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50年6月25日,朝鲜内战爆发。美国为维护其在亚洲的霸权地位,推行侵略政策,随即进行武装干涉,派兵入侵朝鲜,并操纵联合国安理会通过组成“联合国军”的决议,扩大武装干涉和侵略朝鲜的规模。同时命令美国海军第七舰队侵入台湾海峡,侵占中国领土台湾,并将战火烧到中朝边境鸭绿江畔。为保卫中国东北地区的安全和在必要时援助朝鲜人民的反侵略战争,中央军委于7月13日正式作出《关于保卫东北边防的决定》,抽调第十三兵团(辖第三十八、第三十九、第四十军)、第四十二军及炮兵、工兵一部组成东北边防军,集中在东北中朝边境地区整训。这时,第三十八军军长梁兴初,政治委员刘西元,副军长贺东生、刘贤权、江拥辉,参谋长管松涛。8月,贺东生、刘贤权先后离职,江拥辉负责临战军事训练。
10月8日,毛泽东签署命令,东北边防军改为中国人民志愿军,抗美援朝,保家卫国。志愿军司令员兼政治委员彭德怀要求志愿军部队克服一切困难,在10日内完成出国作战的一切准备工作。
第三十八军作为首批入朝作战的4个军之一,很快做好了入朝准备工作。从10月19日起,中国人民志愿军各部队按预定计划先后向朝鲜境内开进。中国人民志愿军分三路秘密开赴朝鲜。21日,第三十八军抵达鸭绿江边。22日黄昏,从吉林辑安(今集安)渡过鸭绿江,隐蔽地向预定作战位置行进。江拥辉随部队同时入朝。
按照入朝前的部署命令,第三十八军集结江界地区机动。然而,战场情况瞬息万变。第三十八军入朝后,奉命三次调整部署:21日21时,第十三兵团司令员兼政治委员邓华(后任志愿军副司令员兼副政治委员)接到毛泽东电报后,改变原定部署,要求第三十八军全部进到熙川地区,目的是协同第四十二、第四十、第三十九军对南朝鲜军第六、第七、第八师实施各个歼灭;24日,根据西线美军第八集团军渡过清川江的情况,彭德怀和邓华研究战场情况,经毛泽东同意,决定首先聚歼在熙川地区的南朝鲜军第六师。第三十八军的具体任务是:主力迅速进至前川及以南地区,准备由熙川东南出击,包围歼灭敌人,另以一部伸至熙川通往德川道路之杏川洞,准备截击逃敌和打敌增援;25日凌晨,情况又变。按照新的部署,第三十八军并配属第一二五师,迅速集结于熙川以北明文洞、仓洞地域,准备歼灭南朝鲜军第八师于熙川及其以北地区。
为了打好出国第一仗,部队每次调整部署,梁兴初都派江拥辉到一线指挥。因此,江拥辉就一会儿赶到第一一二师,一会儿赶到第一一三师,根据上级命令,严密部署。
10月25日,中国人民志愿军在朝鲜人民军配合下,于朝鲜西北部清川江以北地区,发起了抗美援朝第一次战役。27日20时30分,志愿军总部决定第三十八军及第一二五师在28日对熙川的南朝鲜军发起进攻。但第三十八军在27日下午得到情报,熙川地区有美军黑人部队和南朝鲜军1个团,与志愿军总部通报情况不一致。而此时,第三十八军只有第一一二师先头团逼近熙川。因此,第三十八军向志愿军总部建议推迟攻击熙川的时间,待第一一二、第一一三师部队全部进至指定位置,再发起进攻。彭德怀接到报告后,于28日8时电示第三十八军:“现在熙川可能有一个团或没有敌人。据云美军两个黑人连队,根本无此消息”,令第三十八军“迅速占领熙川后,大胆迅速向球场、天水洞、石仓洞攻击前进,战机良好不可错过”。
然而,第三十八军还是行动迟缓,直到29日黄昏,第一一二、第一一三师才向熙川发起进攻。此时,驻熙川的南朝鲜军已经弃城南逃。第一一二师和第一一三师遂沿清川江向球场、军隅里方向攻击前进,尾追南逃的南朝鲜军。11月1日,第三十八军歼灭球场的南朝鲜军后,迅速向院里、军隅里方向突击。
11月2日22时,毛泽东致电彭德怀、邓华,指出:“全局关键在于我三十八军全军以猛速动作攻占军隅里、价川、安州、新安州一常,隔断南北敌人联系;并坚决歼灭北进的美军第二师,此是第一紧要事,其余都是第二位。”
接到这封电报的第二天,江拥辉根据梁兴初、刘西元的指示,又一次从军指挥所赶到第一一三师,与师领导一起研究决定,第三三八团轻装前进,从球场东面绕行到军隅里,穿插迂回到价川以南地区。
但是,第三三八团逼近清川江时,南朝鲜军已沿江设防。尽管第三三八团在第一一二师的掩护下,有两个营渡过了清川江,后续部队却未能跟上。虽然第三十八军后来占领了球场、院里、龙登里、飞虎山、深井站东西地区,但南朝鲜军已全部撤过了清川江。双方形成对峙状态。
11月3日,江拥辉带着毛泽东要求“三十八军全军控制安州、军隅里、球场区域,构筑强固工事,置重点于军隅里,确实切断清川江南北敌之联系,歼灭美二师北援兵力及伪六、七、八师余部,并尽可能向南伸出直到平壤附近”的来电,赶到第一一二师指挥所,指挥打下飞虎山。
这时,美军对志愿军入朝作战的意图和兵力仍不十分明确。11月6日,“联合国军”发起试探性反击。南朝鲜军第七师开始反扑飞虎山。江拥辉在第一一二师指挥所,用电话接通了飞虎山前沿阵地上的第三三五团团长范天恩,再三叮嘱:“一定要守住这块前哨阵地。”五昼夜的飞虎山战斗中,江拥辉在第一一二师指挥所坐镇指挥,打退了南朝鲜军第七师的一次又一次反击。打反扑中,第一一二师第三三六团用步兵火器击落了“联合国军”飞机1架,鼓舞了部队士气,使部队指战员树立了用步兵武器对空射击的信心。
11月5日,抗美援朝第一次战役结束。志愿军共歼灭“联合国军”2个团又5个营,击溃3个团又12个营,毙、伤、俘1.5万余人,其中包括美军3518人。第三十八军在这次战役中,歼灭“联合国军”4600多人,其中俘虏1300多人(包括美军军官5人)。从数量看,尽管第三十八军不比兄弟部队逊色,但由于没按时打下熙川和迟延向军隅里穿插,还是受到了彭德怀的严厉批评。
抗美援朝第一次战役结束后,志愿军副司令员韩先楚到第三十八军指挥所,让军领导谈谈没打好的教训。江拥辉实事求是地讲了三点教训:“一是对熙川敌情没有搞清楚,对下边获得的所谓‘黑人团’的情报,没有迅速查实;二是在迂回中,有的部队恋战耽误了时间;三是担负迂回任务的主力没有及时跟上,前出的兵力太少。”
在军党委扩大会议上,军长梁兴初向团以上干部传达了彭德怀严厉批评第三十八军的情况后,说:“我对不起大家!”江拥辉当即挺身而出,说:“我在第一线,责任应由我来负,这次战役没打好,下次战役一定打出个名堂来。为三十八军争光!”
抗美援朝第二次战役,是在“联合国军”试探性反击中开始的。11月9日,根据志愿军总部关于“诱敌深入”的命令,第三十八军和兄弟部队一样开始后撤。前几天,第一一二师在飞虎山上进行了5天的激战,第三三五团共击溃“联合国军”百人以上的攻击57次,牢牢守住了阵地。现在,他们也要撤离。指战员们对后撤想不通:仗打得很好,为什么还要后撤?有人直接问江拥辉:“303(江拥辉的代号),怎么老向后走?”第二次战役的行动是非常秘密的,江拥辉自然不能向下面讲得过多过细,更不能透露全局意图,他只好回答道:“胜利需要我们这样做。军长、政治委员命令往哪儿走就往哪儿走。我们只要服从指挥,一定胜利。我相信无疑,你们也要相信无疑。”江拥辉要求部队边撤边阻击,故意示弱,骄纵故军,诱敌深入。“联合国军”像被牵“牛鼻子”一样,牵诱到了既定战场。
鉴于第三十八军在第二次战役西线作战中将担负主要突击任务,志愿军总部决定由韩先楚统一指挥第三十八军和第四十二军的作战行动。韩先楚在第三十八军主持作战会议时,计划由第三十八军主力包围监视德川地区的南朝鲜军第七师,集中第四十二军和第三十八军第一一三师迅速歼灭南朝鲜军第八师后,视情再歼德川地区的南朝鲜军第七师。梁兴初知道全军上下都憋着一股打翻身仗的情绪,便主动请战:“打德川我们包了!”并得到韩先楚的同意。
为了包打德川,梁兴初除了周密部署外,还派江拥辉和政治部副主任王树君分别到第一一四师和第一一三师指挥作战。江拥辉带着军长的作战意图,赶到第一一四师指挥所,与师长翟仲禹等一起研究作战方案,重点研究如何正面突击,将南朝鲜军第七师合围歼灭于德川地区。
11月25日黄昏,战斗打响。第一一三、第一一二师分别从南朝鲜军第七师的右翼和左冀,向德川以南地区迂回和以西地区发起攻击。到26日8时和5时,两个师先后分别到达德川以南的济南里和以西的安下里等地区,切断了德川与宁远、德川与军隅里之间的联系,堵住了德川南朝鲜军南逃和西逃的退路。
从正面发起突击的第一一四师,在江拥辉的直接指挥下,首先击溃南朝鲜军第八师2个营,随即向德川发展进攻。第三四一团查明对方炮兵阵地的位置后,组织精悍的小分队,冲破严密的火力封锁,直插沙坪站,于26日7时歼灭南朝鲜军第七师榴炮营。师主力在击破南期鲜军的阻击后,经三湘洞向德川方向攻击前进,于26日11时占领德川以北的葛洞、斗明洞、马上里一线,完成了对德川南朝鲜军的正面压缩任务。战至26日19时,第三十八军将围在德川之内的南朝鲜军大部歼灭。
战场形势的发展,对志愿军继续作战极为有利。志愿军总部认为可以继续扩大战果。27日13时,彭德怀亲自拟制作战命令,作出新的部署。第三十八军的任务是:留一个师在德川打扫战场,搜捉散兵,军主力于27日晚进至德川以西嘎日岭、兴德里一带,准备歼灭东援南逃之敌,而后以一个师逼近军隅里,钳制敌人,军主力向院里、龙潭里方向攻击前进,如球场、院里之敌南逃,则该部速向军隅里以南之三所里、平院里迂回,堵击军隅里、价川之敌。
第三十八军的任务很重,能不能把东援南逃的美军第九军围歼,关键看第三十八军能不能按时由德川迂回至三所里,切断其退路。梁兴初命令江拥辉指挥第一一二师和第一一四师,拿下嘎日岭主峰,使军主力顺利及时通过嘎日岭,为全军攻取军隅里、价川创造条件。接到命令后,江拥辉让第一一二师师长杨大易马上赶到第一一四师指挥所,共同研究攻打嘎日岭。最后决定,第一一二师自西向东向凤鸣里攻击前进,第一一四师由东向西打,两个师东西对进,以围歼守在嘎日岭上的土耳其旅。随后,杨大易回第一一二师部署战斗;江拥辉继续随第一一四师行动。
第一一四师急行军16公里,到达地院西侧。江拥辉和第一一四师领导命令部队,开始由东向西攻击嘎日岭。激战至28日凌晨,第一一四师和第一一二师会师于嘎日岭主峰,歼灭土耳其旅一个营。
第一一三师担任向三所里迂回穿插的重任。指战员忍受连日作战、行军的极度疲劳,奋勇疾进,于28日7时到达指定位置三所里,并立即展开战斗,切断了美军的退路。至此,美军第九军指挥的第二师、第二十五师、土耳其旅、英军第二十七旅和南朝鲜军第一师各一部,全部陷入志愿军的三面包围之中,清川江南北地区的美第八集团军只剩下由安州经肃川南逃的退路尚未被截断。美军第九军的形势是,背水作战,三面被围,处境危殆。彭德怀接到第一一三师到达指定位置的消息后,非常高兴,马上电示:坚决堵住三所里南逃之敌,并发电各军,要求完成歼灭美军第九军的两个师及英军第二十七旅之任务。
11月29日,美军开始实施全线撤退。南撤之路有两条,一条是三所里,一条是龙源里。第一一三师原来的任务是在三所里,但该师领导果断指挥部队,又抢占了龙源里。为切断美军南撤退路,减轻第一一三师的压力,29日午后,梁兴初和在前线指挥部队的江拥辉通电话,让第一一四师尽快向第一一三师靠拢,从东往西侧击向三所里方向突围的美军。
江拥辉和第一一四师领导命令各团,向龙源里、兴龙里铁路西侧占领阵地,与第一一三师并肩阻击南逃的美军;同时,江拥辉与杨大易通电话,命令第一一二师南插。就这样,第三十八军3个主力师和兄弟部队,与南逃的美军第二、第二十五师各一部展开了激烈战斗。
11月30日拂晓,江拥辉带第一一四师指挥机关进至麻洞。他们刚在一个火车洞里安顿好指挥所,就发现一大群美国兵从两翼向他们扑来。这时,师部附近没有部队,只有一个监护排,还押着不少俘虏,情况非常紧急。师长翟仲禹说:“江副军长,你先撤!”江拥辉镇定自若地回答:“敌人已是惊弓之鸟,没有胆量和我们拼,要把电话、电台保护好,不要耽误指挥。”
翟仲禹当即指挥机关人员占领有利地形进行抗击,同时向第三四二团打电话,命令该团派一个营跑步前进,迅解师部之围。在第三四二团第二营还没有赶到时,第三三七团三营营长赵吉祥闻讯带领部队急速赶来,消灭了这股美国兵,解了江拥辉他们被围之险。
这时,第一一二师副师长李忠信率1个团也赶了上来。江拥辉指挥第一一二、第一一四师立即投入战斗,把美军第二师拦腰截成数段,与之激战。第一一二师第三三五团三连进至松骨峰后,与蜂拥而来的美军遭遇。该连立即占领路旁高地,在毫无工事依托的情况下,激战5个小时,始终未让美军前进一步。美军在屡攻不下的情况下,集中数十门火炮和近20辆坦克,对松骨峰阵地猛烈轰击,并以飞机投下凝固汽油弹,将高地打成一片火海,随后美军一拥而上。第三连在人员伤亡较大、粮尽弹绝的情况下,毫不畏惧,所有能战斗人员,带着满身的火焰,奋勇扑向美军,用枪托、刺刀、石头,甚至用牙齿,与美军展开殊死肉搏,谱写了一曲革命英雄主义的赞歌。第三连的壮举迅速传遍长城内外、大江南北。从此,祖国人民把一个崇高的称号“最可爱的人”送给了志愿军全体将士。
战至30日16时,美军第二师被逐渐压缩至数个狭小地域中。17时,在志愿军第三十九、第四十军的配合下,第三十八军多路发起猛烈进攻。至12月1日8时,给予美军第二师以歼灭性打击。
从11月25日至12月1日,志愿军西线部队经过连续7昼夜作战,歼灭南朝鲜军第七、第八师和土耳其旅大部,并给美第九军第二师歼灭性打击,重创了美骑兵第一师、第二十五师,共歼“联合国军”2.3万人,缴获与击毁各种炮500余门。志愿军第三十八军共毙伤“联合国军”7485人,俘3616人,其中美军1042人,缴获各种炮389门、汽车1500余辆、坦克14柄等其他军用物资。
彭德怀对第三十八军在第二次战役中的英勇表现给予了高度赞誉,在亲自起草给第三十八军的嘉奖令中,专门写道:“中国人民志愿军万岁!三十八军万岁!”在这次战役中,江拥辉亲率部队穿插迂回,直接指挥了歼灭德川守军和在龙源里、松骨峰的激战,对战役的胜利起到了关键作用。
抗美援朝第二次战役后,“联合国军”退回到三八线以南转入防御,形势的发展有利于志愿军发起第三次战役。遵照毛泽东的指示,彭德怀决定以第三十八、第三十九、第四十、第五十军并配属6个炮兵团组成志愿军右纵队,担任攻击东起永平(含)西至高浪浦里地区的南朝鲜军第一、第六师。第三十八军的任务是,自楼垈至板巨里地段突破汉滩川,而后向东豆川、七峰山方向突击,协同第四十军围歼南朝鲜军第六师;以1个师进占梧梅洞地区,与第三十九军截断南朝鲜军向议政府的退路。根据志愿军司令部的作战部署,梁兴初、刘西元和江拥辉分别率一个师的领导,到前沿阵地勘察地形,确定突破地段。江拥辉与第一一三师领导在实地研究选择该师突破地段时说:“我们要突破这样险峻的地段,而且是配合友军全线攻击,必须做好各方面的准备。地形一定要熟悉,担任突击任务的团、营、连、排,以至班长以上干部,都要熟悉地形。虽然当面是李伪军,一定要把弱军当强敌来打。”
12月31日,三八线附近寒风凛冽,大雪纷飞。是日17时,志愿军按照预定时间发起第三次战役。第三十八军与兄弟部队一起,在气温降至零下30摄氏度的情况下,仍奋勇发起攻击。由于战前准备充分,再加上“联合国军”对志愿军早已闻风丧胆,第三十八军仅用半个小时就突破前沿,打过三八线。“联合国军”急忙收缩靠拢,退至三七线附近。江拥辉指挥第一一三师,从君子洞打开突破口,一直追到汉城(今首尔)附近。到1951年1月8日,志愿军全线推至利川、骊州、原州一线。至此,第三次战役在“联合国军”撤至三七线以南宣告结束。
按原计划第三次战役结束后,志愿军要休整两个月,然后再发起下次战役。江拥辉遂于1951年1月17日带领部分师团干部回到沈阳,参观中央军委组织的诸兵种合成作战演习,为计划中的1951年春季攻势做准备。但是,“联合国军”败逃到三七线后,在很短时间内,调集地面部队16个师又3个旅和1个空降团及航空兵、炮兵、坦克等部队,于1月25日开始向志愿军和朝鲜人民军发起全线反扑。第四次战役随即打响,江拥辉中止集训,急返朝鲜战场。
2月7日,江拥辉赶到军前方指挥所。这一天,美军占领了志愿军第五十军的第二防御阵地,第五十军和朝鲜人民军第一军团主力奉命撤至汉江以北。此时,尽管第三十八军右翼暴露,但仍奉命坚守汉江以南。次日,美军向前推至距第三十八军前指仅4公里时,坚守前沿阵地的团长打电话给军前指,梁兴初军长说:“我梁兴初就在你身后!不管有多少困难,山头要守住;不管剩多少人,也要和敌人拼到底!”江拥辉接过梁兴初手里的电话说:“我们就是要钉在这里,掩护东线横城战役顺利进行!”团长领会了军前指的意图,坚定地表示一定要坚守阵地不退一步。
当天晚上,美军的一发炮弹飞到了第三十八军前指,弹片飞进了屋内,把梁兴初、刘西元和江拥辉之间的屏风都打坏了,幸好他们安然无恙。
2月11日17时,志愿军东线部队完成集结,横城反击战开始,至13日凌晨胜利结束。16日,第四次战役第一阶段作战结束。这一天,在汉江南岸坚守阵地23天的第三十八军,奉命转移至汉江北岸,凭借汉江天险,在礼峰、云吉、芙蓉、德溪、片前等山脉组成新的防线。此时,部队伤亡很大,半数步兵连队的战斗员仅有5至40人,60人以上的连队已不足四分之一,梁兴初经志愿军总部批准回国养病,指挥志愿军第三十八军防御战斗的重担,落在了刘西元和江拥辉肩上。刘西元和江拥辉并肩指挥第三十八军,一直坚守到3月16日,才把阵地移交给第二番作战部队的志愿军第二十六军。换防的这一天,刘西元又接到命令回北京。至此,第三十八军领导仅剩江拥辉一人在位,他肩上的担子更重了。
第三十八军移交防地离开前线后,暂时退至朝鲜北部二线休整,部队指战员在二线产生了松口气的想法。这时,彭德怀专门找江拥辉面谈:“你们打得不错嘛,完成任务很好嘛,拖住和杀伤了很多敌人嘛!当然喽,美英军火力强,你们是吃了不少苦头的!”江拥辉听了彭德怀的表扬,谦虚地说:“我们能坚持50多个日日夜夜,全靠兄弟部队的配合,朝鲜人民群众的支援!”
接着,江拥辉请示彭德怀:“我们军休整以后的任务是什么?”彭德怀严肃地说:“怎么,你们是不是不愿打防御战?”江拥辉忙解释说:“那倒不是,我是顺便请示下一步任务,以便有针对性地做好准备。”彭德怀说:“要你们到朝北休整,就是还要你们在朝鲜坚持战斗下去。而且在一边休整一边担任西海岸的防御任务,休整以后,还要准备再战。”江拥辉回到休整地后,开始对部队进行教育,讲清在朝北而不回国休整的目的,是在朝鲜继续再打几仗,说明志愿军总部和彭德怀相信和重用第三十八军。
1951年4月22日,志愿军发起第五次战役。根据志愿军党委“组织第一批参战干部向新参战部队介绍作战经验,并派出顾问协助指挥”的决定,江拥辉亲自从3个师中挑选了2名师长、2名副师长、4名团长、4名副团长,到新入朝部队充当顾问。临行前,江拥辉对他们提出三点要求:“一是虚心学习,二是介绍经验,三是协助指挥。特别要注意向兄弟部队学习。”
1952年5月5日,第三十八军奉命重返前线。江拥辉和副政治委员吴岱率领部队从西海岸出发,于15日到达前线接防集结地区。第二天,他们便组织部队开始接替第四十二军铁原以北正面防御任务。到一线的头一个月,江拥辉组织部队积极防御,以小的代价换取大的胜利,受到志愿军首长表扬。 ‘
7月,江拥辉代理第三十八军军长。同年秋,第三十八军奉命向394.8高地和281.1高地实施战术性反击。为锻炼部队,江拥辉把3个师的7个团统统用上,最后将这两个高地上的“联合国军”全部消灭。第三十八军在坚守防御长达230天的时间里,共粉碎“联合国军”大小进攻80多次,共歼“联合国军”1.7万余名,击落飞机150架。1953年5月,江拥辉被任命为第三十八军军长。6月22日,志愿军总部命令第三十八军将西海岸线的防务移交给第四十七军,然后回国。
江拥辉在与第四十七军交接时,奉命把军所属高炮部队共7个营暂时留在朝鲜,配属给第四十七军,参加了7月间的金城前线反击作战。7月4日,江拥辉率军主力从朝鲜回到祖国东北地区集结。
在抗美援朝战争中,江拥辉荣获朝鲜民主主义人民共和国一级自由独立勋章、二级自由独立勋章、一级国旗勋章各一枚。志愿军总部对他也作了高度评价:江拥辉同志战斗指挥灵活,决心果断;注意对战术问题的钻研、领会,善于重视经验 总结:有朝气,有魄力,有组织领导能力。
晁玉奎 张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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