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19年是渡江战役胜利70周年。回忆参加这次战役,我虽已91岁,仍然记忆犹新,心潮澎湃,这是我参加革命后第一次经历的战斗生活。
淮海战役结束后,蒋介石拒绝签订国内和平协定。中国人民解放军执行毛泽东主席和朱徳总司令,《向全国进军》的命令,开始作渡江的准备。我们皖西军区四分区部队,全面转入支援大军渡江工作。政治部文工团员们,分别参加筹集粮秣;征调木帆船,动员船工;选调水性好的民工,教解放军游泳。我和梁莱芝等40多名同志,分到安徽省无为县白马洲九兵团部队驻地,接受任务,做组织动员船工工作。
当时我军没有海军舰艇,渡江完全依靠木船。动员大批船舶和船工,是一项非常重要的任务。可被征集的船民们顾虑重重,担心木帆船抵挡不住敌人的炮火袭击,船速太慢过不了大江。有的船工把船开离港湾,甚至连人都躲藏起来。我们深入到船工家中,与其家人谈心,解除顾虑,晓以大义,讲清打过长江去,解放全中国是全国人民的大事,事关大局要为穷苦人民翻身解放着想,应勇跃参加渡送大军过江。在次动员集会上,16岁小姑娘马毛姐,她十分热爱解放军指战员们也很喜欢她。她是在鱼船上长大的,水性好,划船掌舵是把妤手,动员大会上,她首先报名,要求驾先锋船。在她的带动下,许多人纷纷报名参加。
渡江前夕,江北沿岸,一片繁忙备战景象。渡江部队在内河或池塘练习游泳,用毛竹做成助游器材,日夜训练游泳泅渡。船工整修木船,用旧棉被拿水浸透后,铺盖船头,防弹击穿。我们持九兵团司令员宋时轮、政委郭化若签署的动员令,分别到隐蔽在港汊内的帆船上,与船工开座谈会,宣读动员令,和船工喝齐心酒。书写张贴“打过长江去,解放全中国”“打到南京去,活捉蒋介石”等标语。
战役自1949年4月21日开始至1949年6月2日结束。4月20日傍晩,根据部队的通知,在内河训练的木船,一起把船运到长江边,船工把桅杄竖起,拉起蓬帆,渡江部队陆续登船,隐蔽的火炮推到前沿阵地,满布弹药,待命发起进攻。4月21日晨,第二、四野战军一部份,在西起湖口,东至江阴,长达500余公里的战线上,向对岸国民党汤恩伯、白崇禧两集团发起了战役进攻。以木帆船为主要渡江工具,强渡长江。一声令下,炮兵按照侦察兵早已摸清江南沿岸的敌军火力点,万炮轰呜,摧毁敌军阵地,压住敌人火力,对岸一片火海,整个夜空都被映红了。当夜千帆竞发,军民奋不顾身,英勇强渡,迅猛占领滩头阵地后,快速向纵深发展,追击溃败逃跑之敌。马毛姐和她哥哥所驾驶的先锋船,不顾枪林弹雨,毫无畏惧,突然一颗子弹打中了马毛姐的右肘,鲜血直流,她忍痛继续奋力摇橹划船,经过紧张的战斗,第一个冲到南岸銅陵金家渡。当晚她们这条船,不停地来回接连不断,运送大军渡江_以后七天七夜,都忙着接送过江部队、物资装备,直到渡江战役胜过结束。我们完成渡江支前任务后,到无为县城集中,待命整编。4月23日我军胜利攻克南京,占领“总统府”,彻底推翻蒋家王朝。大军渡江后,以秋风扫落叶之势,横扫残兵败将,接着解放江南许多城市。
战后分区支前部队与支前民工在一起总结,马毛姐被评为渡江英雄、一等功臣,授予“支前模范”等称号。1951年9月20日马毛姐收到毛泽东主席发来的请柬,她和其他代表在省领导带领下,到北京参加国庆观礼。9月29日毛主席在中南海设宴招待国庆观礼代表,宴会上,马毛姐代表安徽省代表团向毛主席敬酒,10月3日在怀仁堂与毛主席等党和国家领导人一起看戏。马毛姐如今已年86岁高龄,还想为国家多做些力所能及的事情。
参加这次战役的支前工作,我永志不忘。曾赋七绝一首志兴:
参加渡江战役感赋
1949年4月22日
百万雄师天堑渡,狂飙突降斩熊罴。
军民协力乾坤转,直捣金陵换赤旗。
浦大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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