罗炳辉和孩子们
1940年8月初,罗炳辉率领五支队北出南三河,开辟淮(阴)宝(应)抗日民主根据地,在罗炳辉的指挥下,我军势如破竹般地,受国民党指使的反动刀会,四处散布谣言说:“新四军杀人放火,共产共妻,罗炳辉是天杀星下界,一天要吃一个小孩”,一传十,十传百。搅得人心浮动,惶惶不安。待我新四军部队追击逃敌来到万集时,罗炳辉同志发现当地老乡就把家里的东西都藏起来,人躲到村外的高梁地里去了。通讯员和警卫战士生气地指责:这里的老百姓思想真落后,罗炳辉耐心地对他说:“这里是新区,老乡躲避我们,必定有原因。我们应当把情况了解清楚,做好群众的宣传发动工作,否则群众不敢接近我们,我们是无法打胜仗的”。罗炳辉的一席话深深地打动了通讯员,便主动和几个警卫战士走家串户了解民情。
一会儿,通讯员气乎首地跑回来大骂道:“国民党真不是个东西,谣言造到您头上来了!说您是大肚子,一天要吃一个小孩,肚子才饱。老乡们害怕,见我们来了还能不躲吗!”弄清原因后,罗炳辉让警卫连的同志们分别到田里去,一边帮老乡干活,一边宣传我党我军的政策,请他们放心回家来。
一些抱着对新四军试探心理的人陆续回到万集街上,见新四军果然待人和气,不拿群众的东西,还帮老百姓担水扫地,同国民党完全两样,便放心地把家里人从地里叫回来了。但对罗炳辉到底吃不吃小孩,仍然有顾虑。不过,人们经常看到有个大胖子军人和孩子们玩的很开心,不是把孩子抱在怀里,就是让孩子骑在自己的脖子上,或者给他们讲个故事。孩子们最爱听罗炳辉讲打仗的故事,因为罗炳辉讲的都是他亲身经历的战斗,故事既真实又生动。罗炳辉讲故事最大的吸引力,在于他讲完故事后,总要出个题目让孩子们回答。有一次,他给孩子们讲完一个战斗故事后,就向孩子们提问道,如果你长大也当新四军,在打仗中遇到子弹打光了,刺刀也拼弯了,怎么办?有个小朋友立即回答说:“就用枪砸敌人!”
接着罗炳辉又问:“如果枪砸坏了,敌人还没死,怎么办?”
又有个小朋友说:“和他抱起来拼!”
罗炳辉又说:“如果你力气没有他大怎么办?”
有个一股愣劲的小子,抢言道:“我打不过他,就咬死他!”
罗炳辉对他们的回答表示很满意,夸他们都是有智慧有勇气的好孩子。孩子们常常在得到罗炳辉的夸赞后,回到父母面前炫耀自己一番。人们还看到他把五个孩子分别骑在脖子上,扛在肩上,坐在腿上,让摄影师为他们照相。碰上部队开饭了,他还到炊事班拿馒头给孩子们吃,孩子们高兴极了。他每次走上街,总有一些孩子亲亲热热地跟在后面,甚至还要求大胖叔叔和他们一起做游戏。老乡们对这位新四军这么疼爱孩子感到惊奇。
有人悄悄地问住在自己家的战士:“那个经常和孩子们一起玩的大胖子是谁呀?”
“他呀!是我们的司令员罗炳辉,走到哪里都喜欢和孩子们交朋友。”这时,群众才恍然大悟,后悔受了反动刀会谣言的欺骗,感到十分内疚。不久,罗炳辉热爱孩子的事,传遍了淮宝(今洪泽湖以东的洪泽县、金湖县)。人们因此而对罗炳辉更加崇敬,当他完成开辟淮宝的任务,奉命重返淮南反“扫荡”时,淮宝的父老乡亲都依依不舍地含着热泪为他送行。
、这些水果糖我要了
罗炳辉喜欢小孩是出名的。有一次战斗胜利后,罗炳辉发现战利品中有水果糖。就说:“这些水果糖我要了。”
警卫员就把糖收起来,缝了一只布袋背在身上,规定不许动一粒。到了有儿童围拢时,他就每人发一粒。
、小鬼班
罗炳辉自小受尽了地主的压迫,16岁就一个人出来谋求报仇,吃尽了各种苦难,所以他特别同情穷苦的孩子。尽一切可能帮助他们。
红军时期、长征途中就收留过几十个孤儿。
1942年,天大旱,路边经常可以见到不少饿得奄奄一息的孩子。罗炳辉总是亲自察看,喂水、喂食物、送回家。遇到昏迷不醒的孩子,就用自己的骡子载回部队医治。
有一次,一个孩子经过医治恢复后,才知道是位孤儿,无家可归。罗炳辉就决定成立小鬼班,把这些无家可归的孤儿留在部队。我母亲等部队的女同志负责帮他们改军装,由参加过红军的女干部负责小鬼班。派干部教他们识字、出操,排练节目,担当送电报等力所能及的工作。小鬼班在老百姓中的口碑很好,都说新四军是菩萨心肠。
小鬼班成了新四军二师的一道风景线。最多时有60多人。这里面的不少人成了国家的干部。
、罗炳辉与铜城儿童团
1943年的一天,铜城儿童团团长带着2、3个小孩到黄花塘去看望罗炳辉。走到黄花塘时已经是黄昏时分。在黄花塘村口,哨兵把我们拦住,问他们干吗?他们说找罗师长。哨兵叫他们等一下,就给罗炳辉打电话。打完电话后,哨兵叫他们住下,安排我们吃饭。原来罗炳辉已经搬到大刘郢去了。
第二天一早,罗炳辉派了两个警卫员,牵着两匹马,让他们两人骑一匹马,把他们接到大刘郢。罗炳辉看到他们很高兴,问他们出来家里知道不知道?问我们有什么事情。儿童团团长说:“我们儿童团没有枪,我们是来要枪的。”
罗炳辉听后哈哈大笑。罗炳辉满足了他们的要求,给了他们一把左轮手枪。然后又安排警卫员把他们送回家。
得到罗炳辉送的一把真枪,别提有多高兴了,儿童团员每天轮流佩戴,神气十足。不久,有人发现,这把左轮手枪的撞针是断的,没有办法打枪。儿童团长就又到大刘郢找罗炳辉。罗炳辉写了一张条子给兵工厂,儿童团长就带着左轮手枪和罗炳辉的条子到兵工厂,终于修好了,儿童团有了一支真正的手枪。这支手枪是儿童团的宝贝。他们一直精心保存。
1946年,国民党军队占领铜城镇的前夕,儿童团长才恋恋不舍地把这支左轮手枪扔到一口井里,为此,他们难过了好几天。
、宴请铜城商人
1940年春,罗炳辉来到安徽省天长县桐城。桐城水路发达,通大运河,商业发达,有“小上海”之称。进入铜城后,罗炳辉发现大部分商户关门停业,大街上人烟稀少。罗炳辉派出宣传队到市中心山海镇向群众宣传政策,使人心大定。同时邀请地方商会会长朱浴春先生赴临时驻足地二帝宫晤谈,申明新四军抗日宗旨,真诚希望予以合作。当拟定邀请本地土绅和商民代表名单,书成硃红请柬,派通信员逐一持邀,请他们于第二天中午到普济桥畔的名酒馆“玉流居”聚宴。
第二天中午,罗炳辉身着粗布灰色军衣,头戴普通军帽,脚穿布筋草鞋,立于酒馆门前迎候,与来者一一握手,热情接待。宴分五席,每席由一名参谋作陪。席间,罗炳辉谈笑风生,阐述新四军与民众共同抗日的决心,辞真意切,娓娓动人,与会绅商,无不发出“唯大英雄能本色,是真名士自风流”的赞誉。
宴后,罗炳辉偕绅众同赴商会办公处,参加群众大会,亲作报告,详细说明共产党抗日救国的一系列政策,并指出整个天长战时政治、经济、文化等建设的具体打算,市民听了大为振奋。
从此,铜城市镇在罗炳辉的亲自哺育下,逐渐发展为淮南抗日民主根据地的一座重镇,在经济上成为津浦路东地区农副产品的集散地、商业中心和对外(其他敌后根据地和敌占区)贸易枢纽,在政治和文化上成为整个淮南抗日根据地的示范区,在军事上成为军需物资筹集、储存、调运重地和兵源补充及训练基地,从而为抗日救国事业作出了不少贡献。
、给罗师长打蛇
新四军二师师部大刘郢村有两个孩子,一个叫大李,一个叫小李,他们在一起放牛放猪。罗炳辉最喜欢这两个聪明而又调皮的孩子,经常叫他们来玩,给他们东西吃。春天给糖,夏天给西红柿,秋天给花生,冬天给南瓜子。总之,只师长有,来了就给吃,吃不了还带着走。
两个孩子吃了师长许多的东西,心里有些不过意,总想回报一下罗师长。有一天,他们听说罗师长爱吃蛇,就想办法去打蛇。
两个孩子跑到北涧湾找蛇去了。寻呀,找呀……有一天终于找到了一条乌精蛇。这条蛇有一丈多长,碗口粗。打死后,大李抱蛇头,小李抱蛇尾,将大蛇送来给罗炳辉吃。从此以后,孩子们遇到大蛇就打,打死了就送给罗炳辉吃。师长和孩子们的关系,更加亲热了。
、竹镇儿童团
1939年秋,五支队民运工作组进驻六合县竹镇。这一天,工作组成员马家秀带领儿童团进行队列训练。
这是罗炳辉走来。
马家秀高兴地对孩子们喊道:“罗司令来了,罗司令来了!”
小朋友们一下子把罗炳辉围了起来,齐声喊着:“罗司令好,罗司令好!”一个个脸上乐开了花。
罗炳辉微笑着,一边不住地回答着:“小朋友们好,小朋友们好!”一边用手摸摸这个小朋友的头,拉拉那个小朋友的手。
罗炳辉高兴地对马家秀说:“小马呀,你这么快就把儿童团组织得这么好,看来你这个小鬼工作得还挺不错哩……”
小朋友们说:“马阿姨说罗司令挺会讲故事,欢迎罗司令讲个个故事,欢迎罗司令讲一个故事!”
一边嚷着,一边有节奏地使劲地拍着小手。
罗炳辉:“我有啥故事好讲的呀?还是请你们马老师给你们讲吧!…”
一个男孩:“新四军叔叔都说你是神枪手,是大将军,故事多着呢,不讲可不行!”
小朋友们更紧地围住罗炳辉,使劲地拍着手。
罗炳辉说:“真是名不虚传,你的儿童团好厉害啊!好,今天讲两个小红军——‘英雄小号兵的故事”
“红军在长征的路上,国民党军队围追堵截,妄图消灭红军队伍。一次,前进中的一支红军队伍又遇到国民党军队的阻拦,红军战士随着两个十几岁的小号兵的军号声,一个冲锋,打得国民党军死的死、伤瞧伤,剩下来的没命地逃跑,两个小号兵和其他红军战士一起勇敢追击,还捉住了两个俘虏……”
小朋友们听得人了神,当听到小号兵也捉到俘虏时,更是笑得合不拢嘴。可是当罗炳辉讲到其中一个小号兵,在一次战斗中英勇牺牲时,小朋友们的腮上挂上了晶莹的泪珠。最后,罗炳辉沉痛而坚定地说:“红军中有很多十几岁的小战士,他们人小志气大,争做小英雄,你们要向小红军学习,长大参加新四军,好不好呀!”
话音刚落,小朋友们异口同声地说:“好!”
竹镇小学儿童团团长李善敏说:“能不能骑骑你的大骡子?”
罗炳辉:“可以啊”
说着,罗炳辉亲自把儿童一个一个抱上大骡子,警卫员牵着在广场上逗一圈。
儿童团员们:“我们骑过罗炳辉的大骡子了,我们骑过罗炳辉的大骡子了!”
广场上响起了一片欢呼声。随后罗炳辉对小朋友们说:“好啦!小朋友们,等有空再来看你们,再见啦!”
小朋友们挥着小手,恋恋不舍地送走了罗炳辉:“罗司令再见!”
、罗炳辉与小学生
竹镇小学有个8岁小学生王凯,经常在大会上发言,有一定的号召力。罗炳辉听说后要见一见他。
罗炳辉来到竹镇小学,见到王凯,他一把把王凯拉到身边问:“学习怎么样?”
王凯:“还可以”
罗炳辉:“中国抗战能否胜利?”
王凯:“一定会胜利!”
罗炳辉:“有何根据?”
王凯根据《论持久战》的理论一一道来。
罗炳辉听了十分高兴,一把把王凯抱在怀里。
、儿童团的盘查哨
抗日战争时期,皖东抗日根据地的“儿童团”组织的很好,凡是通往敌占庄的十字路口,都站着儿童团,手拿红樱枪,盘查南来北往的人。凡是没有“通行证”的,一律不放行。罗炳辉有点不相信,他想:这些小孩子真能盘查行人吗?假如遇到真的汉奸、特务、奸细、敌探他们又如何对付?……心里一直盘算着,要考考他们。
有一天,在通往敌据点的十字路口上,站着一个14、15岁的小姑娘。她头上梳着两条小辩在,辩梢上插着两支洁白的小花,身穿老粗布裤褂,脚穿布草鞋,手提红樱枪,聚精会神地观察着来往的行人。
这时,从敌占庄方向走来一个大胖子,遥遥摆摆地向中心走来。离盘查哨还很远,小姑娘就手提红缨枪迎了上去。喊道;“站住!”那个胖子站在原地。小姑娘走到胖子的跟前,问道:
“你从哪里来,到哪里去?”
“从天长县城来,到铜城去。”
“干什么的?”
“我是商人,做生意买卖的。”
“拿来。”小姑娘伸出手来:“没有”‘证明书’、‘通行证’,不许进根据地。
胖子笑笑说:“我是生意人,没有‘通行证’、‘证明书’,小姑娘,你放我过去好不好?”
“不行!没有‘通行证’、‘证明书’,就是罗炳辉来,我也不会放他过去。”
“噢!”胖子笑了笑说:“小妹妹,这样好不好?我到根据地做生意回来,给你补一张‘证明书’。”
“不行!那你跟我到乡公所去一下。”
那个胖子听说叫他到乡公所,好象十分害怕,连忙哀求说;“小妹妹,请你放我走吧,你放我走,我送你好东西。”说罢,从衣袋离抓出一把糖果,塞到小姑娘的手离说;“小妹妹,给你糖吃,放我走吧!”
“谁吃你的臭糖!”只见小姑娘把手一甩,水果糖落了满地,她随手一把抓住大胖子不放,说;“走!跟我到乡公所找乡长去。”
“这,这……”胖子变得很惊慌,又从身上掏出十个银元,向小姑娘求情说:“小妹妹给你大洋,你拿回家给你爸爸妈妈,让他们上街买花布给你做衣服,穿在身上又好看又漂亮。”
小姑娘把银元一巴掌打落在地上,胖子低头拾钱,小姑娘一把抓住胖子得后衣领说;“你不是好人,用金钱买拢人心,想让我放你走,别作梦!走,跟我去见民兵队长!”
胖子说:“小姑娘,你怎么不讲交情呢?给糖你不吃,给钱你不要,你风吹日晒,辛辛苦苦为共产党、新四军放哨,有什么好处……”。
“胡说!”气得小姑娘指着胖子骂道:“你是个大坏蛋,说共产党,新四军得坏话!”说到这里,她大声喊道:“来人了,捉大坏蛋哪!”胖子听到小姑娘喊人捉他,转身就跑,刚跑几十步,只听“ 呯”一声,屁股后面打来一枪,胖子连忙向后面摇手打招呼,喊道:“别打枪,我是罗炳辉!”
“罗炳辉?!”小姑娘惊呆了。
听到前面喊罗炳辉,后边打枪的小伙子吓坏了。站在原地发楞,脸上的汉珠直流。罗炳辉走到小伙子跟前,笑嘻嘻地和他们说话:“小伙子,你的手真快呀!小姑娘刚一喊,子弹就来了。”
“不!司令,我和小姑娘两个人放哨,她是明哨,我是暗哨。我蹲在高处看着,一有动静,就鸣枪告警,帮助明哨捉坏蛋。”
“好样的。”罗炳辉摸摸他们的头说:“盘查哨有作用,要向广大根据地推广。”
两边民兵包抄上来了,一个民兵上前问道:“发现了什么情况?……”
罗炳辉认识他,喊道:“胡国樟同志,你家住在这里?”小姑娘说:“他是我们乡中队长。”
“谁?”胡国樟抬头一看是罗炳辉,他激动的喊了一声:“罗司令呀!你怎么来的?”
“你在路东分区民兵训练班时曾向我汇报,说你们民兵的盘查哨有多么厉害,我不太相信,所以我来试一试。”
“怎么样?罗司令……”
“好样的,我差一点回不去了,如果所有根据地都这样做,那就是铜强铁壁,特务和汉奸就没法进来了。”
后来,罗司令在边区开群众大会,罗炳辉亲自给放哨的小姑娘、小伙子发奖,每人一支步枪,二十发子弹,一本日记本,一支新民钢笔,一块银元。罗炳辉表扬小姑娘说:“你是一位立场坚定、勇敢顽强的女英雄。”
、今天你们不要走了
我是罗炳辉的儿子罗新安,我把罗炳辉的故事讲给你听,今天说“今天你们不要走了”的故事。
1944年8月,罗炳辉在天长县某地检阅民兵。活动进行3天,白天阅兵、比武,晚上近10个剧团通宵演出。第二天,太阳要落山的时候,有20多个姑娘、小伙子、老爹、老太要来看罗炳辉。他们中间年老最大的60多岁,最小的12、13岁,问当地群众;“罗师长在哪儿?”群众告诉他们,罗炳辉是从西南路口进村。
众人就往西南路口行进,不想被拦在路口,一伙战士从路口回来看见他们坐在那里,战士们说:
“你们要干吗?”
“我们是来看罗师长的,同志领我们去看看罗师长好不好?”
一个战士说:“咱们罗师长怎么能随便给你们看。”
“噢!”有个小伙子说:“共产党为人民,新四军爱人民,罗师长是人民的司令,我们为什么不能看?你说出一个道理来。”
“罗师长忙,没有时间。”另一个战士解释说。
“太阳快落山了,再忙,罗师长总要回来吃饭的。”大伙儿们在路口等着看。
后边又有队伍走来,叫他们让路,众人就是不让,决意要看看罗师长。
战士们问:“你们为什么要看罗师长?”
“我们给部队做慰问鞋。”几个姑娘说。
“我们给部队抬担架,送军粮,到敌占后挖公路,剪电线。想看看罗师长都不行吗?”小伙子们回答说。
这时后边有人走上来问:
“谁要看我呀?我不同你们一样吗?又不多个鼻子少个眼睛,只不过比别人胖些。”
“呀!”大家叫了起来:“罗师长呀,我们盼望几年了,想看看你。”姑娘、小伙子们欢呼起来,大家把罗炳辉围了起来。罗炳辉一边招呼大家,一边同大家握手。
“罗师长呀!”众人纷纷说道:“你为我们打走鬼子,保住我们的家乡,让我们安居乐业过好日子,你是我们的大救星呢……。”
“别瞎说。”罗炳辉说:“人民的救星是共产党、毛主席。今天你们不要走了,在这里看戏。”
“不行。”众人说;“我们家不住在这里,离此地还有四、五十里地呢。”
“你们跑这么远来看我?”
“只要能看到罗师长,三百里路不嫌远。”
“今天你们不要走了,跟我回去吃饭,晚上看戏。散戏后,就在这里歇。男同志住东大院,女同志住西大院。”
众人高兴急了,吃罢晚饭,看完戏,就在部队里住了一宿。第二天吃过早饭才都回家去。
这下可不得了啦!姑娘小伙子们把罗炳辉说得神乎其神。说罗炳辉个子高大,骑在灰色骡子上,把骡子压得夸了;又说罗炳辉骑在飞跑的骡子身上,手一伸,枪一响,空中的飞鸟就掉下来了:又说罗炳辉跑路快,一步能跨七个山芋沟等等。这些神话般的传说,至今还流传在民间。
、小鬼班
1939年,天大旱,路边经常可以见到不少饿得奄奄一息的孩子。罗炳辉看见总是亲自察看,喂水、喂食物、送回家。遇到昏迷不醒的孩子,就用自己的骡子载回部队医治。
有一次,一个孩子经过医治恢复后,才知道是位孤儿,无家可归。罗炳辉就决定成立小鬼班,把这些无家可归的孤儿留在部队。罗炳辉的夫人张明秀等部队的女同志负责帮他们改军装,由参加过红军的女干部邓玉兰负责小鬼班。派干部教他们识字、出操,排练节目,担当送电报等力所能及的工作。小鬼班在老百姓中的口碑很好,都说新四军是菩萨心肠。
小鬼班成了新四军二师的一道风景线。最多时有60多人。
38、两瓶进口的鱼甘油
1943年,罗炳辉的警卫员何正安咳嗽,痰里有血丝。他马上找卫生员,卫生所长,后来宫乃泉部长也来了给6他检查身体,何正安得了肺病,当时的肺病好像现在的癌病一样。马上决定叫何正安住医院。
在医院里住了3个多月,何正安回来了。罗炳辉问:“你怎么回来了?”
何正安说:“我呆不住。”
过了几天,罗炳辉找我谈话,说:“准备给你的工作变动一下,你看到那里?”
何正安说:“看首长安排吧。”
罗炳辉问:“学医怎么样?”
何正安说:“我想到淮南银行去。”
罗炳辉想了一下说:“好吧,那你到淮南银行去吧。”
何正安离开时,罗炳辉送了两瓶当时非常紧缺进口的鱼甘油给他。
、关心警卫员
1943年,罗炳辉的一位姓夏的盱眙籍警卫员的父亲生重病。
Wfq 知道后就与警卫排长商量怎么办,wfq 拿出几块钱,给他3天假,罗炳辉把自己的骡子给他骑回去。姓夏的警卫员感动的流泪了。
40、一天要认3个字
我是罗炳辉的儿子罗新安,我把罗炳辉的故事讲给你听,今天说“一天要认3个字”的故事。
罗炳辉只读过3年私塾,只能背诵《三字经》等初小读物,同一个字换一个地方就不认得了,不会写字。罗炳辉吃尽了没有文化的苦楚。所以,他非常关注战士们的文化学习。
柴挺凯是罗炳辉的警卫员,没有文化。罗炳辉规定他每天必须要认3个字。罗炳辉把用过的纸张收集起来,让柴挺凯在空白处、背面练习写字。行军时把字贴在同志们的背包上,边行军边认字。而且,罗炳辉亲自检查。2年下来柴挺凯已经能认近千字了,能认、能写。
、你的脾气好大啊!
1940年2月,罗炳辉任新四军五支队司令员时期,一天黄昏时分,在安徽省定远县周家岗附近,罗炳辉在跟部队讲话,这时,广西军突然出现,罗炳辉马上叫部队散开,指挥部队与敌人战斗,把敌人打退。事后罗炳辉调查原因,原来是八团的一位副营长和一位连长没有安排好警卫工作的原因。罗炳辉把连长枪毙了,受职权的限制撤了那位副营长的职,压回司令部枪毙。
1940年3月,五支队召开政工会议,罗炳辉为了整肃纪律,叫人把那位副营长押到大会场公审,要给他最严厉的惩处(枪毙)。当时的气氛真是紧张极了。几位团干部据理力谏,说明这个营长打仗一贯男敢,这次战斗一时指挥失误,还应该给他一个改过立功的机会。
罗炳辉考虑到大家的意见,宽免了这个营长。
事后,有人对罗炳辉说:“你的脾气好大啊!”
罗炳辉笑了笑说:“以后一定注意,一定注意。”
、我这个脾气要改,一定改!
新四军时期,罗炳辉和警卫员史太富、柴挺凯是一个党小组,史太富是党小组长。党小组每星期开一次会,都是在室外开。
有一天晚上,到了开会时间,不见罗炳辉,史太富、柴挺凯到屋里找他,他正在看文件。史太富说:“首长,开党小组会呀!”
罗炳辉:“对、对、对!”他放下文件说:“是不是这样,这里没有人,我们就在这里开吧?”
史太富说:“不行,还是到外面去开吧。”
罗炳辉便说:“好,还是老规矩,到外面开吧。”
党小组会上,史太富、柴挺凯给罗炳辉提了一个意见,说他性急,有时发脾气火气太大,这样会伤害同志的自尊心。
罗炳辉说:“是呀!我这个脾气要改,一定改!”
、不能只算你那个小账!
1942年,新四军时期,已经建立起巩固的淮南抗日民主根据地,经过减租减息和大生产运动,部队生活有了改善。不仅可以吃上白面馒头大米饭,而且有了一定数量的油盐菜金。
有一次,罗炳辉召集干部开大会,炊事房一连忙了几天。散会的第二天中午,罗炳辉的警卫员常景波到伙房打饭,通讯班的一个小鬼跑到他跟前,悄悄对他说:“事务长真有点子,会打埋伏仗哩!”说着一溜烟跑了。
晚上,刚吃完晚饭,罗炳辉对常景波说:“你去把事务长叫来。”“是!”。常景波刚要走,罗炳辉说道:“叫他把账本算盘都带来。”
常景波叫来了事务长,罗炳辉让他在一张长凳上坐下,劈口问道:“开会的伙食账结好了吗?”“刚刚结好。”“念给我听听。”事务长不知怎么回事,只得照着账本,一笔一笔念了起来。
罗炳辉靠在椅子上听着,听着,忽然浓眉一扬,打断了他,大声道:什么什么?几斤酱油?三天工夫就用了这么多酱油是我们拿它当开水喝了吗?”
事务长被问得张口结舌。接着一连又挑出了几笔类似的账月。罗炳辉一摆大手,说道:“不用念了!现在你谈谈吧,你在账目里搞了些什么名堂?”事务长不敢隐瞒,只得把乘开会的机会多报了些伙食费的事说了出采。罗炳辉说:“好啊!学会了打埋伏哩!再说说,你打埋伏是为了什么?”事务长红着脸,结结巴巴地说:“我们的伙食不……不很好,我想留点机动费,好。…。好改善伙食,还……还……”“还可以给我多做几顿鸡汤下面,是吗?”罗炳辉加重语气,冲着他责问。原来,前些天罗炳辉工作忙,常常深夜不睡,事务长有一次特地给他送来鸡汤下面,挨他批评过。
罗炳辉并没有发火,他拿过账本,翻了一阵,忽然抬起头问道:“事务长,你晓得我们淮南根据地有多少人口吗?”事务长被问得莫名其妙。罗炳辉不等他回答,自己说道:“我们淮南路东路西十几个县,有几百万人口,我们的军队呢,除了二师,还有独立团、县区武装、各级地方干部。事务长,你给我算一算,每一个淮南老百姓的负担有多少?可是你还嫌他们负担得太少了,还要多吃多喝多报账!”事务长楞住了。罗炳辉又接着说:“不能只算你那个小账!”罗炳辉激动地推开账本,站起身走到窗前。窗外月光明亮,风摇小树簌簌作响.他站了好一会,猛地转过身来,走到事务长面前,用深沉而有力的声音缓缓说道:“同志!我们是人民的军队,不能穿上几年军装,就忘了人民的甘苦啊。”
罗炳辉叫事务长回去,连夜重新整理账目,把多买多报的账全部算清,最后命令道:“把账搞搞好,明天向我汇报。”
事务长捧着账本、算盘走了。罗炳辉坐在窗前,仿佛在想什么。常景波倒了一环开水放在他面前,他目光一闪,突然问:“事务长打埋伏的事,你晓得吗?” 常景波的脸刷地红了,吞吞吐吐把中午听到的情况告诉了他。罗炳辉没有批评他,语气十分温和地说:“遇到不对头的事就要说,自由主义可要不得哩。”
、请年酒
1943年初,二师师部刚转移到大刘郢的那一年春节,罗炳辉请大刘郢群众“联欢会餐”,日期择定在古历腊月二十八。
听说罗炳辉要请“年酒”,有些群众不敢吃。坏人趁机造谣:“吃了罗师长的酒,人跟罗师长走。”再说群众有些想法,历代以来,哪个朝代的军队请老百姓吃过酒的,军队请百姓吃酒,必然是意在动员青年人当兵,俗话说:“吃人家东西口软,拿人家东西手短。”,吃了罗炳辉的酒,他叫你当兵,就不能不去。不去吃酒也不行,说百姓瞧不起罗师长,有人出主意,叫老年人去,青年人躲着。于是,第一年请酒,去的尽是老头老太太。
有十几个年青人给师部帮忙,也留下吃酒。酒席开始,罗炳辉向大家祝酒,看席位上尽是老头老太太,罗炳辉便问:“青年人怎么来得这么少?”
“罗师长,青年人有力气,留在家里忙过年。”
酒席散后,给罗炳辉帮忙,参加吃酒的十几个青年回到家,父母骂他们:“吃了罗炳辉的酒,人要跟罗炳辉走,罗师长叫你当兵怎么办?”这十几个青年人,心里忐忑不安。
第二年动员青年参军,大刘郢没去几个人,被动员参军的人,没吃过罗炳辉的酒,吃酒的十几个青年人没被动员,此举证明去年春节罗炳辉请吃酒的目的是“爱民”,不是骗青年人当兵的。第二个春节又到了,师部同上年一样,请大刘郢群众“联欢会夕”,今年比去年热闹,发烟、发糖、发罗炳辉种的南瓜籽,最后还安排群众看戏。
大刘郢有一家人,住在师部、医院、参谋部中间,三处都来请,他家人手少,分不开身,老年、青年、小孩都被部队请去吃年酒了。
而后,年年如此,到了年终,师部请吃年酒。什么“吃了罗师长的酒,人跟罗师长走”的话,没有人听了。群众唱起新歌谣:“吃了罗师长的酒,生产大丰收,抗日打鬼子,人人有颈头。”
54、为什么给她倒洗脸水
抗战期间,夫妻一周只能周日才能回家。罗炳辉战事繁忙,与我母亲聚少离多。
有一次,我母亲来看父亲,警卫员柴挺凯马上给我母亲倒了一盆洗脸水后准备退出。没想到罗炳辉立刻就叫住了柴挺凯严肃地问道:“组织上派你来干什么的?”
警卫员答:“照顾首长。”
罗炳辉说:“那你为什么给她倒洗脸水!”
柴挺凯只得承认错误。
柴挺凯心想:我母亲是位老红军,是司令部的协理员(团级),也是我们的领导,给她倒一盆洗脸水也在情理之中。
、吃苦为了今后甜
1940年闹春荒,群众缺粮。五支队刚来到皖东,地方上还没有建粮筹款,部队生活也跟群众一样有困难,吃野菜草根。
有一天,罗炳辉路过此地,到八团某连长看看战士们生活怎样。他是上午来的,跟战士们谈谈话已快到中午,罗炳辉说:“今天在连队吃饭。”
罗炳辉要在连队吃饭,可急坏了连长、指导员,“这怎么办呢?……”炊事员老赵说:“有办法,中午饭推迟,到老乡家买面、买鸡、买蛋,买回来我做,保证罗司令吃得满意。”
中午饭推迟,恐怕罗炳辉心急,连长、指导员就带他到村外打鸟,罗炳辉跑到村外一转,打了几只鸟,回来快两点了,还没有开饭,罗炳辉叫警卫员到厨房看看:“怎么还不开饭?”警卫员回来说:“鸡刚买回来,正在做饭。”罗炳辉很生气,“谁叫买鸡的?走!到厨房看看。”
罗炳辉来到厨房,事务长正磨刀杀鸡,炊事员手里抓着鸡,罗炳辉大声喊道:“刀下留鸡!”
连长、指导员进来了,向父亲解释说:“罗司令!你今天来得突然,我们没有一点准备,在这乡村僻野什么都买不到,只能买这些……”
“住口!”罗炳辉生气地说:“谁叫你们搞这一套的?”
“罗司令!这是连部的小心意,觉得罗司令下连队,应该……”
“司令有什么了不起的?不是和战士一样,又不多多只鼻子少只眼,不过我身上比别人多几斤肉。所谓司令,是革命的需要。你们这样做,战士吃差的,当官的吃好的,这叫什么官兵平等呢?官兵如何打成一片呢?这种风气很不好!”
“罗司令呀!因为今天伙食实在是不好,所以……”
“知道!”罗司令说:“今天吃高梁面煮野菜,战士能吃我为什么不能吃。二十年前我在云南家乡,荒年不是吃野菜草根吗?难道我现在就吃不得?……”
“罗司令!”连长说:“菜已经买回来了,下不为例。”
“不!”罗炳辉说:“鸡还活着呢?送它回娘家,物归原主。”
罗炳辉再三推辞,事务长只好把买来的东西如数退给地方。
开饭了,罗炳辉和连长、指导员一桌吃饭,吃的是黑高梁面煮野菜,罗炳辉吃了三碗。
吃完饭,罗炳辉说:“现在生活是苦一点,再过几天地方成立政府,有人筹粮筹款,生活就会比现在好。”指导员说:“这日子还不算苦。”罗炳辉说:“生活要改善,战士吃不好影响身体怎么打仗呢?今天吃苦是为了今后甜……”
60、说真话
抗日战争时期,有一次行军中,有两个漂亮的农村小姑娘迎面走过,几位警卫员多看了几眼。等她们走过以后,罗炳辉问一个其中的一位警卫员:“你喜欢吗?”
那个警卫员说:“不喜欢”。
罗炳辉说:“撒慌!”。
接着父亲又问另外一位警卫员:“你喜欢吗?”
另一个警卫员说:“喜欢的,但是现在没有打败鬼子,不能考虑”。
罗炳辉说:“好!这是实话,好好干,把鬼子赶走了,再考虑个人问题。”
61、压垮床板
罗炳辉身材高大,体胖,重达300来斤,一人抵得上两人。
抗日战争时期,有一次,罗炳辉睡觉时一屁股坐下去,把床板压垮,摔倒在地上。罗炳辉微笑着对警卫员说:“差点见阎王啊。”
警卫员把罗炳辉拉起来以后,罗炳辉从衣服口袋里掏出一点钱交给警卫员说:“明天不要忘了赔给老乡啊”
这以后,警卫员每次都十分认真地安排床板,安排好后两个警卫员坐上去试试,如果有危险再加固。
62、再给我画一幅
1939年9月,罗炳辉率领新四军五支队在来安城痛击日寇后,恐日情绪严重的皖东地区的抗日热潮一下涌现出来,罗炳辉、新四军的事迹传遍皖东,群众纷纷向新四军靠拢。作为皖东地区中心的半塔镇也不例外。
半塔镇的发动乡长项国平不甘心新四军的影响。就令秀才况丛在半塔镇中心的一面白墙上用粉彩画了一幅漫画。画中的罗炳辉面目狰狞,一手抓住一个小孩高高举起,另一只手抓住一个小孩往血盆大口中送。画上写有,罗炳辉。一时间,罗炳辉吃小孩传遍了路东。
我母亲是半塔工作组组长,她听说后,找到项国平理论。项国平派人把“罗炳辉”几个字涂掉。
枪毙项国平后,罗炳辉来到画前。罗炳辉问:“这是谁画的?”
我母亲:“项国平指使况秀才画的”
罗炳辉:“况秀才呢?”
我母亲:“就在镇里”
罗炳辉:“能不能把他请来。”
我母亲派人去请况秀才
不一会儿,况秀才到。
罗炳辉:“这副画是你画的吗?”
况秀才:“是,是”
罗炳辉:“你认识罗炳辉吗?”
况秀才:“不认识”
罗炳辉厉声道:“那你为什么把罗炳辉画成这个样?”
……
罗炳辉:“我就是罗炳辉,是你画的那个样子吗?”
况秀才惭愧地底下了头
罗炳辉:“你仔细看看我的样子,在这里再给我画一张。”
况秀才:“是!是!”
不久,一幅罗炳辉跟孩子在一起的画替换了原来的画。画中胖胖的罗炳辉坐在中间,身上、旁边围绕着几个孩子。好像送子罗汉。
62、鸡蛋长抓子,连滚带爬!
抗日战争时期,有一次,罗炳辉指挥二师在定远县打垮了广西军138师,罗炳辉说,“哈哈!打了胜仗,他妈的,鸡蛋长抓子,连滚带爬!”
63、三点指示
1943年秋天,天气还是那么酷热,新四军二师四旅所有部队,正在烈日下进行战备训练,突然接到上级命令。要我们立即作好行动准备。部队下午5时吃饭完毕,6时到达了集结地——古城镇旅部驻地。只见结集场地,临时搭了一个舞台,周围用幕布围着。天黑时两盏汽油灯照得像白天一样。全旅部队都到齐了,值班团长将部队编列成一个一个方队,等待师长来作指示报告。
罗炳辉在旅长、政委陪同下健步走进会场,值班团长向罗炳辉报告,一切准备就绪,请作指示。罗炳辉令值班团长从队中选出10名身强力壮的汉子,立在舞台一侧,并令各团团长、政委、参谋长均到前台入坐。这时旅长宣布欢送会开始。罗炳辉并未作报告,只让警卫员用一根竹杆子,对准那10名大汉,每人打一下。被打的10个人均不知道为什么。正在迷糊不解时,罗炳辉又令10人中出来一人,同警卫员摔跤。两人摔了四五个回合,都精疲力竭了,仍不分胜负。罗炳辉又令10人中出来两人,同警卫员打架,警卫员很快招架不住,败下阵来。
罗炳辉这才说:大家看到以上三件事了吗?这就是我的报告,也是欢送讲话。那10个人被一个人打了,这是“攻其不备”。比如我们去打敌人,敌人没有准备,突然受到攻击,就会措手不及,不知怎么是好,等察觉时已被打垮了。两个人摔跤,双方都有消耗,谁都不会轻易取胜,这是消耗战,我们不能打。两个人打一个人,叫歼灭战,这是我们一贯战术。在作好充分准备的情况下,以多胜少,一举歼灭他,宁可全歼一个营,也不愿打败一个团。这三件事。你们要记牢,在实践中很好运用,要在敌人无准备的情况下,向他突然进攻,方可取得马到成功的胜利。不打无准备、无把握的消耗战,要集中主要兵力、兵器打歼灭战。
罗炳辉又说:你们原来在津浦路东的苏北、淮泗一带抗日打鬼子,开辟根据地,现在中央命令你们到津浦路西去。那里我们主力部队不多,现在把你们调去配合那里的部队和地方武装及人民团体,坚决保卫路西根据地,给国民党顽固派狠狠打击。平时你们要坚持战略训练,提高作战技术。特别要加强三大纪律八项注意的学习,要和人民心连心,做到军民一家,克服一切困难,坚决完成党所交的重任。罗炳辉讲完话,二师文工团还给我们演出了兄妹开荒歌舞剧。
会后,部队连夜出发,经过两天急行军,顺利抵达目的地安徽省定远县。不久,国民党顽固派广西军即向这块根据地发动进攻。我部在兄弟部队和当地人民的大力协助下,经过两天的战斗,将最顽固的广西军两个营全部消灭,其余敌人闻风逃窜。这次战斗是灵活运用罗炳辉战术原则的一大体现,深受上级领导和人民群众的高度赞扬。
144、三枪打不醒的警卫员
1939年的一天,罗炳辉来到五支队10团对班以上干部做军事报告。报告结束时,罗炳辉突然问一位年轻的班长李占春:“今天我讲了些什么?”
李占春把罗炳辉的报告简要地回答清楚,罗炳辉满意地点点头。
散会以后,10团成钧团长对李占春说:“罗司令叫你去一下。”
李占春提心吊胆地来到罗炳辉的房间直挺挺的站着,罗炳辉立即叫他坐下,亲切地问他的家庭情况,入党时间,还问他打了几次仗,扔了多少手榴弹等等。我看他和蔼极了,就毫不顾忌地一一作了回答。最后问他愿不愿当警卫员,李占春高兴地说愿意。罗炳辉也乐了,就冲着李占春说:“你背得动我吗?”
罗炳辉是一个出了名的大胖子,但李占春一点也不示弱地说:“背得动!”
罗炳辉还不放松地追问:“背着我能走多远?”
“一百步!”李占春响亮地回答。罗炳辉放声大笑了,边笑边说:“一百步太少了。”
接着又和李占春说了一些笑话,才认真地说:“你就给我当警卫员吧!”
李占春点头同意。李占春就这样当上了罗炳辉的警卫员。
有一次在定远县邓家。罗炳辉召开参谋会议。中午,罗炳辉在睡午睡,李占春由于长时间得不到休息,非常疲倦,也在外面门板上睡着了。
罗炳辉醒来就喊警卫员,李占春没听见,罗炳辉走来把李占春的枪下了,李占春仍没醒。罗炳辉火了就向床底下连发三枪,李占春也吓醒了,但李占春自觉害怕,就装着没醒。
罗炳辉一手抓住李占春,把李占春提起来问李占春:“打枪你不知道?”
“不知道。”
“你磕睡这样大呀?”
以后罗炳辉见到李占春就说:“你这三枪打不醒的警卫员。”
145、明天杀一口猪
1943年秋,师部和抗敌剧团都住在大刘郢附近的村子里。我们排练歌剧《王老五过年》。一次,罗炳辉来看望抗敌剧团,他如叙家常般的亲热问话,使大家都毫无拘束地和他交谈起来。他十分关心剧团的生活。他了解到剧团因为排练和演出任务比较繁重,经常流动演出,生产有些困难,因此伙食搞得不怎么好。他说:“伙食不搞好,怎么行啊!吃不好,没得劲,戏也演不好啊。师部养猪较多,明天杀一口猪给你们送来,改善改善。”第二天,真的派人送来了新鲜猪肉,真把大家乐坏了。
罗炳辉还向直属单位打招呼:“抗敌剧团演戏宣传忙得很,搞生产有困难,希望大家支援!”他这一号召,直属机关和连队,都纷纷热情地给我们送来了一筐筐的冬瓜、南瓜,茄子、青菜等。
146、关心电台
常年的战斗经验,罗炳辉养成了关心电台的习惯,一有间隙,喜欢往电台跑,嘘寒问暖、关怀备至,还经常参加电台报务会议,听取电台联络情况,帮助电台解决实际困难。
1942年秋,2师在定远县与广西军138师激战。一天,罗炳辉去电台,见两人同时急着奔进厕所,问明情况后,知道3位同志患上痢疾拉肚子,一天10来次,他立即让警卫员把卫生部长找来,指着3个病号说:“他们都拉痢,拉的很厉害,你得赶快把他们治好,电台没有人工作怎么行?”
3个病号经过服药,疾病很快得到了控制。事后罗炳辉通知各部队,要注意秋天卫生,防止拉痢。
147、到警卫营讨粮食
1942年秋,二师与广西军138师在定远县激战。指挥部频频转移,部队粮食一时供应不上,有一天,指挥部电台人员早饭、中饭都没吃上,报务员饿着肚子照常坚持工作。此时不知怎么被罗炳辉知道了,他派人给电台送来一个纸条,让电台到警卫营讨粮食,结果要到15斤玉米粉,解了燃眉之急。全台同志吃在嘴里心潮澎湃,说:“罗师长人不在电台,心却处处和我们在一起”,感动之情,发自肺腑。
148、要香烟
1942年秋,新四军2师与广西军138师在定远县激战。电台值班,每到夜深,报务员腹中空空,精神疲惫,有2位报务人员好吸一口香烟,一点点津贴费早已用光,即使有钱,战火纷飞也无处去买。每当此时,烟瘾难熬。
一次,一位同志想出个“馊”主意,对郭队长说:“郭队长,罗师长对我们一向很好,他可能有烟,说不定会给我们几包,你何不写一个报告试试看。”郭队长有些犹豫,心想“向首长要烟,不成体统”,在那位同志的一再鼓动下写了报告让通信员送去。很快,司令部秘书送来四包好烟,罗炳辉还在报告上批了几行字,大意说,他的烟也不多,是地方同志送来一点,以后有烟了,可以再给一些。另外还写了一行:“我经常缺烟,曾戒过几次可没有戒彻底,一到打仗,又吸上了,一直想,还是戒了好。”过了一天,罗炳辉又一次到电台来,报务人员纷纷围拢过来,大家七嘴八舌,聊工作、聊生活,毫无拘束。罗炳辉还亲切地问:“你们都有技术津贴,是多少?”“有八元的,有五元的,按技术等级发给,”郭队长答。罗炳辉又问,“是淮南票(根据地货币),还是法币?”郭队长答,“是法币!”罗炳辉说:“那就不算什么了!”意思是法币贬值,买不到东西。接着一边让警卫员拿出四包好烟,一边说:“给你们救救急吧!”郭队长说:“谢谢师长!”我的钱微笑着摆摆手,站起来离开电台,全台同志一齐送出电台驻地。兄长般的关怀,温暖着报务员的心头。
149、请客
有一次,几位知名的民主人士,从国民党的大后方重庆,来到淮南抗日根据地。罗炳辉做了两桌菜,宴请来宾。
客人们看到,桌上的蔬菜非常新鲜,还有鸡鸭,这在当时的陪都重庆,是难以吃到的。客人们吃了很满意,连连称赞说:“这么多新鲜蔬菜,在重庆市场上,有钱都买不到。让师长花许多钱,实在过意不去!”
罗炳辉笑笑说:“我坦白地说,今天宴请你们,我只花了十块钱(当时的法币)。除黄瓜上的白糖,是花十块钱买的外,其余的蔬菜是自己种的,连鸡鸭都是自己养的,一个大于也没花。”
客人们惊异地说:“要是在重庆,花十万块钱(法币),也吃不上这样两桌菜!”
罗炳辉问客人:“我们不花钱,就有东西吃,还吃得不算坏。你们听说过么?相信么?”
“过去没听说过,今天看到了。”客人们说。
罗炳辉接着说:“日军一次次军事大扫荡,消灭不了我们;现在又采取经济手段,封锁我们,也不会压垮我们,只会使我们更坚强起来。”
客人们连连点头说:“新四军不仅能打仗,而且能生产。这样的军队,是任何敌人都消灭不了的,而只会被你们所消灭。”
150、战士需要水壶
1941年夏,罗炳辉发现战士们常常喝不上水,口渴难熬,影响了战斗力。就对二师供给部长胡弼亮说:“天气热了,战士需要水壶,是否做一些水壶?”
接到命令后,胡弼亮部长就想办法搞了一些白铁皮,焊了一些水壶,发给部队使用。看到战士捧着水壶喝水,大家有说不出的高兴。
后来,2师供给部特别办了一个水壶铸锅厂。
151、罗炳辉之骡
在津浦路西行军时,罗炳辉骑的骡子歪倒在地上,罗炳辉也摔倒在地上。马夫怎么样也拉不起骡子,发现骡子的腿断了。罗炳辉掏出左轮手枪,把骡子打死了。然后命令把骡子埋起来,前面树一块木牌,写上“罗炳辉之骡”几个字。
152、你的腰够国际水平
1942年,华东局召开扩大会议时期,速记员李又兰突然向罗炳辉借皮带。罗炳辉爽快地解下棉袄外面的腰带递过来。
李又兰拿着皮带有扣的一头,另一速记员拿着皮带的另一端,两人背靠背站稳,然后用皮带在两个的腰间扎成圈,刚才像桶箍一样紧紧捆在罗炳辉身上的皮带圈,现在扎在两个姑娘的腰间还宽出大半尺!
“乖乖,老罗,你的腰真壮得够国际水平嘞!”陈毅代军长一句字正腔圆的四川话,场内举座皆欢。罗炳辉哈哈笑了起来。
153、我们是军人!
1942年的一天,罗炳辉带着几位同志到半塔集,正好迎面遇到一位旅长。这位旅长肩上披件大衣,一走一飘。罗炳辉一见这种不讲究军容风纪的现象,立即严肃地向他指出:“瞧你的大衣是咋穿的?这么披着,走起路来象放风筝似的飘呀飘,既不能御寒,又违背了军风纪。你是个旅的领导干部,应该带头搞好军容风纪啊!”
这位旅长受到批评后,当即纠正过来,并表示:“今后一定注意。”
罗炳辉这才高兴地同他交谈起来。
154、理发
有1次,罗炳辉知道一位新警卫员常景波学过理发,就要他“承包”了他的理发。常景波的刀子不快,总是理不干净,有次理完发后,罗炳辉拿镜子一照就笑起来了,原来是鬓角上还有发没理干净。常景波也尴尬地笑了。
155、挽留吴运铎
1941年,吴运铎担任2师兵工厂厂长,给2师的武器装备提供了巨大的贡献。我分为发出器重吴运铎。
有一天,罗炳辉刚从前线回来看,见吴运铎就问“运铎同志!你匆匆忙忙的,要到哪里去?”
吴运铎说:“报告师长!我准备到延安去学习。”
“谁叫你去的?”
吴运铎回答,“是我要求,司令部批准的。”
罗炳辉双目连视着吴运铎,沉默了一会说道:“到我宿舍里去谈谈。”一边说一边拉着吴运铎就走。到了罗炳辉的宿舍里,罗炳辉去到屋外地里,一会儿手里拿来又红又大的西红柿,“运铎同志,没别的东西招待你,吃个西红柿吧。”
罗炳辉把两个西红柿递给了吴运铎,让吴坐下后,他便坐在吴的对面。亲切地说:“运锋同志!与你商量一下。到延安学习,这很好。但是现在我们部队的武器虽有改进,火力还不强。你是不是留下来,继续研究武器,加强我军火力。到延安去学习,以后会有机会的。”
吴运铎说,“只要您定了,有任务,不去也行。”
听了吴运铎的回答以后,罗炳辉十分高兴,接着严肃地对我说:“我们要研究一种新式武器来狠狠打击敌人。对待敌人,就应该狠、狠到连他们的骨头都给敲碎,叫他们永远爬不起来。我们现在就需要有各种各样能敲碎敌人骨头的武器。”
吴运铎向罗炳辉保证:“我的一切都属于党,党叫我干什么,我就干什么。”
这次谈话以后,吴运铎便回到兵工厂埋头钻研起新式武器来。
156、二匹骡子
罗炳辉身高体胖。体重达300多斤,超过两个人的体重。一般的马骑不来多久就吃不消了。有一次,马吃不消了,有人找来四个身高马大的战士,用碗口粗的柏树杆子做了一只轿子,罗师长坐上去,一抬杆子就断了,罗师长只好步行一段,再骑马。
1941年春节,罗师长指挥攻打定远县藕塘附近的徐家围子。攻下徐家围子,缴获了5、6匹骡子,其中一匹灰骡子又高又大,驮栽能力强。可以承载罗师长,灰骡子成了罗师长的座骑。
后来四师给罗师长送来一匹大骡子,罗师长骑上去,没有多久那匹骡子就吃不消了,直流汗。只能用来驼行李。
这以后,罗炳辉行军就有二匹骡子。
178、趁爆炸的硝烟冲出敌人的包围
有一次,罗炳辉在军事课上完时又提出一个问题来问大家:“如果遇上你一个人坚守在山头上,子弹和刺刀、手榴弹都没有了,只剩下一颗炸弹,许多敌人围冲上来了,大家想想,你该怎么办?”
说完,他就随便叫起几个人来回答。
“拼死算了,反正逃不了。”
“我拼命逃跑,或许有活着的可能。”
“等敌人都围上来,我再引爆炸弹,与敌人同归于尽!”
“等敌人距离靠近时,我把炸弹朝敌群里扔,趁炸弹爆炸的硝烟冲出敌人的包围!”
……
在众多的回答中,罗炳辉称赞了第四种答案。他向大家解释说,敌人冲上来时,见到你没动静,可能误以为你的子弹全部打光了。而当你的炸弹扔向敌群爆炸后,不仅会炸死炸伤一批敌人,还会使其他敌人害怕得卧倒在地,这时便是逃脱的最佳时机。
179、机智和勇敢
在上军事课时,罗炳辉还举了半塔当地的一个农民巧计干掉一名日军的例子。
1941年8月下旬,上万名日军兵分七路,对抗日根据地进行“扫荡”,所到之处,抢走老百姓的财物、赶走老百姓的牲畜、抓走老百姓的鸡鸭。
有一名日本兵见到一户农民屋后有一片西瓜地,就直奔过去问看瓜的农民说:“西瓜大大的甜,摘一个密西密西的。”农民想跑也来不及,就装作顺从的样子说:“太君大大的好,天气热,尝尝大西瓜。”说着就给这个日本兵摘了一个滚圆的大西瓜。当这个日本兵咧嘴笑着接过西瓜回转身时,农民四下一看只有他一个人,便随手抄起一把大锄头,对着日本兵的后脑勺狠狠地砸了下去,一下就把他的脑袋敲得脑浆迸裂,还缴获了一支三八式步枪和200多发子弹。
说到这里,罗炳辉告诉大家,这就是战争时的机智和勇敢。
180、群众是打胜仗的保证
1940年8月初,罗炳辉率三个团开辟淮(阴)宝(应)抗日民主根据地。五支队夜渡三河来到万集时,罗炳辉发现当地老乡就把家里的东西都藏起来,人躲到村外的高梁地里去了。有的战士说:这里的老百姓思想真落后,罗炳辉耐心地对他说:“这里是新区,老乡躲避我们,必定有原因。我们应当把情况了解清楚,做好群众的宣传发动工作,否则,群众不敢接近我们是无法打胜仗的”。
原来受国民党指使的刀会,四处散布谣言说:“新四军杀人放火,共产共妻,罗炳辉是天杀星下界,一天要吃一个小孩”、“罗炳辉是大肚子,一天要吃一个小孩,肚子才饱。”,一传十,十传百。搅得人心浮动,惶惶不安。老乡们害怕,不敢接近新四军,见新四军来了就东藏西躲。
弄清原因后,罗炳辉就让战士们分别到田里去,一边帮老乡干活,一边宣传我党我军的政策,请他们放心回家来。老乡们纷纷返还家中,回家后发现家中的物品一样不少。于是,一传十,十传百,局势很快发生了变化。
183、今年批准你参军!
1941年,抗日战争时期,新四军2师师部在安徽省来安县大刘郢村,罗炳辉曾在姓刘的“二老头”家住过。二老头的儿子小刘要当兵,二老头不同意,原来,小刘13岁死了娘,丢下了9岁和7岁的妹妹,二老头得了咳喘病,身体虚弱,命在旦夕,担心身后家中无人。小刘就被罗炳辉的警卫员小姚藏起来了。
这可把二老头急坏了,告诉罗炳辉。罗炳辉安慰他说:“你别急!让我来做做工作。”又问:“小刘不是定亲了吗?”二老头说:“亲定了,人家姑娘也不小了,只怪我没有钱给他娶呀!”罗炳辉说:“快把儿媳妇娶来管家,没有钱,我助你。”
二老头走了,罗炳辉叫警卫员小姚来,问道:
“小刘藏到那去了?”
“不知道!”小姚笑着说。
“你呀!”罗炳辉用手指敲敲小姚脑门:“你呀!尽做好事,你知他家离不开小刘。再说,我们有独子不参军的政策,快叫小刘回来。”
小刘听罗炳辉叫他回家,不敢不回。小刘到家,罗炳辉批评他:
“小刘,你不能去当兵。”
“为什么不能当兵,我已够当兵年龄。”
“你呀我说。”罗炳辉耐心劝他说:“不是说你不够当兵的条件,也不是不要你,问题在于你家庭有困难。”
“抗日打鬼子重要,还是保家重要。”
“都重要。我看目前还是照顾家重要。”
“为什么?”
“你父亲老了,得了咳喘病,风烛残年。你又是独子,所以你不能去当兵。”罗炳辉又说:“当兵也可以,先把媳妇娶进门,过一年再去当兵。”
这一年小刘没有去参军,父亲给他把媳妇娶进了门,夫妻感情很好。
有一天,罗炳辉从路西回来对小刘说:“今年我批准你参军!”
186、戴三瞎子毒药救父亲
1942年夏秋间,罗炳辉突然大量便血、高热不退、昏迷、谵语、皮下隐见斑疹。二师卫生部宫乃泉部长等紧急抢救,无奈缺医少药,不见好转,危在旦夕,诸同志忧心忡忡。
王麟章是罗炳辉的拜把兄弟,时任路东财经处处长。王麟章提出,龙岗有一“戴三瞎子”医术高明,是否请他来医治。二师卫生部宫乃泉部长见无良方医治,乃委王麟章处长邀“戴三瞎子”来给罗炳辉医治。王麟章处长亲临龙岗,邀戴来给罗炳辉治病。
戴三瞎子一诊即断“阳明腑实证”,迳投大承气汤以通腑泄热,其中生大黄即用二两(16两制,约合60多克),是一般用量3~5克的20~14倍,是最大剂量10克的6倍多。汊涧中药店惧药量太重,暗改配药,用性弱的熟大黄又减其量。罗炳辉服后不见好转。戴甚诧异,乃细检饮片,知为药误,命再取生大黄二两入汤,并亲自监煎视服,果应时便通热退,转危为安。罗炳辉及左右,无不叹服其术。
罗炳辉虽然转危为安,但是,从此以后,几个月就要发一次,夏季尤其难过。1946年病世就在夏季,病情类似……。
罗炳辉患此疾病以后,需要静心养病。为了能把自己的战斗经验传给干部,写有“指挥员手册”、自传等,为后人提供了一些珍贵的资料。
187、借枪
l941年的初秋,二师抗敌剧团排练了话剧《一个打十个》。这个戏,主要描写新四军战士在群众配合下“坚壁清野”,一个人打死l0个日寇的故事。但是,缺少2支长枪和1支手枪作道具。抗敌剧团2领导就找罗炳辉借枪。
抗敌剧团的同志把演戏借枪作道具的事向他报告。罗炳辉立即要警卫员打电话要参谋准备枪支。然后详细了解了抗敌剧团的情况。
不一会枪支送来了,罗炳辉说:“这是从鬼子手里缴来的。”一边说着,一边把枪拿过来, 一一拉开枪栓说:“检查一下,不要有子弹。子弹是打鬼子的。可不能出事啊!”因为在苏北根据地,剧团排练《一个打十个》时用枪发生过事故,牺牲了同志,引起了罗炳辉特别注意。他仔细检查之后才把枪交给他们。
抗敌剧团2领导背着枪,向罗炳辉敬礼告别。罗炳辉说:“什么时候演戏,我也去看。你们演戏还有什么困难,就来找我。”
在话剧正式演出的时候,罗炳辉真的来了,他笑呵呵地坐在群众中间。他把剧团里最小的一个小鬼小吕,抱在腿上,兴致勃勃地看戏。每当舞台上出现打死汉奸鬼子的精彩场面,他就和群众一道热烈鼓掌。看完戏,还连声说:“演得好!演得好!
188、想问题要往大处想
1939年9月,罗炳辉派五支队特务营教导员程启文到一支国民党地方游杂武装去做争取工作。这支武装打的是“忠义救国军”的旗号,大队长是个暗中和日本鬼子勾结、专搞摩擦的蛮横霸道的顽固派。副大队长兼二中队长叶品山和他有矛盾,受不了他的气,曾派人和我们联系,表示要把队伍拉过来参加新四军。
罗炳辉亲自向程启文交代任务,要程启文去收编叶品山的中队。程启文带着任命收编叶品山为我军游击第二大队大队长的委任状去找叶,。叶品山高兴地接受了委任状,可是,当他把队伍带出来一看,人员竟只有30来个,杂七杂八的枪支只有十几条。程启文心里好不窝火,不是说有多条枪、人员要多少有多少吗?程启文专程回来向罗炳辉汇报,泄一肚子的闷气。
罗炳辉毫无愠色,仍然是那么笑吟吟地拍着程启文的肩膀,叫他坐下来慢慢谈。罗炳辉把全国的、华中的、淮南地区的抗战形势摆了一遍,又把党中央和毛泽东同志关于团结进步势力,争取中间势力,孤立顽固势力,利用矛盾,分化瓦解,各个击破敌人的策略思想给程启文讲了一遍。罗炳辉指出,象叶品山这样的人不讲真话,这我们早就预料到了。但是他表示接受我们的收编,达就有了可利用的条件,我们争取他过来,目的是分化瓦解“忠义救国军”的这支武装,不在于他的人枪多少,瓦解一部分顽固势力,就减少一部分摩擦,减少一份抗日的阻力。再说,我们把他这点力量争取过来,改造过来,还可以用它作火种广打游击,搞扩军,小队伍可以发展成大队伍。讲到这里,他那深邃的目光关切地注视着程启文,语重心长地说:“启文同志,我们想问题要往大处想,可不能感情用事啰!”罗炳辉的一席话,说得程启文心服口服。
程启文带了几个干部,回到叶品山那里,认真做好整编改造工作,并利用叶品山干掉了勾结日伪的“忠义救国军”大队长。到1940年春,我们这支游击队就扩大到150多人。这年3月,我们配合兄弟部队打击顽固派,又打了一个大胜仗,游击大队在战斗中进一步扩大了。就以这支游击大队为骨干,加上一个老连队,重新组建了有5个连队、800多人的支队特务营。
189、皖东地道战
1939年4月,中共中央决定建立皖东抗日根据地。皖东位于安徽省最东部,苏皖交界地区。抗日战争期间,南京是侵华日军总司令部所在地,也是汪伪国民政府的“首都”。 皖东是南京的江北门户,与南京主城隔江相望。侵华日军运输的最大动脉津浦铁路从中穿过,因此皖东地区是日伪的“卧榻之地”, 日军在此驻有重兵,国军不敢在此驻军。罗炳辉受命组建五支队执行开辟津浦路东的抗日根据地的任务。
组建5支队的是由从来没有打过大仗的游击队改编的。虽然有2000多人,但是,只有一半人有武器,其中不乏鸟枪。其余一半是大刀、长矛,而且衣衫褴褛。被称为“叫花子部队”。
罗炳辉很清楚,在这样的地方、这样的对手、这样的基础要想战胜日军是十分困难的事情。为此,他制定了一系列的计划,其中包括“地道战”。
1939年夏,罗炳辉刚到皖东时,发现在靠近运河两岸有一种1米来深、1米来宽的沟,经询问才知道,这种沟当地叫“道沟”,是老百姓逃避运河土匪的一种方法。原来大运河两岸历来土匪集聚,老百姓发明了“道沟”来逃避土匪祸害。
罗炳辉认为,“道沟”在平原地区的对日作战有十分重要的作用,(1)可以避开日军飞机的侦察与攻击;(2)可以作为部队行军、转移的秘密道路;(3)可以作为简易的战壕;(4)可以保护老百姓的利益。
罗炳辉根据路东的实际情况,提出了维护、挖掘“道沟”计划和“大路改小路,小路改田埂”等的地形改造计划。不久,一场地形改造在路东地区轰轰烈烈地展开。……
1941年夏,日军调集1万7千日、伪军大扫荡时,罗炳辉率领5支队主力通过“地道”绕到日军后方给敌以重创,只用10天就粉碎了日军原定30天的扫荡。
历史证明,罗炳辉的“地道战”对路东抗日起了十分重要的作用。
190、耽误战机
1942年秋,新四军2师与广西军138师在定远县激战。罗炳辉指挥4个团向大隋家、徐小集地区之敌实施突击,敌不支,夺路逃跑。子夜两点,罗炳辉亲拟一份电报,命10团插入敌逃路堵截,指挥部电台反复呼叫10团电台,使出浑身解数,终未能沟通,电报发不出去,丧失了一次歼敌良机。
战役结束以后,罗炳辉亲自到电台查清原因,10团电台值班报务员,因日夜值班未得休息,一时困盹,延误联络。他立即亲自主持召开所有参战部队电台的无线电报务会议,大会上,声色俱厉地指出,这次电报延误,错失歼敌良机,后果十分严重,事关路西根据地的巩固,绝不能姑息放任,要追究相关人员必须承担的责任,吸取教训,决不允许再有发生。罗炳辉指示后,会议集中批评10团电台队长失职,分析了犯错误的主客观原因。所有电台分别检查了各自的工作,找出不足之处,提高思想认识,制定纪律、制度及改进措施,这是2师无线电中队一次电台工作的全面整顿,对全体报务人员思想触动很大,大家对错失歼敌良机极为惋惜,对战斗危害深为愧疚,决心发扬我军艰苦奋斗,不怕牺牲、不怕疲劳连续作战的优良传统,努力改进电台工作。
191、关心警卫员
罗炳辉对部队要求严格,但同时对战士又是非常关怀的。有一次在路西的定远县岗王西边行军时,暴雨骤至,碰巧又要过一条河。雨越下越大,河水越涨越猛,警卫员李占春牵着马过河,河水把马肚都淹了,李占春泅水过河,感冒了。到了驻地,罗炳辉亲自到厨房布置给李煮面条,叫把辣子放多一点。李占春吃了那碗面,出了一身汗,感冒也好了。那时能够吃上面条是很不容易的。罗炳辉还问我要不要吃药,又劝我好好休息。
李占春当连长时,负过一次伤,罗炳辉见他的手用绷带吊着,就问受伤的情形,又看看伤口,对李占春说:“你吃药没有?有没有烟钱?伙食好吗?”当时的给养非常困难,李占春不能有特殊要求,就说:“有钱,伙食也好。”
罗炳辉知李有困难不说,提起笔就批了几块钱给他,这在当时的困难情况下是很难得的。
192、军民一家亲
罗炳辉特别爱孩子,看到女娃,就拎起小辫子“认真”地说到“小姑娘,留小辫子干啥?剪了……”小姑娘们才不怕他呢,嬉笑着跑开了。看到男孩子,就笑着拍拍小孩的头说到:“小朋友,赶快长,长大了当兵。”孩子们都喜欢这个乐呵呵的大胖子,谁也不怕他,他到哪也常常被一群孩子围着。后来,国民党反动派造谣说,罗炳辉每天要吃一个孩子。藕塘的老百姓听此谣言很气愤,都骂国民党缺德。
193、枪打老鹰
1942年秋,藕塘南河湾召开表彰大会。参加会议的军民有上千人。罗炳辉也出席。会开到中途,有一村民,传到台上一张纸条。内容大致是,头上有老鹰,能否请首长打下。罗炳辉接到纸条,抬头一看,果然看见高空之中,一只老鹰在盘旋。罗炳辉从警卫员手中接过一把盒子枪,抬手朝空中就是一枪。会场上的人都惊呆了。等到老鹰掉下来,大家才明白过来。场上立刻爆发出雷鸣般的掌声,叫好声一片,炸了锅一样。有人高喊:“罗司令好枪法!”。
194、点西瓜
1942年秋,藕塘南河湾召开表彰大会。参加会议的军民有上千人。罗炳辉也出席。罗炳辉打下老鹰后,罗炳辉他笑嘻嘻地讲到:“今天我带来两个‘小西瓜’,有这么大!”说着张开两只大手,叉开虎口做了个西瓜大小的手势,又对前排的小学生说道:“你们小学生不要怕,这西瓜不能吃,这是我们共产党军队发明的地雷,是我们自己制造的,威力相当大,等开完会,我放给大家看。”
在藕塘南门巷西边高坡上,两颗一抱粗的大椿树下,早已挖好了两个大坑,“小西瓜”已经埋好。周围已站了好几道岗,不让人进入,保护老百姓安全。会议要结束的时候,罗炳辉说,“同志们。我现在就给大家点‘小西瓜’。马上我三遍哨子一吹,那边的两棵大树就会飞上天。”罗炳辉指了一下远处高坡上的两棵大椿树,拿起了哨子。三声哨响过后,只听轰的一声,两棵大树连根飞起几丈高,落下来时,枝杈全断,只剩下主干。老百姓们再次惊呆了,有的说:“我的个乖乖,罗司令这小‘西瓜’真厉害,鬼子来多少我们也不用怕了。”会场上再一次爆发出雷鸣般的掌声。
195、让老百姓先走
有一天,广西军138师突然来犯定远县藕塘,新四军与老百姓同时撤退,罗炳辉看到,部队和老百姓搅在一起,撤退速度慢,这可怎么行,会连累老百姓的。罗炳辉命令部队留下来,让老百姓先走。罗炳辉带领军队在大赵村截住了“广西猴子”。罗炳辉躲在一户人家草垛后的矮墙边,掏出枪朝着“广西猴子”一顿痛打,一打一个,撂倒一大片“广西猴子”。等老百姓走远了,罗炳辉带领军队猛冲猛打。大赵村那一带地势高低不平,树林多,138师不熟悉地形,很快被打散了。其中有一个连长也被打死了。
196、比赛爬山
1942年夏天,罗炳辉从定远县藕塘到住在滁县皇甫山养病的徐海东将军那里。皇甫乡与藕塘镇接壤,时间不长就到达。徐海东正坐在能够升降的椅子上,看警卫战士比赛爬山。两位老战友见面后,一边说话一边观看。
第一轮比赛结束后,罗司令对着汗流满面的战士们说:“你们累不累?再来一次,我也参加比赛怎么样?”
“好!”战士们异口同声地回答。
“但要有个条件!”罗司令说。
“什么条件?请司令讲。”警卫连长说。
“就是要负重爬山,每人30斤重的东西怎么样?”
“行!”战士们在身上束起手榴弹,扛起三八大盖枪,背了大约30斤重的东西。罗司令除了带上与战士们同样多的手榴弹外,抓起一挺轻机枪扛在肩上,警卫连长说:“你扛这个(指轻机枪)不是比大盖子重吗?”
罗炳辉说:“条件是我提的,应该加一点重量。”
你知道罗炳辉今天为什么要比赛爬山?因为前不久,师部的学兵连与徐海东将军的警卫连比赛射击,当时学兵连输了,警卫连有些得意。罗炳辉今天提出比赛爬山,一来是碰上的,二来是想刹一刹警卫连的傲气。
他们比赛爬的山是皇甫山北麓的一个山头,高300余米,山坡较陡,长满荆棘。罗炳辉与战士们都做好准备后,“预备———出发!”徐海东一声令下,罗司令和警卫战士一起,像离弦的箭,直向山顶爬去。徐海东的警卫战士都是选拔来的,个人身强力壮,像猿猴似的,呼呼地往山头直冲。罗炳辉虽然身胖魁梧,但步伐矫健、敏快。经过一阵攀登,结果罗炳辉最先登上了山顶。战士们汗流夹背,爬上山顶时,对这位传奇人物的爬山速度既敬佩,又不解。
在山顶上休息时,一个战士问:“罗司令,你走路要两匹骡子轮换着骑,今天你扛的机枪又比我们扛的枪重,为何爬山这样快呢?”
罗炳辉哈哈大笑:“这座山比起长征路上的乌蒙山、夹金山,简直就是小土丘,这大概就是百炼成钢吧。”停了停罗炳辉又说:“今天比赛爬山,就是给你们加压,你们警卫连主要任务是保护杨副官(徐海东的化名),情况来了,不抬着他快走怎么办?所以我们平时训练也要想到战时呀!”
战士们听了罗炳辉的话,连连称是。
197、张铺练兵
1941年,皖南事变后,二师抽出一个旅支援4师,新四军二师扩充了不少新兵。罗炳辉亲自负责负责新兵训练。
这些入伍的新兵,大都没有经过严格的军事训练,有的连子弹都不会装,罗炳辉发起了一个大规模的整训练兵运动。亲自组织领导,从跳远、越障碍、过独木桥、翻单杠、武装竟走这些基本训练做起,继而劈大刀,练梭标、端枪练臂力等。他还根据平生丰富的战斗经验,总结出许多练兵格言,如“有三发子弹,也要拿出一发来打靶”、“整训为胜利”、“平时多流汗,战时少流血”,军队要“稳如泰山,动如脱免”,“枪支马匹是生命,此外一身轻”,“战争是生命的赌博,不懂战争科学和技术,是人民的罪人”等等。
经过2个月的训练,新兵的素质大大提高。
198、要和战士打成一片
1944年3月的一天,驻在张公铺村里的新四军淮南独立四团一营,正在草坪上出操,忽然,罗炳辉来了,他走近值星员,“人都到齐了吗?”
“报告师长,都到齐了”!值星连长答道。
“你们的营长、教导员也来了吗?”
“也来了”。连长回答后,营长和教导员赶紧走出队列。罗炳辉一面跟他俩握手,一面说:“你们干部能够以身作则,参加操练,这很好嘛!我们的干部要和战士打成一片,才能带好兵、打好仗”!
看过部队的操练动作后,他又高兴而关切地说:“对,就要这样加紧练,细磨出快刀,苦练出精兵,要提高军事素质,就得靠平时苦练呵”!
他对民兵的训练也抓得很紧,一九四四年在他的关怀和指导下,天高县开展了全面大练兵活动,并于九月举行了民兵大检阅。他不但亲临现场检阅、授奖,还作了示范表演和鼓舞人心的讲话。
在抗战期间我们天长之所以比较安定,与罗炳辉同志关心部队和地方武装的建设是分不开的。
199、賠衣裳
1944年有一天,罗炳辉制订了一个打鬼子据点程桥的作战方案,部队指战员都要化装,急需一批民衣,罗炳辉就向大刘郢的老乡借了80套民服。
地2天,战士们有的化装成卖柴的,有的化装成买菜的,还有的化装成做小生意的,各扮各的角色去打程桥,打了个漂亮仗。回来还衣裳,因为去的战士有伤亡,衣服少了两套,损坏了五件,罗炳辉叫供给部按数赔偿,每套衣服赔给十四市尺上等军用平白布,有的群众不愿要,村干部硬是把布送到群众家里。老百姓都赞扬罗炳辉办事认真,公道,处处为人民着想。
200、如果哪家少了孩子就来找我
1940年7月初的一天,罗炳辉率五支队来到银涂区(现金湖县涂沟镇)。
下午开大会,罗炳辉见到有儿童团参加,就满面笑容地来到儿童团的队伍前,摸摸这个,亲亲那个,然后问大家:“小朋友,你们要不要读书?”
“要!”
“日本鬼子打来,杀人、放火,你们能安安稳稳地读书吗?”
“不能!”
“那怎么办?”
“把鬼子打跑。”
“你们年纪这么小,拿得动刀枪吗?”
儿童团员们抢着回答说:“我们帮助大人站岗放哨!”“我们帮助新四军送情报!”还有的说:“我们唱歌演讲宣传抗日!”
罗炳辉说:“对!”说着,便指挥我们唱起了《大刀进行曲》、《保卫黄河》等歌曲。唱完歌,罗炳辉又鼓动我们和在场的新四军战士拉歌,一时,歌声此起彼伏,情绪极其高昂。
唱完歌,罗炳辉登上主席台,向到会的人民群众宣传军民团结抗日的道理和共产党的方针政策。罗炳辉司令声音宏亮,道理讲的非常透彻,全说到老百姓心坎上,听他演讲的老百姓越来越多,黑压压都挤不动,连那几个没来的儿童团员也都来了。演讲快结束时,罗炳辉提高声音说:“鬼子、汉奸、反动派为了阻挠我们新四军和广大人民群众团结抗日,千方百计造谣中伤。他们造谣说我身材高、肚子大,是吃小孩子养的,说我一天要吃一个小孩。他们造谣的目的,是吓唬老百姓,不要和我们新四军接近。今天有这么多小朋友参加大会,会后,请你们查一查,如果哪家少了孩子就来找我。”罗炳辉这一席话,说得全场的人哄堂大笑。
201、给罗生特的礼物
奥地利医生罗生特在新四军二师医院工作期间,与罗炳辉结下了深厚的友谊,罗生特多次采访罗炳辉。
有1次,罗生特在罗炳辉住房的门前小方台前采访罗炳辉,罗炳辉在方台旁放了一支“汉阳造”步枪。遇到空中有鸟飞过没罗炳辉护幼举枪把鸟打下来,警卫员就去检回来,半天下来打了5、6只鸟送给罗生特。
202、“谁”
由于常年地方战斗经历,罗炳辉养成了警惕性高的习惯,睡觉时他的左轮手枪放在枕头下,一有动静就抽出左轮枪并问“谁”。
203、罗炳辉同志两三事 裴先白
(文中身份为团政治部主任、团政委)
抗日战争的八年期间,我一直跟罗炳辉司令员在一起。在一起作战、在一起训练。
我对他印象最深的就是他处处事事就是亲自在第一线,打仗他在前线,训练他在操场。
他搞训练不完全是图上作业和书本上讲课,他经常搞实战演习。他带部队出去就会突然出题目。有一次我跟他去淮南新沟高邮到十二、十三团检查工作。我们正走在路上,他突然说:“敌人来了。”这个时候他一是看大家怎么应对,二是对某一个干部说:“现在给你一个营,看你怎么对付敌人。”因为他随时会出情况来考验干部和战士,所以跟他在一起走路的时候,思想就要做好随时应付情况的准备,时刻保持战备的警惕。
当我们部队走到那里,他还会出题目问我们,如果这个地方是敌人的驻地,你要用什么办法,怎么把他打下来。他经常搞实际的训练,他出题目,你能应对下来,使他满意了,吃饭的时候他还会烤肉饼给你吃。
罗司令对部队的战备检查也是随时随地的,就在我们路西最困难的那一年,他把七团、九团集中在路西藕塘附近。XXX是七团团长,我是主任。我们知道他住在附近,所以我们很早就起来了。他清早到我们部队来检查,一看我们都已经起来了。他就说:“你们这么早就起床了,是不是方子良告诉你们我要来的。”我说:“没有,我们是应该起来了。”他说:“不会,现在起床号还没有吹呢。”他要求我们各级干部时时刻刻都要有敌情观念。他自己有一支左轮手枪,时刻都放在身边,睡觉的时候就放在床头,一有动静就会发问“谁”,在发问的同时很迅速地就把那支左轮枪抽了出来,这种情况我们都碰到过。
他枪打得很准,看到树上有鸟就会随手用手枪打下来。有一次他叫我打,我说我不打。他说你为什么不打,我说我打不下来。他说你为什么打不下来,我说我只有十发子弹,打光了就没有了。他说你讲得对。
除了打枪他还非常重视部队的战技术训练。有一次,他把七团、九团、十二团,三个团集中在莲塘,准备打阻击,为了把部队士气鼓起来,提高部队的战、技术水平,他自己就住在莲塘,亲自训练部队。他是云南讲武堂出生的,战、技术动作都很全面,他亲自在训练场上给战士做示范动作。这次训练从单兵进攻一直训练到连进攻。训练中我看到罗司令自己和战士一样也是一身灰、一身泥。他对训练的标准要求也非常严格,有一次训练翻越的障碍物低了一公分,他就说这是弄虚作假,要重新按要求设置障碍物。当时训练有三过:“过水、过桥、过障碍。”我所在的这个团开始是老四团,后来是老七团,外号叫“铁锤子”团,平时专门训练夜战。
他不仅训练在第一线,凡打仗他也尽可能地到第一线,按道理他是师长,我们团的战斗应该由旅部指挥。可是打金牛山那仗他亲自到我们团的指挥现场指挥作战。当时敌人从扬州出来,跟着我们,和我们保持着接触,但没有打。晚上我们宿营时他就布置我们要做好反击的准备和部署,果然第二天早晨敌人就向我们进攻了。战斗一开始罗司令就到了指挥现场。那一仗敌人不以为我们的反击会那么激烈,我们一直把敌人打到江边十二里查,结果我们把敌人打垮了。打了胜仗罗司令就命令给参战的部队改善伙食,叫每个连杀头猪。
还有一次指挥周家庄反扫荡,徐海东来了,也是罗炳辉指挥的这次反扫荡,一直打到古河。古河有一个国民党的专员公署,是国民党重要的政治、军事据点,是统制淮南的中心。
我所在的部队现在是21集团军61师也叫“红军师”其中有181团、182团就是我们的部队。该师是中央军委的值班师,军事素质很好,就是当年留下的基础。
罗炳辉司令员有个战略思想,就是搞防御,修公事,大家都叫罗炳辉防线。但是搞防御不是固守,要依托公事,打得赢就守,打不赢就撤,把敌人引进来再打。
罗炳辉映司令员还能根据实际情况运用政策,当时我们路西的战斗目标,一个是滁县、一个是浦口,还有明光,在这一条铁路线上,我们破路,打仗,对付敌人扫荡,卡住敌人在津浦线上的脖子。后来敌人在铁路两边挖了很深的沟,防止我们过铁路。1943年以后我们就对伪军采取了两面政策。我们要过铁路,伪军就会送我们过铁路。我们过了铁路,伪军就打几枪,我们也打几枪,然后他们向日本鬼子报告说:“新四军要过铁路,被我们打跑了。”我们在铁路沿线搞了许多两面派的伪军,罗司令在这方面做了很多工作。我们解放区有农副产品,有大米,敌人交通线的据点上没有这些东西,我们就用农产品去收买伪军,叫他为我们办事。我们当时已经是冬天了,可新四军战士还穿着单衣,没有布做棉衣,他们就帮我们搞到各种各样的布,我们就可以做棉衣了。我们还在铁路两边组织了许多便衣队,工作对象就是伪军,工作方法可以多种多样。发展两面派是我们当时在敌占区的一个政策。原来对伪军的要求是只能依靠我们,不能跟着日本人。现在允许他他搞两面派,他们也愿意,他两面都拿好处。原来认为这是立场不稳,以后认识到这对我们有好处,也就肯定了。
(程晓明整理)
204、把他捆起来
1945年夏日本投降后,罗炳辉率部队打六合县城。我父亲命令4个团,在上午8点到达预定地点。结果只来了3个团,有一个团是下午5、6点钟才到,这时战斗已经结束,消灭敌伪一千多人,罗炳辉发脾气了,要处分团长,团长当然不服气了,你们的命令是晚上8点,我下午4、5点就到了。一看,原来是李参谋写错了,把上午8点写成下午8点。罗炳辉命令把李参谋捆了起来,过了几个小时才把他放了。
205、耽误战机
1942年秋,新四军2师与歌唱家138师在定远县激战。我父亲指挥4个团向大隋家、徐小集地区之敌实施突击,敌不支,夺路逃跑。子夜两点,我父亲亲拟一份电报,命10团插入敌逃路堵截,指挥部电台反复呼叫10团电台,使出浑身解数,终未能沟通,电报发不出去,丧失了一次歼敌良机。
战役结束以后,罗炳辉亲自到电台查清原因,10团电台值班报务员,因日夜值班未得休息,一时困盹,延误联络。他立即亲自主持召开所有参战部队电台的无线电报务会议,大会上,声色俱厉地指出,这次电报延误,错失歼敌良机,后果十分严重,事关路西根据地的巩固,绝不能姑息放任,要追究相关人员必须承担的责任,吸取教训,决不允许再有发生。罗炳辉指示后,会议集中批评10团电台队长失职,分析了犯错误的主客观原因。所有电台分别检查了各自的工作,找出不足之处,提高思想认识,制定纪律、制度及改进措施,这是2师无线电中队一次电台工作的全面整顿,对全体报务人员思想触动很大,大家对错失歼敌良机极为惋惜,对战斗危害深为愧疚,决心发扬我军艰苦奋斗,不怕牺牲、不怕疲劳连续作战的优良传统,努力改进电台工作。
罗炳辉治军极严,一丝不苟,他常说,“战场乃立尸之地,平时宽容,战时要付出血的代价”,同时,对部属却有慈父般的胸怀,园丁似的呵护,关怀备至,他对无线电报务员的情怀,是他治军思想和崇高品格的体现,也反映出一个无产阶级革命家对军事通信神经传导地位的充分肯定。
206、关心电台
常年的战斗经验,罗炳辉养成了关心电台的习惯,一有间隙,喜欢往电台跑,嘘寒问暖、关怀备至,还经常参加电台报务会议,听取电台联络情况,帮助电台解决实际困难。
1942年秋,2师在定远县与广西军138师激战。一天,罗炳辉去电台,见两人同时急着奔进厕所,问明情况后,知道3位同志患上痢疾拉肚子,一天10来次,他立即让警卫员把卫生部长找来,指着3个病号说:“他们都拉痢,拉的很厉害,你得赶快把他们治好,电台没有人工作怎么行?”
3个病号经过服药,疾病很快得到了控制。事后罗炳辉通知各部队,要注意秋天卫生,防止拉痢。
207、关心抗敌剧团
1941年1月,“皖南事变”之后,抗敌剧团的三分之一编入二师建制,留下的同志很难进行工作了,不能演大点的戏,连个合唱也困难了。
黄队长率队去开荒,半路遇到罗炳辉,罗炳辉问,今晚在哪个部队演戏?
黄队长,我们不是去演戏,是去光山头上开荒生产。
罗炳辉说,黄队长,连队战士早就想看你们的戏啦,回驻地去排戏练歌吧!吃菜的事,我来想办法;人员不够,一定要补充。
第3天早晨,抗敌剧团在禾场上练唱、作早操。罗炳辉派通信员挑了两筐茄子、辣椒、西红柿,给他们送来了,还有一封信。拆开一看,是罗炳辉写的,
信很短,内容是:“这几个茄子、辣椒、西红柿,是我种的,第一批丰收了,送给你们尝尝鲜吧!听说你们很紧张地排戏、练歌,估计很快就要下连队去演出了,战士们的希望达到了,我想,他们在生产丰收的时候,一定不会忘掉你们的……”
信还没有念完,几个女同志就哭出声来了,全体团员又都露出了笑容,渗出了热泪。
不久,
208、不能光图自己方便
有一次,罗炳辉的饲养员老安把马栓在小树上,马喜欢啃树皮,如果树皮啃多了,树就会死去。罗炳辉发现了就狠狠的批评了老安。不能光图自己方便,损坏群众利益啊。
209、现在起床号还没有吹呢!
我父亲对部队的战备检查是随时随地的。
1942年定远县战斗十分困难,罗炳辉把7团、9团集中在路西藕塘附近。7团知道罗炳辉住在附近,所以,很早就起来了。
那天清早,罗炳辉到我们部队来检查,一看7团都已经起来了。罗炳辉说:“你们这么早就起床了,是不是方子良告诉你们我要来的。”
7团政治部主任裴先白说:“没有,我们是应该起来了。”
罗炳辉说:“不会,现在起床号还没有吹呢!”
210、你讲得对
有一次,罗炳辉与7团政治部主任裴先白在一起,罗炳辉看到树上有鸟,就要裴先白打。
裴先白说,我打不下来,
罗炳辉就问,为什么打不下来?
裴先白说,我只有十发子弹,打光了就没有了。
罗炳辉说,你讲得对。
211、要香烟
1942年秋,新四军2师与广西军138师在定远县激战。电台值班,每到夜深,报务员腹中空空,精神疲惫,有2位报务人员好吸一口香烟,一点点津贴费早已用光,即使有钱,战火纷飞也无处去买。每当此时,烟瘾难熬。
一次,一位同志想出个“馊”主意,对郭队长说:“郭队长,罗师长对我们一向很好,他可能有烟,说不定会给我们几包,你何不写一个报告试试看。”郭队长有些犹豫,心想“向首长要烟,不成体统”,在那位同志的一再鼓动下写了报告让通信员送去。很快,司令部秘书送来四包好烟,罗炳辉还在报告上批了几行字,大意说,他的烟也不多,是地方同志送来一点,以后有烟了,可以再给一些。另外还写了一行:“我经常缺烟,曾戒过几次可没有戒彻底,一到打仗,又吸上了,一直想,还是戒了好。”过了一天,罗炳辉又一次到电台来,报务人员纷纷围拢过来,大家七嘴八舌,聊工作、聊生活,毫无拘束。罗炳辉还亲切地问:“你们都有技术津贴,是多少?”“有八元的,有五元的,按技术等级发给,”郭队长答。罗炳辉又问,“是淮南票(根据地货币),还是法币?”郭队长答,“是法币!”罗炳辉说:“那就不算什么了!”意思是法币贬值,买不到东西。接着一边让警卫员拿出四包好烟,一边说:“给你们救救急吧!”郭队长说:“谢谢师长!”罗炳辉微笑着摆摆手,站起来离开电台,全台同志一齐送出电台驻地。兄长般的关怀,温暖着报务员的心头。
212、云南白药
罗炳辉是云南人,长期从事军事斗争,所以,他知道云南白药对各种战伤的治疗作用。他常年备有云南白药。一次,一位营长负伤,罗炳辉见了,马上掏出2瓶云南白药给她治伤。
165、抱病攻克六合城
1945年8月15日,日本宣布无条件投降。当时父亲发热,处于半昏迷状态,直到第二天才告诉他。父亲听到后,精神为之一振。身体好多了。他决定抱病指挥攻克六合城的战斗。
盘踞在六合的日军退回南京。伪军继续负隅顽抗,拒绝向新四军投。
8月19日,父亲来到六合城下观察地形。父亲对军部炮连连长说,不要向城里打炮,以免伤及群众。
父亲决定先开展心理攻势,发了一份劝降书,向城门口外打了几炮。部队作攻城准备。
汉奸霍锦光不仅拒不投降,还变本加厉命令部下不断向围城部队开枪,致使新四军特务团侦察连副连长、老红军陈锡银被冷弹击中,光荣牺牲。新四军干部战士怒不可遏,义愤填膺,决心打下六合城,活捉霍锦光,为牺牲的战友报仇。
21日凌晨1时左右,新四军分3路同时猛烈进攻。凌晨3时,解放六合城。
作恶多端的霍锦光、任宝金处以死刑。六合城万民欢呼,拍手称快!
1945年9月,新四军军部决定将第四、第五、第九旅合编为津浦前线野战军第二纵队,罗炳辉任纵队司令员。参与消灭拒不投降的日伪军和阻击国民党反动派军队沿津浦路北犯山东的任务。
情报显示,蒋介石收编的伪军吴化文部准备由滕县界河出发北进。
罗炳辉察看地形后发现,从界河车站至两下店车站之间的10公里中,一边是山,长满了野草,一边是铁路,最近的地方离路边只有20米远,十分适合伏击。罗炳辉把1万余名部队埋伏在山边、路旁。
罗炳辉把指挥所放在附近在一座山头上,可以清楚第观察整个战场,1万多大军埋伏了3天3夜,敌人一点也没有发觉。
1945年11月2日,吴化文部第一军军长于怀安等4000多人从界河北进,,罗炳辉等吴化文部全部进入进入伏击圈后,命令出击。三颗信号弹腾空而起,一时间冲锋号响起,1万余战士一齐发起冲锋,敌人受此攻击,还来不及回击,就全部俘虏了吴部第一军军长于怀安以下4000余人。我无一伤亡。整个战斗仅用20多分钟。
战役后陈毅同志亲临指挥所,称赞罗炳辉是“天才的伏击专家”。中央也发来电报祝贺。
1946年初,罗炳辉在临沂休养。春节后几天,他的大女儿罗镇涛从延安来到临沂。罗炳辉从别人的口中知道延安的同志们给她起了一个外号“延安小姐”,父亲听了很不高兴。
罗炳辉、母亲与罗镇涛一别已经5、6年了。现在罗镇涛穿着讲究,烫头发、涂口红。罗炳辉很不满意。
吃饭时,罗镇涛不肯吃小米饭、煎饼,罗炳辉终于忍耐不住了。大骂罗镇涛是资产阶级的小姐,忘本。我母亲从中劝阻后才得以缓和。
后来,罗镇涛牢记父亲的教导参加了革命。
1946年,罗炳辉担任新四军付军长,当时首长吃小小灶,有的首长夫人、子女跟着吃。罗炳辉泾渭分明,只有他一人吃小灶,母亲和我们吃大灶。
1946年5月,枣庄10万市民电呈山东军政首长,恳请迅速消灭盘踞在枣庄的汉奸王继美部。王继美,28岁,早年参加过我们的抗日队伍。后来投靠日军。投靠日军以来,一直欺压老百姓,不断配合敌军对我根据地进行扫荡。被日军委任为峄东剿共司令,队伍已达千余人,成为枣庄峄县地区最有实力,最顽固的汉奸武装
在王继美充当日军帮凶的5年多时间里,无恶不作。日寇投降后,他又投向国民党怀抱后,进驻枣庄,继续与人民为敌。他封闭枣庄煤矿,变卖机器设备,使矿工2万人全部失业,10万人断绝生计。他修筑工事,埋设地雷,燃放毒气,袭击中共谈判代表。这是一个作恶多端的坏蛋,其滔天罪恶,罄竹难书。
罗炳辉一听枣庄的老百姓受此苦难,怒气不打一处来。决定亲赴前线指挥作战。罗炳辉告别了妻儿,亲临枣庄前线。
为了减少枣庄老百姓的损害,罗炳辉决定把王匪逼出枣庄,然后再行歼灭。
6月9日晚7点,罗炳辉先用大炮轰击王继美部的据点,几个小时的准确轰击把据点轰得千疮百孔、体无完肤。10日凌晨,解放军开始攻击。王继美眼看军心涣散、无力反抗,率领残部从西门突围。被埋伏在西门外的解放军团团围住,王继美被击毙。
1946年6月20日,罗副军长在前线病重往后方送。中途罗副军长突然昏迷不醒。勤务员杜学华一直守候在他身边。过了一会,罗副军长慢慢清醒过来,杜学华马上端杯子给他喝水,罗副军长喝了点水后问他:“给师傅(指汽车司机)送水了没有?”
杜学华回答,“没有”。
罗副军长叹了一口气后说,“教了你们这么久,还没有学会照顾人。”说完不久又昏迷过去,从此就没有再醒过来。
罗副军长无时无刻关心周围的同志,直到生命的最后一刻。
罗炳辉的灵堂设在临沂文庙的大堂里,父亲躺着棺材里。
我开口很晚,2周岁半才相当一般1岁小孩的水平。
我看见爸爸跑过去喊爸爸,警卫员对我说:“爸爸睡着了”
我就不喊了。
晚饭时,我发现爸爸不在,就径直跑到棺材旁,一边用小手拍着棺材,一边说:爸爸饭饭,爸爸饭饭…
上一篇: 2022年新春慰问信
下一篇: 捉放韩德勤:新四军的战略与策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