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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抗大八分校的学习和生活片断

  • 时间:   2020-04-18      
  • 作者:   ​计显玉      
  • 来源:   北京新四军研究会二师分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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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941年冬,组织上派我到抗大八分校学习。

八分校校址在安徽天长县龙岗。后来由于日本鬼子“扫荡”,校址又迁到葛家巷子。八分校校长是张云逸同志,副校长是罗炳辉同志,教育长冯文华同志,政治部主任高志荣同志。八分校下设七个队,一队是营级队,二队是政治指导员队,三队是连长队,四队是地方干部队,五队是支部书记队,六队是文艺队,七队是冲破敌占区封锁参加抗日的青年和学生,他们大都是从南京和上海来的。

八分校学制为一年半。文化预课学半年,军政业务学习一年。因学员绝大多数是工人农民,识字很少。为给学习军政课打好基础,学校决定先学习文化课半年。学员入学时,教员将印好的单字指着让学员认(我当时认出了一千个字)。根据每个人认字的多少,不按职级,混合编队学习文化课。半年文化课学完,再按各自要学习的专业进行编队学习。

整个学习是在战胜种种困难中进行的。因学校设在农村,桌椅都没有,学校给每个人发一条小板凳,上课、开会都是坐这条小板凳。没有桌子,就把腿弯起来,以膝盖和大腿当桌子,没有黑板,就借老乡的门板当黑板,没有粉笔,就用木炭当粉笔写字。

由于日本鬼子对我抗日根据地实行军事、经济封锁,我们在经济上很困难,在学习过程中同样遇到很多困难。在整个学习过程中,除了教员讲课外,没有任何学习材料。教员在讲课前,先将讲课提纲写出来贴在俱乐部墙上,供学员们抄写,这就是学员手中唯一的一份学习材料。没有学习用纸,学校每月给学员发一张白报纸作为学习用纸。我们对这张纸非常珍惜。一张纸两面用,而且是用两次。头一次用铅笔写,第二次用钢笔写。

学校每月给每个班(每班12人)发一瓶蓝墨水。除此之外,就没有任何学习用品了。一次,有位学员灌墨水时,不小心将墨水瓶弄倒了,墨水洒在桌子上。这时大家赶紧将钢笔水挤到瓶子里,用钢笔把洒在桌子上的墨水吸起来再挤到瓶子里。墨水总是不够用,就买些颜料和水当墨水用。为了克服缺少纸、墨水的困难,大家自己动手做木笔带在身上,随时随地在地面上写字做算术题。大家说,地面是用不完的纸,木笔到处皆有,敌人永远封锁不了我们。

八分校的驻地离敌人的据点很近。离我们驻地较近的有天长县城、高邮县城、仪征县城。这些据点的鬼子和伪军经常出来抢群众的粮食、猪、鸡、鸭等东西。学校只要得到鬼子要出城的情报,马上就派队伍去反击。鬼子一出来“扫荡”,抗大的学员队伍就要出动行军,牵制敌人,配合部队反“扫荡”。有时,我们去抄敌人的老窝,使敌人不得不从我根据地退回去。学校在行军和担任战斗任务的情况下,夜里行军,白天上课。如果是白天行军,在途中休息时,学员们也都自动地在地上写字。通过刻苦的努力,学员在毕业时都取得了很好的成绩,达到了学校的预期要求。

为减轻根据地群众的负担,学校的学员队都自己种菜,各班订出向厨房交菜计划。实际交菜数量都超过了计划数,做到了蔬菜自给有余。厨房将吃不完的菜用大水缸腌起来冬天吃。我们还把省下来的菜钱救济了苏北的灾民。我们不但种菜,还开荒种庄稼。在开荒、播种、收割庄稼时,学校停课,集中时间和力量全力以赴。平时,为保证种好庄稼,学校还成立了一个生产小组,负责对庄稼的日常管理。

在日常生活方面,我们也是很紧张的。早上六时起床。当听到值星排长第一遍哨音时,马上起床捆背包,披子弹袋、挂手榴弹,准备集合出操。听到第二遍哨时,班长将一班人集合带到集合场,按序列站队出操。早操不管做什么科目,都是先跑步和齐步走,再做别的科目。早操的时间为一个半小时。时间一到,队长集合队伍进行早操讲评,讲评完后,值星排长发出解散口令,各班回去洗漱。各班每天都留一名值日生负责为本班烧水、打扫班内卫生和内务、打菜。值日生一天一夜可以不派站岗。当学员出操回到班里,值日生已把洗脸水准备好。一个班就是一桶水,大家都在这一桶水里洗脸。早上洗漱时间是五分钟。时间一到,值星排长就集合队伍唱一支歌。这时,值日生把全班人的饭都盛好,把公用的四双公筷放到菜盆里。队伍回到班里,围着菜盆蹲下,待值星排长发出开始的口令后,才能用餐。吃饭时不准讲话。吃稀饭八分钟,吃干饭十分钟。逢节日(“八一”、元旦、春节)不限时间,可以讲话。吃饭都是在露天(雨天回到各班屋里吃)。晚饭后,一般都是到菜地给菜浇水、拔草,摘菜交给厨房并且记账。有时不去菜地,全队就在操场围成一圈做游戏,如丢包、瘸子捉瞎子。如果瞎子被捉到了,就罚唱一只歌,或者学一动物的叫声,然后再换两个人上来继续游戏。

学校的学习和生活始终都很紧张而有秩序,真正做到“团结、紧张、严肃、活泼”。

 

计显玉