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拉部队去抗日 ——记述向明政委一段与敌周旋的成功经历

  • 时间:   2020-10-27      
  • 作者:   王绍渊等      
  • 来源:   北京新四军研究会军部分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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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们怀着沉痛的心情,回忆向明政委70多年前在豫东西华抗日部队,成功“策反”地方部队,摆脱国民党控制,东进抗日的光荣历史。

一、时局突变

1938年10月,日寇侵占广州、武汉后,改变了对国民党的策略,采取以政治诱降为主,军事打击为辅的方针。国民党加紧推行消极抗战,积极反共政策,颁布《限制异党活动办法》,到处制造反共摩擦。当时豫东革命形势正蓬勃发展,西(华)、扶(沟)、淮(阳)、大(康)、沈(邱)、鹿(邑)等县先后组织抗日武装六七千人。西华人民抗日自卫军深入敌后对日作战,声威名震中原,敌伪为之震惊,国民党恨之入骨,采取阴谋手段加紧对这个地区的控制。

1938年冬,国民党河南省政府下令撤换爱国抗日的周口专属专员刘莪菁,阴谋杀害了西

华县长楚博(中共特别党员),煽动反动地主武装叛乱,杀害共产党干部,宣传污蔑共产党、新四军,一时阴云密布。

1938年11月,第一战区下令将西华人民抗日自卫军改编为“第一战区自卫军第七路”。企图达到控制、瓦解、消灭的目的。中共河南省委及新四军游击队领导指示:“部队暂改第七路番号,积极准备,伺机东进豫皖苏边区。”

改编第七路以后,蒋介石委派嫡系庞国鈞任司令员,胡晓初、侯香山任副司令员。从此就展开了国共两党对部队控制与反控制的激烈斗争。庞国鈞调连排干部在逍遥镇办了一期干训班,分化、瓦解干部的阴谋未能得逞,遂于5月辞去司令员职务,改以第七专属专员刘庄甫兼司令员。在第一战区授意下,借口河防吃紧,调第七路移防周口驻守,施以调虎离山计,以便控制瓦解部队。

形势日益严重,斗争愈加激烈。在我军驻地周围,国民党重兵驻守,原有陆军二十二师驻防,又调马彪骑兵第八师进驻周口南郊,企图监视、控制,相机消灭我军。老奸巨猾政客刘庄甫,反共阴谋花样百出。他对领导干部拉拢腐蚀,封官许愿;对连排干部分期分批调去洛阳受训,进行分化瓦解;常派特务混入部队,侦查搜集我军情报。他每周对部队作精神驯化,进行欺骗宣传。部队在周口驻军半年经历了同国民党的激烈复杂斗争。

胡晓初、侯香山副司令员曾向刘庄甫请缨去敌后对日作战,刘庄甫不准,我军始终处在受敌包围的危境之中,都感到非常蹩气,盼望早日去与新四军彭雪枫领导的游击支队会合,为抗日民族解放战争作贡献。

二、临危受命

1939年夏,当西华抗日部队处在国民党以重兵包围进行破坏的危难之际,中共河南省委副书记兼组织部长向明同志带着河南省委的指示,冒着酷暑只身由竹沟来到西华。

向明到西华后,见到中共豫东特委书记刘道安,委员王其梅、郑平、王学武、林戾(林

泽生)了解豫东情况,传达上级指示,并在西华县西夏亭召开了豫东各县县委书记联席会议,传达中共中央指示。指出:国民党顽固派企图对日妥协,到处制造反共摩擦。陕北瓦窑堡事件,湖南平江事件已经发生;国民党搞限制异党活动办法;国民党还准备下令:国统区的所有公务员、教职员、军队干部一律加入国民党。针对国民党顽固派的罪恶活动,我党的对策和口号是“坚持抗战,反对投降;坚持团结,发对分裂;坚持进步,反对倒退。”向明同志提出,各县都要做好斗争准备。

会后各县分头传达学习,使党员了解形势,对斗争作了安排:公开身份的党员转移外地,余下党员采取隐蔽的措施,西华部队做好准备,择机转向豫皖苏边区。

向明同志会后返回竹沟,向省委汇报情况。省委决定派向明同志来西华,加强中共豫东特委的领导,组织部队伺机东进。

向明又到周口,着便装住在第七路第一支队司令部,同胡晓初住在一起,积极做说服和团结胡晓初、侯香山的工作。

他在此开办多期干部培训班,分批找在第七路工作的政工干部及大队、中队党员干部谈话,了解部队情况,传达上级指示,进行形势任务教育。

三、东进,到敌人后方去

1939年秋,国民党顽固派加紧反共,摩擦事件不断发生,在豫皖苏边区周围调动部队,企图诬陷我军挑衅。

11月初,第一战区几次电令刘庄甫,调第七路去豫西舞阳整训。妄图消灭我军。地下党员林亮获悉后很快报告郑平同志。刘庄甫也多次催促胡晓初、侯香山早日行动。为了部队做好东进准备,他们借故拖延时间,要求刘庄甫立即补发武器、弹药、冬装。另派路耀林同志去安排整训宿营地点,侦查国民党军队行动情况。

11月中旬,向明同志在周口主持召开中共豫东特委重要会议,主要研究部队东进问题。参加会议的有胡晓初、屈申亭、王学武、刘道安、郑平、笵行克、林亮。他传达了上级指示,分析形势,指出第一战区调第七路去舞阳整训是假,武力消灭是真。只有东进抗日与彭雪枫司令员的部队会师,别无其他出路。并研究了如何摆脱刘庄甫,先西后东的策略。路耀林同志及时赶来汇报,舞阳没有任何整训准备,只见附近住满了正规军;周口邮电局长白毅之(中共地下党员)也跑来报告发生了“竹沟事件”情况,更加证明国民党要消灭我军的阴谋。统一思想后,会议决定迅速准备东进。向明负责总指挥随部队行动,胡晓初、侯香山负责与刘庄甫周旋;王学武负责部队政治思想工作;刘道安、郑平负责安排地方工作;公开活动的同志分批转移到豫皖苏边区,留下少数精干的秘密党员坚持地方斗争;屈申亭暂留下坚持西华根据地任务;林亮没有暴露身份,暂留刘庄甫处,及时向党组织报告国民党的情况。

会后,同志们分头传达布置工作,部队召开中队以上干部会议,向明、胡晓初、王学武传达布置东进工作,对下暂时保密。

在准备东进期间,派去洛阳领棉衣弹药的人安全返队。11月下旬,部队由周口向西出发,

刘庄甫带林亮及警卫人员随之行动。第一天行军30里宿营,第二天又走了30多里。午时到饭店宿营,决定在此地同刘庄甫摊牌。刘庄甫看部队不走,带着林亮找胡晓初、侯香山来问情况。

部队怎么还不行动?”

因为上级要整编我们这个部队。”

没有这回事。” “我们有情报。”

你们应该相信我。如果有事,我愿领着部队共患难。”

就怕到时候,专员也承担不了。”

你们不相信,我就不好办了!”

胡晓初冷笑一声说“既然专员不相信我们的话,那就只好让路参议进来喽!”

路参议就是路耀林。他走进屋里说“胡、侯副司令员叫我到舞阳打前站,安排整训的事。可到舞阳那里根本没见到为整训做准备,又说整训地点在鲁山,到了鲁山也没见为整训做准备的迹象,却看见那里驻扎着很多军队。我接不上头,只好回来了。”

刘庄甫看看气氛紧张,一边说一边叫副官拿好酒好菜好烟来,让大家吃。侯香山站起来义正辞严地说:“我们的证据多着呢,你不要再骗我们了。” 胡晓初也站起来坚定地说:“我们要抗日,要专员带我们东进抗日!”

侯香山又大声说:“坚决拥护刘专员带我们去抗日,谁不跟专员去,就叫他吃枪子!”

刘专员脸色变了。他怕部队带他去抗日,想了一下,狡猾地说:“你们要东进,我也不阻挡,但我老了,带领不了你们啦,我只向你们提一条要求:‘你们东去抗日时,要发一个通电骂我,骂得越狠越好。’” 刘庄甫就这样服输了。在场的人要求他:部队东进三天内不准上报;三天之后不准派部队捣乱;我们的家属老小都在周口,不准伤害。否则,日后一定要算这笔账。

甩掉刘庄甫后,当晚部队对干部、党员、战士做了简短动员,向明同志告诉大家:“国民党要我们西去整训,是要消灭我们,我们是共产党领导的部队,决不能西去,只有东进与彭雪枫司令员去会合,奔赴抗日前线。”

部队夜里5时出发,在向明、胡晓初、侯香山、王学武率领下向东南方向急行军。经汝南、项城、沈丘县境,第五天下午4时左右到达界首,当即渡过颍河,在河北一带宿营。午夜接到地方党报告,马飚骑兵追来,乃决定部队凌晨2时提前出发,早7时左右,部队基本顺利通过黄泛区,骑兵沿途追来。侯香山命令二、三大队及一支队一中队,扼守双浮集残垣断壁阻击敌人,当敌骑下马行进距我百米时,我集中8挺轻机枪及步枪火力猛烈射击,敌骑大乱,不少人马陷入淤泥中,毙伤敌副营长等40余名,敌仓皇溃退,我军进至倪邱集一带宿营。

6日,部队在倪邱集一带休息半日,晚7时出发。夜11时左右行军至亳县西南之淝河口,

有地方顽军扒桥阻我前进,被我击溃。部队前进中遇到周围村庄到处吹海螺号、鸣枪,许多人手持大刀、长矛、步枪围来叫喊,既不靠近,也不走开,我军不了解情况,既不能打,也不能走,就在店集一带宿营。

7日,了解到他们是当地群众为保护家乡,防日伪土匪侵扰而组织的红枪会、大刀会,群众不知道我们是什么队伍,只听说一股“叛军”过来了。部队派大队长刘少庸(懂得会门规矩)和理黎影带两个警卫,携带黄表纸、香烛前去拜见坛主,接洽通告。经过解释,说明我军是到敌后打日本的队伍,消除误会。当天下午3时,部队出发时,各村口都站满观看和欢送的群众。我军迈着整齐的步伐,高唱救亡歌曲,向群众招手致意,继续前进。

7日夜9时左右,部队行至古城东北程大庄一带,突遭附近驻军广西李品仙部赖xx旅阻挠,为避免摩擦,摸清情况,部队就地宿营。

8日,部队原地休息,广西军从东、南、西三面将我军包围,要见胡晓初、侯香山司令,

我军做好战斗突围准备。此地距新四军游击队驻地还有一天路程,向明同志带警卫员先去游击支队向彭司令员报告情况,又派路耀林前往广西部队谈判周旋,以便拖延时间,弄清情况,准备突围。路耀林回来报告:广西军要施行收编我军。驻古城的地下党亳县县委书记高峰同志带人来慰问,介绍当地情况。

第9日,部队仍原地休息,再派路耀林去广西部队周旋。上午10时许,听到西北方向激

烈的枪炮声,获悉亳县出动日伪军向国民党军队“扫荡”,我军隐蔽未动,国民党军队溃逃,日伪军下午返回亳县。

中午,彭雪枫司令员派参谋送来地图、慰问信,告知当晚渡涡河地点,吴芝圃副司令员带部队迎接。消息传开,部队欢呼雀跃,群情振奋。下午4时左右,部队按指定路线向东北方向行军,午夜到达义门集,见到吴芝圃副司令员。吴指示:“此地还是敌占区,为防止意外,不要停留。”因此部队又前进了二三十里,到通沟集一带宿营。次日上午部队分别进驻梅庙、马村桥、书案店宿营。至此,部队胜利完成东进任务。

部队从周口出发,经过9天日夜兼程急行军,强渡颍河、黄泛区,粉碎国民党军队前堵后追,行程700余里一路情绪高涨,极少发生逃亡。到达豫皖苏边区后,彭雪枫司令员、吴芝圃副司令员、张震参谋长、肖望东主任很快接见了西华部队领导,亲自看望慰问部队指战员。部队受到首长和兄弟部队、人民群众热烈欢迎慰问,像回到母亲怀抱,感受到温暖关怀,很多人激动地哭了。

1939年12月2日,西华部队被改编为新四军第六支队第二总队,胡晓初任总队长,向明任政委,侯香山任副总队长,方中铎任政治部主任,王学武任政治部副主任。下辖第四、第五两个团,共计2500余人,有迫击炮2门,重机枪1挺,轻机枪12挺,步枪2000余支,短枪350余支,军马七八十匹,电台一部。从此这支部队就长期战斗在豫皖苏边区。

四、学习的榜样

从向明同志1939年8月到西华工作,至1940年4月因病住院离开第二总队,病愈后调往淮北区党委工作。他在西华部队工作八九个月里,加强了豫东特委领导,团结广大干部,出色地完成了党交给的光荣任务。

他有组织、有计划、有步骤地组织了西华抗日根据地的撤退工作。将近500名公开身份的党员干部安全转移到豫皖苏边区工作,布置了党的秘密工作。

他勇敢机智地指挥“第七路”部队,摆脱了国民党的控制,冲破前堵后追的重重包围,战胜种种困难使部队未受到任何损失,胜利地挺进豫皖苏根据地与主力会师。

他领导新四军第六支队第二总队进行修整整训,展开了对日伪军作战,先后进行了窦楼战斗、彭沟崖战斗、赵海子战斗、白庙战斗,沉重地打击了敌人,保护了人民利益,锻炼提高了部队战斗力。

1940年春节刚过,驻亳县、夏邑、会亭、济集的日伪军,出动1500余人,汽车20余辆,

向我驻白庙的二总队五团三营奔袭,遭到我军顽强抵抗,激战两个多小时,粉碎了敌人的进攻,毙伤敌伪60余人,我部队安全转移。此次战斗表现的顽强拼搏精神,受到了新四军第六支队首长的通令嘉奖。向明同志在西华部队工作时间不长,却在部队中有着较高的威信,给人留下了深刻印象。他经常用非常生动形象的比喻,深入浅出地教育指战员。他看到有的同志对人态度生硬,动不动就发脾气,有一次和我们谈话中说,做人不要像核桃,要像桃子,看起来核桃很硬但砸开后是空的,桃子看起来很软,很好吃,但吃到最后,桃核很硬就吃不动了。以此教育我们要平易近人,关心人,才能团结人,但在原则问题上是坚定的。不要盛气凌人,以势压人,不然就会脱离群众,变成孤家寡人,什么事也做不好。

向明同志政治坚定,思想水平高,原则性强,坚决贯彻执行党的方针政策;他对敌斗争英勇机智;工作积极,办事稳重,作风扎实;他平易近人,密切联系群众,善于团结人;他生活简朴,处处以身作则。他的高尚品德和优良作风,永远是我们学习的榜样!

          王绍渊 理黎影 王珍军部分会供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